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陳教授離開後,我在溫泉池旁邊養息打坐,這是我加入“天龍”特戰隊後養成的一種自我調節方式:斂氣、凝神、冥想、入定。
多年特戰生涯,考驗的不僅僅是身體素質、技能的過硬,更重要的是身心機能完美融合。說白了我不僅得學會抗壓,還要學會減壓。
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我從陸琳的攝影機裡也了解到一二。原來心火攻心導致了我這記憶以來的第一次倒下,也驗證了一個道理:一個人再強大,也有弱點,哪怕一場突如其來的感冒發燒也能將一個人撂趴下!
想到那“囉嗦”的陳教授,看來這一夥搞考古的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們無緣無故從研究所跑出來,鑽進這深山老林,甘願忍受被機關的“戲耍”,還有如此耐心,等待居然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我!
就憑這份鍥而不舍的精神,我不得不佩服他們。
我的終南“逍遙居”,是我精心尋找的“世外桃源”,他們居然能輕易找上門來,除了老頭子領導墨祖龍向這幫人告密,我也實在想不出第二個!
“好你個糟老頭子,居然出賣我,下次你的茅台我給你換成西鳳!哼!”
這要是在戰場上,我肯定會罵爹。
“同生共死、不放棄、不拋棄”是“天龍”特戰隊的無上誓言,而這誓言就是他墨祖龍的人生座右銘!
唉,誰叫人家是我領導呢,除了發牢騷老頭子又聽不到。
陳教授給我腦補了大半晚上的歷史傳說,他鐵定我就是那位“天龍護玉使者”,這一點讓我內心有了一些奇怪的疑問。
而我也很想知道。
或許,這幫考古隊的能給我一些可知、預見的答案。
天還未亮,我就聞見一股香水味撲鼻而來,除了陸琳還有誰?
“喂,廁所在哪裡,我實在沒地方去了!”
大清早的我被她驚了一跳。
只見陸琳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在我的光膀子胳膊上擰了兩下,著急的朝我喊話。
“感情你是想在這解決方便吧?”
我睜開眼,陸琳迷彩服裡的“山峰”欲要破衣而出,她美眸閃爍其詞,尷尬的朝我點了點頭!
“大小姐!我的娘哎!我這“瑤池”昨天剛讓你使用了,你今天就想這樣對待它?”
我心裡一陣無語,這小妞太那個啥了吧,想方便外面那山谷地方多的是,非要來這溫泉池方便!
陸琳一聽我這樣說,一下就火了。
“趕快的,憋死老娘了!再不說我可要喊人了,說你非禮我!”說著就張嘴朝外邊喊。
“來…”,“人”字還沒喊出口,我就嚇得跳了起來,一巴掌靠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我真怕這小妞喊出聲去!
大清早的就遇到這奇葩事,還是一男一女,任誰都不懷好意的亂想猜測!
因為昨晚從溫泉池裡出來是晚上,也沒注意自己不雅的光膀子肉;而此刻天已經破曉,那上半身腱子肉的醒目的就貼在了這陸琳胸前,中間隻隔著層薄薄的迷彩服。
陸琳和我,突然挨的如此之近!
我似突然被電擊了一般,整個人一動不敢動,那隻捂著陸琳的手也有些顫抖。
陸琳的心跳也驟然加速,再看她迷彩衣服下的山峰。
“哦,我的天!”
我隻感到鼻子裡瞬間有什麽液體、順著我張開驚訝的嘴裡留了進去,一陣腥味在咽喉間翻騰。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崖谷底回響起來。
陸琳從短暫的驚恐眼神中望著我。
她借著微明晨色,一臉嗔怒,趕緊掙開我的身體,接著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剛拍我的鼻子上,又趕緊護住自己的胸前!
“臭流氓!”
轉身就跑出去了!
可憐我的鼻子!
此刻那腥紅的血液在我臉上、嘴裡淌的滿滿都是。
我怔怔的愣在那,一臉無辜。
待我“處理完”我的鼻子和“作案現場”後,便從溫泉池來到外面竹屋院前。
此時外面天空是雲霞若錦、林間是山鳥啼鳴、庭前是金光普灑,院裡一陣喧嘩。
陳錢章教授在“醉翁亭”內練太極拳;趙高主任在亭邊清泉石上洗漱牙齒、整理亮金油塗抹的傘蓋狀頭髮;喬一延在那石板凳上細心擦拭著那鑲邊金絲眼鏡,唯獨沒見陸琳那小妞。
我躡手躡腳的正準備進屋去找身衣服換,剛一隻腳跨進“逍遙居”的石屋門檻,卻聽到身後有女人咳咳的聲音。
“喂,幹嘛去?都不看幾點了,還不做飯去?你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我靠!”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感情這小妞真成了在自己家,使喚起我這個主人,還查崗、盯梢,我去!
