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了兩天,周軒在簡州的陽安關被卡住了。
這邊已經張貼了周軒的通輯令,關卡布置了重兵。
三百人的軍隊,周軒只要敢露面,直接就能去見佛祖。
周軒無奈之下,隻得躲到山上。
貌似穿越了接近半年時間,有一大半時間是在山上渡過的。
何其淒慘!
潼川洲,遂寧縣,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
“師父,去救救大哥哥吧!”
“不去!”
“師父,求求你了!”
“不去!老娘就是沒了你這個徒弟,也不會去救那敗類!”
“為什麽啊,師父?”
秦鳳青一時語塞,她實在無法給小豆芽解釋,什麽叫jianyin。
那家夥竟然在自己走後,擄走了聶雪竹?
就聶雪竹長成那禍國殃民的模樣,這家夥能忍住?
打死老娘都不信!
她想起當年剛入江湖時,沒有化妝,那些男人看她的嘴臉。
男人都是他媽的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這一夜,秦鳳青被小豆芽煩的沒有睡覺,最後無奈之下,只能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華山派掌門嶽卓死後,便沒有精力去追責青城派。
這一日,丁松在東峰打坐,旦見東方日出,紫色霞氣在雲中翻滾,一吞一吐之間,似乎蘊含著武學至理。
細細口味之後,他卡住的華山心法似有松動,連忙運轉內功衝擊瓶頸。
真氣運轉,如空中紫霞一般有節奏的進退,最後在紫霞大盛之時,任脈最後一穴曲骨被打通,自此,任脈十穴連成一線,內力從中湧動,有了生生不息的感覺。
“今日觀紫霞而悟道,這門功法便叫《紫霞神功》。”
三日之後,門內爭奪掌門之位,丁松以渾厚無比的內力,擊敗風清揚,獲得掌門之位。
“風師兄,天下武學,以內力為基。這才是正道。”
風清揚搖搖頭,說道:“斯弟,你沒見過那一賤。”
“風師兄,難道現在還不能證明內功高於劍法嗎?”
“餓滴賤法不行。餓要去找無名前輩,學習更高明滴賤法。”
北峰的山道上,風清揚背著行禮,手持長劍,準備離開華山派。
慕容銀兒咬咬嘴唇,說道:“風師兄,你連華山派都不要了嗎?”
風清揚:“餓學成賤法,就會回來。”
慕容銀兒:“要是我求師兄留下來呢?”
風清揚:“斯美,餓一定會回來滴。”
慕容銀兒嗔怒道:“你要是走下山,我便嫁與丁師兄!”
風清揚一愣,面露掙扎,過了一會兒,取下行禮,拿出一本秘籍說道:“斯美喜飯丁師弟,餓是曉得滴。斯兄莫啥東西,嘖個《疾風劍法》送給斯美,當”
沒等風清揚說完,慕容銀兒抬手拍落《疾風劍法》秘籍,轉身朝門內跑去。
“個麽子咧。”
風清揚不明所以地撓撓頭,看了看掉地上的《疾風劍法》,也沒去撿起來,又看了看遠處的華山派山門,拱了拱手,便轉身下山而去。
暫時不談周軒的逃亡生涯。
天香樓中,張影還是知道了周軒的消息。
“還是我害了他。”
“小姐!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若不是我那樣對他,他又怎麽會失手打死王府的家丁。”
張影抹著眼淚,看著當初周軒離開的大門,
不知所措。 突然她想到什麽,對小蓮說道:“段公子還在嗎?幫我去請一下。”
王駿之前本想綁了段子千,看能不能逼出周軒。
但想來想去,還是不敢。
與大理世子約架是一回事,綁了人家是另一回事。
要是讓他老子知道,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段子千這個時候剛好回天香樓。
這兩天這貨也是在想辦法,四處打聽,但是奈何這裡不是大理。
沒事的時候,人家可以賣你面子。
有事的時候,段子千的面子便屁都不是。
小蓮找上門來之後,段子千心中也有不少疑問,於是便去見了張影。
入座後,張影急忙問道:“段公子,可有辦法救周郎?”
靠!周郎!
段子千吃了一口狗糧,隻得消化一下,然後說道:“影梅姑娘為何這麽關心周軒?”
張影思索了一下,問道:“段公子可知周郎身份?”
段子千聞言,不動聲色地說道:“當然知道。我們是生死至交。”
張影看段子千不似有假,又想到段子千願意為周軒揮金如土,這不是至交是什麽?
於是不再懷疑,將兩人的故事娓娓道來。
段子千神色不動,心中卻越聽越驚。
周軒竟然是周昱的後人!
可是,他為何要賣詞給唐宏與自己?
這夫妻之間肯定有約定的暗語!
套路!
全是套路!
要是外國人,必然罵一句:This is Tao Road!
雖然鬱悶,但是想到周軒是因為自己和王駿的爭執,才會失手打死王府的家丁,那前面套不套路的,其實也無關緊要了。
周軒這人怎麽說呢,講義氣還是很講義氣的。
他還不知道周軒因為張影的刺激,才會失手打死人。
便以為周軒全是為了他才會犯下重案。
當下覺得慚愧,便起身行禮:“子千見過嫂嫂!”
張影連忙起身避開,伸手虛扶,說道:“叔叔切莫如此。張影風塵女子,怎敢受此大禮。”
段子千回座後,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事沒有別的辦法。而且。”
張影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怎麽了?”
