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算什麽?
事實上大明朝的皇帝,在這些當官的眼裡,太祖皇帝,從一個破碗開局要飯,到成了一個老大帝國的皇帝,是個狠人,自己是狠人,所以,對人也狠,尤其是當官的。
然後呢,建文帝,應該算是個好孩子,好哄,拽幾句文,再拉扯點典故,就聽你的。
太宗文皇帝永樂大帝朱棣呢,是最像皇帝的,生殺予奪,一言而令天下,權威的很,這是人家憑借自己真本事來的,而且也看透了文官們的心思,所以,文官們的眼裡反倒是大明七位皇帝中唯一一位像皇帝的。
然後是所謂的仁宣之治,嗯,文官已經開始一點點的摸清楚了套路,或者是這個朝廷的運作已經開始慢慢的像他們傾斜,他們再看向這兩位皇帝的時候,多少帶著一點要掰手腕的意思。
但是,從太上皇朱祁鎮開始,這個紈絝子弟的開局,大家都還恭維一些,可是自從土木堡一戰封神之後,誰還把正統皇帝當回事?
就連正統皇帝都不正統了,你景泰皇帝還能好得了?
要知道你當年可是監國,是我們實在受不了正統皇帝的行徑,萬般無奈下的妥協產物,按理說,你不是真龍天子!
所以,這些年景泰帝朱祁鈺的心裡一直都想要求個“明君”的帽子,跟這個也有很大關系。
這一刻,景泰帝朱祁鈺在這個場合下,直接就殺人誅心的問道:“你們回答朕,朕在你們眼裡,算什麽?”
這意思太明確了,你們還拿朕當皇帝麽?
襄王的事,你們比朕早知道!
奉天殿鴟吻的事,你們也知道的這麽及時!
那是不是說朕何時入寢,在何處歇息也能探聽得到?
景泰帝朱祁鈺一甩衣袖,直接就走了,甚至都沒有等到下朝。原本還站在一旁耳觀鼻,鼻觀心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舒良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心事說什麽“退朝”,急忙跟在景泰帝朱祁鈺的後面走了。
朱見深有點惶恐,這特麽難道看到我野心家腹黑怪的本質了,這不會要把我這個太子乾掉吧?
難道是最近自己順風順風,景泰帝朱祁鈺的包容讓自己飄了?
不對啊,我真的是為了大明朝啊!
我現在就算是想篡位,可是我一沒人,二沒軍隊,更在官場上沒有任何的支持,我特麽隻想安安穩穩的躲在您的背後猥瑣發育啊!
叔,您聽我給你解釋啊!
“太子殿下,您還是先回吧,皇爺想靜靜……”
舒良很是溫和的勸阻跟在他們後面的朱見深,絲毫沒有一點通融的意思,就這麽軟刀子的讓擋住朱見深!
想靜靜?
好啊,咱們爺倆一起想啊,我也想靜靜!
舒良看著依舊在這裡站著的朱見深,不由的有些心軟,低聲說道:“殿下還是先回去吧,皇爺的話雖然重,可卻並非是針對您,說一千道一萬,畢竟您是皇家自己人,是皇太子,只要您心裡有皇爺,還怕什麽呢?”
這話說的是這麽個理,但是我特麽心裡為什麽發毛呢?
難道是老實人發火,大家都發怵的原因?
一定是!
朱見深抱著對老實人的偏見回到了自己的東宮太子府,然後就看到他首先最能賺錢的首席科學家蘇峰先生和他私奔而來實質上的世侄女卻喊小師姐的蕭燕燕站在小丫鬟蓉蓉的背後。
“什麽情況?”
朱見深有些意外,什麽事能讓他們聯袂而來呢?
蕭燕燕年紀算是最大的,
這個時候她看了看蓉兒,沒有說話。蓉兒也是一臉的糾結,最後才說道:“殿下,香皂的作坊要擴大,咱們的產量跟不上銷量……” “哦,那就是擴唄,門頭溝沒地方了麽?”朱見深倒是不在意,既然賺錢那就擴大生產啊,這還有啥問題麽?
蓉兒這個時候也放松的心情,平靜的說道:“只是,殿下,奴婢覺得這個香皂的生產作坊最好還是跟門頭溝這邊分離,那邊是玻璃作坊,還有煤的煉爐,對咱們香皂的影響有點大,而且這個活計倒是不累,奴婢想著能不能設置在外城,這樣的話咱們也能讓幼軍的家眷來做工……”
這——
是個好事啊!
這不就是利益體,把我的幼軍綁架的死死麽?
朱見深點點頭,便認可這一點,然後就開始被這個三個人引導著在哪裡,怎麽設置等等,直到自己的大姐萬貞兒帶來了孫太后和太上皇朱祁鎮的話——
讓那個小兔崽子給朕滾過來!
於是剛剛在自己親叔叔那裡吃了一個閉門羹的朱見深來到了慈寧宮吃到了一頓熱乎的——竹筍炒肉。
嗯,沒炒起來。
主要是孫太后的威嚴鎮住了暴怒的太上皇朱祁鎮。
“深哥兒,你是怎麽想的?”孫太后倒是穩妥的很,很是平靜的問。
但正是這種平靜讓朱見深感受到了異常。
這不就是平靜下的怒火麽!
朱見深臉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帶著幾分哭腔的演道:“奶奶,那封地是叔祖塞給我的,我說我不要的,他非給,不要還不行,我實在沒招了,才收下的,可是,我給他錢了,真的,奶奶,我真給錢了,而且還把這個香皂的生意交了一部分的乾股給叔祖呢,奶奶,你可要相信我啊……”
本來朱見深這個時候應該委屈的哭兩聲,掉點淚才對的,只是朱見深來的匆忙,沒有帶道具,也就沒有哭出來,隻弄得自己眼睛紅紅的。
看起來委屈的不得了!
孫太后聽到這裡也是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太上皇朱祁鎮說道:“襄王這是想要避嫌,而且也是怕以後被算後帳,所以,不要什麽事都直接賴孩子,你要搞清楚事情再說,深哥兒以後也不小了,貴為太子,你要給他面子……”
太上皇朱祁鎮望著朱見深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還特麽兩眼紅紅的,一點都沒有自己英明神武的樣子,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孫太后很是憐惜的安慰了朱見深幾句,便讓萬貞兒給送回去了。
萬貞兒在路上卻有些擔憂的說道:“小郎,幸好,太后沒有問及利潤的事,您這分給襄王的乾股哪裡有什麽利潤啊,這現在換作坊,還要重新往裡面投錢呢,您難道還要襄王出錢?”
“為什麽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