我緩緩轉過身,臉笑肉不笑的懟道:
“我換身衣服還不行啊!管的著嘛!要不你跟進來再看看?”
“滾犢子!誰要看你!給你一分鍾時間趕緊做飯去!”陸琳憤憤道。
真是個東北妞,脾氣暴躁的很。
我進屋快速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出來,只見陸琳還沒走,依舊靠在崖邊的那棵杜鵑樹上,直勾勾盯著我。
我感覺像個犯人似的,心裡一陣發毛,我趕緊躲開她欲吃人的眼鏡,進了廚房弄吃的去。
不一會我端出了我的“窖藏美食”出來:
山葡萄酒、野核桃、野板栗、秦嶺松榛子、野生獼猴桃、野生杜鵑花蜂蜜特產。
那陸琳見了,像餓饞了的貓咪,早忘了自己剛才那母老虎盯人看的模樣,屁顛屁顛從杜鵑樹那跑過來,到了我跟前,眼鏡都眯成了一道縫兒!
“髒手挪開!好家夥啊你,這麽多私藏!怎麽昨個晚上不拿出來讓我們大夥品嘗?你這大老爺們,也忒摳門了吧!吝嗇鬼!臥槽!”
陸琳那性感的飽滿嘴唇,正迎著晨光,一邊嘟嘟囔囔著,一邊右手巴掌又朝著我的手拍來。
我趕緊一縮,怯怯的,不相信的把手放在自己鼻子上聞了聞。
“不髒啊,我剛用野薄荷水清洗了啊!不信你聞聞!”我賤兮兮的笑道。
“滾!流氓!”
陸琳說完提起那野青藤做的籮筐和幾個水乳石小盞杯就去了院內,只聽到院內立馬像炸了鍋。
可惜了我幾個月來珍藏的存貨啊!
“一群沒見過世面土包子城市人!”
我內心一陣吐槽。
我點起火,在石爐子上給他們做些下肚的吃食,免得那些“貴客”再說我是吝嗇鬼。
我在石案桌下的石窩洞裡,取出了夏季山上采摘來的野苦蕎葉做成的乾涼粉,用石盤子盛著,倒進核桃油、野蔥末、野花椒粉、大蒜汁、野山楂果酸、山泉水, 最後撒了點鹽巴進去,一盤原汁原味的“黑玉涼粉”做成了!
我用手指蘸著汁水在自己嘴裡啜了一口!
“人間美味啊!”我砸巴著嘴,一臉享受。
我接著用野山藥、野天麻、野山箭竹筍、樺樹野香菇放在陶罐裡,加滿山泉水,最後又放進去幾粒蟬蛹、和乳白色腐木蟲蛹乾、一株柏樹葉,再撒了點鹽巴,然後蓋上石蓋子就讓它小火慢燉起來。
陸琳正在我陶醉於下廚做飯的時候進來了。
“喲呵,看不出來啊,你不僅能歌善舞、而且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廚啊!看來這以後的任務途中,我們大家都有口福咯!”
我正扭著屁股、一手拿筷、一手掌著木杓、正哼哼唧唧唱著小曲的身體立馬僵在那,轉過身不無得意的懟道:
“怎麽?不服啊?”
“有口福?你做夢去吧,切!”
“嘴硬的貨!”
陸琳不虧是吃貨!見到桌上那一盤“黑玉涼粉”,眼睛裡又無恥的精光外泄,趕緊端起來就跑出去了!
“唉,真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飯桶!”
我無語,是不是現在的女人都是這樣,見了美食都這是樣的“厚顏無恥”?
唉,也難怪,有誰有如此榮幸,能品嘗到我蕭傳親自下廚做的美食呢!
想到這裡,自己不禁自嘲:這小妞不就是在我心甘情願下下廚、成了榮幸的第一人嗎?
打臉來的太快,我苦笑著搖搖頭,此時我聽到陳錢章教授在叫我,我趕緊放下手中東西,去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