段子千這幾日打聽周軒的事,才了解到江湖上對周軒的追殺令,這也怪他一進天香樓就沒有出去過。
聶雪竹被周軒等人擄走,這事應該假不了。
至於周軒有沒有做過禽獸的事情,段子千想來想去,應該是沒有做過。
因為要是做過,周軒不可能大搖大擺出現在成都縣。
這不符合常理!
但聶雪竹那種絕世容顏,他是如何忍得住的?
真是不可思議!
換成自己,段子千覺得寧可日後被砍死,也是管不住小段段的。
基於這一點,段子千對周軒越發佩服起來。
所以這事,肯定不能和張影說,否則徒增她的煩惱。
而且女人吃醋這種事是說不準的,萬一她覺得周軒很可能做過這事呢?
那自己不就成了罪人了?
“沒事,只是段家的一些瑣事。先放一邊也成。”
張影感動,連忙行禮道謝:“叔叔高義!張影在此謝過!”
段子千起身說道:“嫂嫂放心。我去尋到軒哥後,想辦法帶去大理,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便是。”
出了天香樓,段子千神色複雜。
張影陷身於這風塵之地,時間一長,怕也是難以自保。
而且還沒辦法贖身。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如此。
老婆在青樓,你還沒辦法帶她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每天接客,一頂一頂的綠帽子往頭上戴。
綠到極致,便成大帝,人稱青帝是也!
得找幫手!
想到這裡,段子千朝悅來客棧走去。
蜀王府中,朱椿與諸葛玄機坐著喝茶。
朱椿說道:“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四哥真的殺了張昺、謝貴!”
諸葛玄機搖搖羽扇,說道:“正亦複奇,奇亦複正,陰極而陽生,陽極而陰變。世間之道,不出於陰陽變化。故惚恍之中有像,恍惚之中有物。得其來而知其勢,故於掌間可閱眾甫,又有何事不知乎?”
朱椿歎道:“先生之才,神鬼莫測,在本王座下,當真是屈了先生。”
諸葛玄機笑道:“鯤當遊於大海;鵬當飛於九天。玄機之志,王爺知曉。何來屈才之說。”
朱椿聞言點頭,便揭過這個話題,問道:“如今形勢,當如何自處?”
諸葛玄機說道:“有上中下三策,不知王爺想要哪策?”
朱椿說道:“先聽下策。”
“下策,主動撤蕃,聽從上京安排。”
“周、岷、湘、齊、代五王下場猶在昨日,本王怎可為人魚肉?此策不可行。”
諸葛玄機走到地圖前,朱椿跟上,他指著地圖說道:“劍門、白水、葭萌、七盤這四處一守,北面不足為俱;野山、遂天、石牙三處,東面便可無憂;水路與夔州府駐軍巫山,重慶府卡住黔江;長江之路便可無患;雲貴兩地,本就無兵可用,不足為慮。不出兵,也不放人進來,待時局定後,再慎時奪度。”
“即起兵,又不起事,那起兵何用?憑白於人把柄。此策不可行。”
“王爺,玄機擬了兩封書信,您先過目。”
朱椿接信讀後,陷入沉思,良久方道:“先生當真敢賭!”
原來這兩封信,一封為奏折,呈於上京交於朱允文。
這封奏折主要寫的內容有兩點:
第一楚王朱楨、慶靖王朱?有異向,為保四川不失,不得不陳兵守卡。
第二明教余孽在四川搞事,需要花時間平定亂賊。
總結:我還忠於朝廷,但因為客觀原因,不能出兵幫你打架,暫時也不能放下權柄。若是這些搞定之後,我主動向中央申請撤蕃。
反正你信不信無所謂,朱允文你精力也在燕王身上,只要我不搞事,你也沒精力管我。
這是堵口用的。
第二封才是密信, 寫給燕王朱棣的。
這封信內容只有一點,他朱椿會牽製住湖北、陝西兩省的兵馬。
其他都沒寫,你朱棣自己去想。
但這封信對朱棣來說非常重要。
畢竟起事前,朱棣也是沒有必勝的把握的。
只是不得以而為之。
有了這封信,他的壓力大減,尤其為軍心而言,可以鼓舞士氣。
畢竟你還沒起事,就有蕃王支持你不是?
在朱棣看來,朱椿這是豁出去了與自己綁在一起。
而對朱椿而言,並沒有花太多代價就能混得一個從龍之功。
退一萬步來說,只要四川兵強馬壯,無論誰當皇帝,都不會輕易來動四川。
這裡易守難攻,只要二十萬兵馬,就能拒中原百萬之兵。
再則四川盛產糧食,有天府之國美稱,糧草絕對不是問題。
所以,朱椿有籌碼。
有籌碼就有資格上桌。
你要是不上桌,不管誰輸贏,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那為何不賭一把?
“先生當真看好燕王!”
“王爺您又看好誰?”
“上京下旨,便可起百萬雄兵。”
“有可用之將乎?”
朱椿沉默,能打的都讓他老子殺光了。
“有可謀之士乎?”
朱椿繼續沉默。
“武不能戰,文不能謀,縱有百萬之軍,又有何用?”
良久,朱椿說道:“那便依先生之策。”
“玄機攜首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