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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記事》第15章
  像被破曉的晨光刺進厚重的黑夜,一道刺目的亮閃進了嚴望騫的眼睛,此刻他躺在羲和樂館雲小樓的閨房裡,前幾天他來過,只是那時他藏身於畫屏外面,此刻卻深處深閨之中。他受了傷,在與常笑的打鬥中被常笑踢了一腳,肋骨折斷了幾根,傷到了髒器,雲小樓突然出現,救了他一命。

  窗外是黑夜,屋裡點著油燈,那抹刺眼的亮包圍著油燈發散出來,嚴望騫看著床邊對面桌子上正在呼哧呼哧大口吃飯的雲小樓,他想不到,如此美麗的女子,這吃相卻有些過於難看。

  夜半子時,雲小樓左手提著雞腿,右手筷子夾著紅油豬耳塞進嘴裡,時不時端起酒杯喝一口,簡直吃的不亦樂乎,狀若瘋魔,油燈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臉上,折射出的油膩照映在嚴望騫的眼睛裡。

  似乎感受到了嚴望騫的目光,雲小樓提著雞腿的手哆嗦了一下,她隨意掃了秀塌上一眼,看到嚴望騫已經轉醒,並且那眼神正好不可置信的好死不死的盯著自己,略感尷尬,便將手中的雞腿放下,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轉過身正對著嚴望騫坐著。

  她有點嚴肅,但嘴角沒擦乾淨的油光看在嚴望騫的眼裡,很滑稽。

  “楊氪知道是我打殘了魏無相,也是我殺了常笑,下次再有人來怎麽處理?”滿懷著疑惑,嚴望騫還是問了一句,他知道既然雲小樓介入了這件事,那麽目前自己可以相信雲小樓,而且他倆似乎都很有默契,第一次男女見面該問的話題卻沒有問。

  雲小樓搖了搖頭,端著一碗稀粥走到榻邊坐了下來,“那人在監牢裡就被下了毒,死在了路上,這件事上面的大人們都是清清楚楚的。”她給嚴望騫喂了一杓粥,歎了口氣,嚴望騫發現這粥好像是雲小樓喝過的,但他沒有說話。

  黑衣人確實是楊漣的人,他聽到關於楊氪的秘密,皇城司不能讓楊漣知道楊氪的秘密,便送給了楊漣一具屍體,至於秘密是什麽,只有少數幾個大佬有資格知道,現在已經上達天聽了,估計楊氪逃不掉皇帝的責難,至於楊漣,刺探兄弟行蹤,長了歪心眼,那就死一個得力之人給他一點教訓,讓他老實一點罷了。

  楊氪和雲小樓之間的關系而言,雲小樓背後的勢力似乎可以撼動皇城司,楊氪想要通過雲小樓知道黑衣人的來歷,並處理掉他,也就是說,黑衣人在知道這件事請的時候就是必死之局,沒有人願意他活著,楊漣也不意外,他也只是希望得到秘密內容,知道了內容也要他死。

  而鍾樓上被雲小樓搭救則完全是因為巧合,雲小樓今日要去慈恩寺上香,路過鍾樓,她看到了當日潛進自己房間竊聽的那個皇城司小緹騎,便冒險將他救了下來,至於救他的原因,雲小樓也沒有說。

  聊了一會兒,嚴望騫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他想自己弄清楚這些事情內在的聯系,但是事情的脈絡還是雲小樓幫自己整理清楚的,嚴望騫沒有問雲小樓的身份,她救了自己,她自己不說,嚴望騫便不會問,不管她是什麽人,嚴望騫知道她暫時是值得信任的。

  喝了幾杓稀粥,聊了幾句事態,嚴望騫越發的感覺傷口疼痛,似乎是感受到了嚴望騫身體不適,雲小樓收拾一下,便吹滅了蠟燭,睡到畫屏外面去了。

  夜裡風聲寂寂,雨聲霏霏,嚴望騫看著畫屏那邊的黑暗,他特別想開口詢問雲小樓的身份,一則不能肯定她是否會告知自己,萬一自討無趣,二則現在二人的關系似乎還沒有熟到那個境地。

  身懸暗淵,自然無法心向光明,只能掙扎著在泥潭中活得久一點,前路漫漫,楊氪手下一死一傷都與自己有關系,嚴望騫頓感頭疼,常笑的來臨表明了身份高貴如楊氪一般,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拋諸腦後,他記住了嚴望騫,想要他死。這種情況之下,雲小樓也束手無策,搖頭歎息便是對嚴望騫的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嚴望騫便一直藏在雲小樓羲和樂館的房間裡養傷,天都城的雨終於停了,渭河流域的洪災比以往年份更嚴重,最近城裡已經有風聲傳來了,說戶部的高亭漸高尚書已經將事務悉數交給副官處理,自己帶著一乾戶部官員,前往渭河流域各府庫衙門處理賑災事宜。天都城的流民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高亭漸是一個好官,自上任以來長袖善舞,又清如水明如鏡,盡心竭力,官聲很好,虞國上下的府庫都被他打點的清清楚楚,就好像胸中有本帳冊,都傳聞陛下屬意由他接任燕相的職位,可見此人深諳為官之道,此次親自外出公乾,也是說明這次洪災嚴重,表示朝廷的重視。

  嚴望騫待身體能動了之後便向雲小樓告了辭,每日按時在皇城司點卯,接了一些監視、竊聽的小任務,也算順利。這些日子楊氪沒有找過嚴望騫的麻煩,因為嚴望騫被朱珠帶著走了一趟楊氪府上,將事情整個說開了,嚴望騫恭恭敬敬的致了歉,再加上朱珠代表了皇城司,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

  賣酸漿子的大娘生意又紅火了起來,還是那麽高興,百姓就是這樣,只要自己家人過的平安順遂,哪裡顧得別人家洪水滔天。

  和平日一樣,落日時分嚴望騫從城外回來了,他被抽調去城外安置難民的營地維持治安,心情有點差,並不是他有菩薩心腸,只是因為看到哀鴻遍野,聽到淒慘之聲,心中煩亂,這狗日的洪災怎的還不走,白白擾了小爺清靜!

  馬上坐著個女娃子,是嚴望騫從難民營裡拾到的,嚴望騫看她沒有搶到粥飯,便把自己帶的肉夾饃分了她一半,於是女娃便賴上他了,據她說自己的名字叫阿玲,爹娘餓死在逃難的路上,她自己靠著爹娘留下的最後一塊餅,走到了天都城。

  嚴望騫說,我姓嚴,那你也姓嚴,那你以後就叫嚴玲吧,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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