這不科學啊!
這浙江和南直隸有錢人多,富,出這麽多冤大頭的錢,朱見深也就認了,這所謂的經銷商資格拍賣不就是衝著他們來的麽!
可是憑啥你福建也這麽有錢呢?
山多水多,沒有幾分田,人口也是算不上太多。再說了,你也不是後世福建人能控制醫藥和醫療產業半邊天的時代啊,你們怎就這麽有錢了呢?
福建那邊還好說,畢竟人家沿海,你甘肅呢?
窮山惡水多刁民,你怎也這麽有錢了呢?
難道是挖墓?
那也不對啊,挖墓也是人家陝西布政使司啊!
“這怎回事啊,我不明白!”
面對朱見深的疑惑,萬貞兒雖然對於宮裡的和官面上的事情知道一些,可這種事,她還真不太清楚,於是只要轉頭叫來了大明皇家供銷總社的社長蕭燕兒女士。
蕭燕兒女士其實心裡也正納悶呢——
好好的四百一十三萬六千兩的經銷商資格保證金,怎麽換回來的帳冊上就變成了二百一十三萬六千兩呢?而且更讓人氣憤的是,銀票也只剩下七十七萬兩六千兩了!
錢呢!
我上午還興奮異常的見到了,並且親手摸過,抱過的,那麽一大疊四百萬多萬兩的錢呢?
你們誰見了,告訴我一聲!
就說我想它!
不過,對於本身就是出身工匠世家,尤其是玩琉璃這種名貴產品的人家來說,朱見深的問題根本就不叫問題,只見她只是整理了一下思緒,強迫自己忘記那些錢的事,很是認真的回答道:“回稟殿下,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您可能不知道,我先說福建為什麽能有這麽多錢,是因為福建多海商,他們把控著我大明朝到日本和西洋的大部分線路,經常攜帶中原的一些好東西售賣到海外,利潤極高……”
呃?
現在大明朝就有海商了?
似乎是感受到朱見深的疑惑,蕭燕兒抿了一下嘴,衡量一下便說道:“其實,殿下,咱們大明和東瀛之間的貿易從元朝開始就一直都在,太祖時期出現的一些倭寇,其實最早便有一些是個體販賣的浪人,以後隨著太祖爺的打擊,轉而和福建的人進行可合作……”
這夥人,是真有錢,想要割他們的韭菜,現在只能文明一些,等自己實力再強一點,那時候再狠狠的割,雖然說不太喜歡大資本家,可這些聯通國外的豪商最讓人厭惡了,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豬,既能給自己人割,也能給外國人割。
嗯,雙贏!
朱見深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反正以後這東瀛是要解決的,不急這一時!
“那甘肅呢……”
“難道他們那裡的黃沙還能煉成黃金不成?”
蕭燕兒看著有些氣不忿的朱見深,頓時笑了起來,稍微有些輕松的說道:“殿下難道忘記了西域了麽?那些人可有很多熱信仰佛教呢,這琉璃本身就是佛寶,尤其是透明的琉璃,再說了,還有那些西域人,最少好經商了,這種東西人家販賣過去,倒個手,賺個三五倍差價都是小的……”
這一刻,朱見深真的後悔了,自己當初怎就心慈手軟了呢?
怎就把期限定的兩年呢?
憑白讓他們倆搞外貿的當了中間商賺了差價!
割韭菜,還講啥仁慈啊!
果然自己還是不太適合當鐮刀,下回應該再狠一點!
朱見深覺得自己應該再狠一點,其實他的好叔父,
一向以明君自居,想要做有為之君的景泰帝朱祁鈺也是這般想的! 男人就應該狠一點!
早特麽把你們這幫光會說人話不辦人事的家夥們都乾掉,不就沒事了!
朕辛辛苦苦,拉下老臉,克扣點自己侄子賺的辛苦錢,怎到你們眼裡,這錢就得上繳國庫?
朕上繳你個錘子!
聽著那下面的一個個的禦史在說著戶部的難,要不是戶部尚書蕭鎡就在那裡眯著眼,景泰帝朱祁鈺差點就信了。
要知道戶部尚書蕭鎡雖然跟景泰帝朱祁鈺不是太鐵杆,可好歹也不算是太上皇的人,所以,這點上,景泰帝朱祁鈺還是認可的。
於是他便把眼光投向如今的東宮皇太子殿下朱見深同學。
“深哥兒,你說說,這錢畢竟是你賺的,你又是咱們大明的皇太子,所以你有權決定這個錢的去處……”
景泰帝朱祁鈺的話第一次讓滿朝文武發現,現在的朝堂上,似乎人家朱見深同學大小也算是個角兒啊!
雖然人家小,又貪財好色,性情乖張,但是人家畢竟是皇太子殿下啊!
法理上,如果現在景泰帝朱祁鈺“嘎”過去了,這位就是少主幼君啊!
