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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夜的人》第2章 鄰居
  對於納森這種對書籍漠不關心的態度,他挺高興的。如果納森和他叔叔維克多一樣是個學者,那麽說不定他就看不見這本書了。

  正當他準備翻開這本書時,卻再一次發現了那種奇異的肉質。

  “不錯,這正是我想要的。”他從大衣內側拿出一把鑷子,將那藏在書的金屬書角中的肉質輕輕地夾到外面,走到窗邊想借助陽光觀察一番。

  然而,事違人願。那肉質一遇到陽光便猶如放在爐火上的毛發,只剩下一撮灰燼。

  “這樣子啊,有點麻煩。”他看見這一情況有點遺憾,“看來這次要上夜班了。”

  隨後他從大衣內側拿出一張紙巾,把鑷子擦拭後放回大衣。至於這張紙,將其折疊幾次放置在書桌上。

  這本書上已經沒有那種奇特的肉質,但這可不代表其它書籍上沒有。為了獲得更多的這種肉質,他開始將書房的每一本書都拿出來查看一番。好在,也的確在很多本哲學類與歷史類的書籍當中找到了它。這一發現令他再次拿出筆記本和鋼筆進行記錄,也同樣拿出鑷子將所有肉質放到一起。

  十幾塊零零碎碎的肉質堆積在褐色的書桌上,顯得格外的怪異。這種肉他確定沒有在任何生物體上見過:透明,柔軟,渾濁,而它又的確是一種生物的皮肉。這一切只能說明,這裡存在一種未必人類發現的詭秘生物。而此刻堆積在一起的皮肉讓他感到一絲不適。出於謹慎,他從大衣內側掏出一隻小型噴火器,或者稱之為大號點火器。

  他將書桌上皮肉周圍的東西都挪開,手持噴火器注視著這堆皮肉。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事實。堆積在一起的皮肉似乎在融合、在蠕動、在生長。透明又略帶混濁的皮肉下,書桌的褐色看起來竟帶有一絲綠色。

  “惡心到令人好奇。”他身體告訴他,這是一種很惡心的東西;他的意識告訴他,這是一種很有趣的東西。

  “好了,表演到此結束!”他已經得到了他需要的東西,以免這個鬼東西發生某種不可控的變化,他決定對其執行“火刑”。

  噴火器發出淡藍色的火光,兩千多攝氏度的高溫讓它們變化成太陽下的模樣。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之後,他又將書房檢查一遍,隨後拿出筆記本和鋼筆記錄下自己得到的線索。

  “接下來是廚房。”他收好筆記本和筆,離開閣樓徑直向廚房走去。

  納森雖然介紹得比較急躁,但是關鍵信息一點沒有模糊。就納森所說,維克多一直是一個人在家,吃飯也是自己解決的。而他來到廚房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件事情是這麽的有趣。

  廚房的廚具上有一層淺淺的灰,雖然不厚,但已經足夠說明問題。緊接著他又打開冰箱,而冰箱的表現也沒有讓他失望,裡面的青菜都已經失去形狀,卻沒有被清理出去。納森說,他的叔叔已經失蹤三天,但是看廚房的樣子,更像失蹤一周以上。

  在他看來,納森應該還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所以應該是發生了一些納森也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才是維克多失蹤的真正原因。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他把別墅裡所有可能有線索的地方都查看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可疑點——別墅前那撮黑泥。

  黑色泥土看起來很普通,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而且這也的確是普通的泥土,上面沒有皮肉,沒有金屬,沒有植物……可是,這泥土真正奇怪的地方在於,別墅周圍都是黃土。

  他頭腦中閃過若乾猜測,然後掏出筆記本一一記錄。記錄完畢後,從大衣內側掏出一隻刻有奇怪符號的古銅色的懷表,現在已經是一點零一分了。

  “該解決一些午飯問題了。”

  他環顧四周,輕松地尋找到目標,維克多別墅左側有一戶人家。

  “你們好,我是納森先生邀請來的調查員。”他先是很有禮貌的進行自我介紹,“此刻已經是中午時分,我想在你們這裡用一下餐。”

  “這個……”對方的女主人看起來有點為難,悄悄地給男主人遞眼色,這種明顯的小動作被他盡收眼底。

  “這裡是五百現金,不知道可行?”

  他從大衣內側拿出了五張一百面額的鈔票遞過去後,對方的男主人立刻點頭:“助人為樂, 我們當然很樂意,難道不是嗎,安妮?”

  “當然,快請進來,先生。”女主人看見這五張鈔票,前後表現判若兩人。

  “感謝你們的慷慨。”他對著兩人淺淺地鞠躬,以示感謝。

  這對夫妻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個人這麽有禮貌。隨後,安妮進入廚房為他做飯,男主人則陪他坐在客廳聊天,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請問你知道你的鄰居維克多是個怎麽樣的人嗎?”他也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地詢問。

  “維克多嗎,他平時深居簡出的,只知道他喜歡看書。我平時都在公司工作,不怎麽見到他。”男主人知道的信息和納森告訴他的信息差不多,甚至沒有納森告訴他的詳細。簡單地詢問之後就沒有多言了。

  兩人隨便閑聊了一會兒,安妮便端著午飯出來。午飯還不錯,雖然不值五百,但是也很用心。

  “安妮女士,你先生說你平時都在家裡,那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你說吧。”安妮對這個吃個午飯給五百的人還是非常和善的。

  “謝謝,請問你知道維克多先生平時都在做什麽嗎?”依舊是直奔主題,不拐彎抹角。

  “他呀,平時都是在家裡,不過……”安妮突然停頓片刻,“維克多最近半個月經常出門。”

  聽到這裡,他不禁眼前一亮:“經常出門,還是最近半個多月?”

  如果安妮說的是實話的話,那就可以和他在筆記本上的信息以及推斷相吻合。同時調查的方向也更加明了,難度也會相應的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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