朱見深是從來沒有想到過,在這個朝堂上,還能有他發言的機會,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詫異的反問:“叔父,你說的是我,我也能說話?”
這話說得!
讓朝堂上的諸位大臣都感到汗顏,您什麽話啊,您是太子,什麽叫您也能說話啊,說的就跟我們是權臣把持朝政似得……
呃,權臣?
想到這裡,大家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兵部尚書於謙於少保。
畢竟,雖然人家不是內閣首輔,官職品階也不是最高的,資歷也不是最老的,說話呢也不是最讓大家服氣的,但是只有這個二愣子敢直說啊!
於謙這個時候卻依舊沒有說話,他說什麽啊?
他又不想真的做權臣!
再說了,他說什麽也不是啊。說太子您可以說話啊,那就代表原來他不讓太子說話,這不是大逆不道麽?
朱見深很是滿意自己挖的這個坑,不過他覺的這個坑吧,還是不夠狠,從他第一次自以為成功的割韭菜,結果卻成全了中間商賺差價開始,他就認為,男人就應該狠一點,包括坑人!
然後轉頭看向景泰帝朱祁鈺很是認真的說道:“陛下,臣東宮皇太子朱見深有本要奏!”
呃——
你這是弄啥咧?
景泰帝朱祁鈺有點愣住了,這不在咱們劇本裡啊!
但是他能說啥,剛表達了太子有在朝堂上說話的權利,現在就不承認,那不是現在打臉麽?於是點點頭,很是認真說道:“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臣,朱見深彈劾東廠掌印太監王誠玩忽職守,臣彈劾諸位禦史有偷窺軍國大事,私通內外,通敵賣國之嫌……”
“嘶——”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連景泰帝朱祁鈺身旁的王誠臉色都嚇白了!
太子彈劾東廠掌印太監玩忽職守?
太子彈劾禦史們偷窺軍國大事,私通內外,通敵賣國之嫌?
這比起上回罵人懂個錘子可狠多了!
這以後誰還敢讓他說話,上次說一回,直接罵了十幾個禦史,這回要是搞成了,可不單單是罵名的問題,這可都是要人命的問題了!
於謙也知道這個時候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了,隻好站出來,對著景泰帝朱祁鈺一抱拳施禮之後才對朱見深問道:“太子殿下小心禍出口出,說話要謹慎,正如你上次說的,說話要講證據!”
朱見深聽到這裡,心中暗喜,立馬就裝作要哭的樣子,很是委屈的說道:“陛下,叔父,我說不不說,你非要我說,你看,於少保他威脅我……”
於謙這個時候臉色一邊,伸手指著朱見深說道:“你——”
朱見深很是害怕往後一奪,低聲的說道:“叔父叔父,你救救我……”
然後弱弱的說道:“昨日我跟叔父說,這次賣佛寶賣了一些錢,我捐出來給叔父用作對付蒙古的秘密資金,甚至我昨天還跟叔父說了一下對付蒙古的辦法,結果,今天就被人爆出來這一百萬兩的事情,叔父,我能不能不捐了啊……”
於謙聽到這裡,臉色更是憤怒,大聲的說道:“住口,黃毛小兒懂什麽軍國大事,還對付蒙古的秘密資金,你能有什麽辦法……”
朱見深這個時候忽然就站出來, 很是不服氣的說道:“那蒙古的蒙哥繼位時,藏傳佛教傳入蒙古,他命忽必烈領治漠南漢地民戶,以僧海雲掌釋教事。蒙哥死後,忽必烈自立為汗,尊薩迦派八思巴為國師,仿漢製,建太廟於燕京,至元三年太廟落成,命僧侶做佛事七晝夜。至元二十二年,又命八思巴等人參對勘定漢藏兩種藏經,撰成《至元法寶勘同總錄》。爾後,歷代皇帝皆崇信西藏佛教。”
“我以琉璃乃是透明佛寶玻璃鑄造大量的佛像散入蒙古,鼓勵他們信奉佛教,侵蝕他們的人口,似得蒙古精壯都去侍奉佛主,甚至還讓叔父開通個別邊市,輸送給他們大量的絲綢以及吃喝玩樂的東西,消磨他們的鬥志,這怎麽就不行了……”
“再說了,就算是不行,我賺的錢,我去試試,怎麽了?”
“這算是不是軍國大事?”
“他們怎麽知道的這一百萬兩白銀的事情?”
“於少保,你是兵部尚書,自然知道所謂的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這些禦史他們從哪裡知道的這件事?”
“叔父,要不,這個錢你還給我吧,我不白日做夢了,我老老實實的去勸農耕桑好不好……”
“叔父,我以後能不能不來上朝了啊,我怕……”
朱見深這一刻,猶如是被嚇壞的小麻雀一般,驚慌失措的躲在景泰帝朱祁鈺的背後,略帶哭腔的請求甚至回蕩在奉先殿的大堂之內,讓大明朝的滿朝文武感到一陣陣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