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伸進垃圾桶，拿出一張帶血的紙巾。

　　“你看，我昨天晚上丟下的東西。”他拿起帶血的紙在守墓人面前晃了晃。

　　“瘋子。”守墓人低聲罵道。

　　他聽見了，沒有理會，而是轉過身，背對守墓人，雙手捧住帶血的紙，開始低語:“Camarades de en papier， s'il vous ?t dites-moi ce que vous avez vu hier soir.”

　　下一刻，他的腦子裡多出來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在他進入墓園之後，守墓人與一名他擊殺的那類生物進行了交流，用的非讓語言，他聽不懂。但是也不需要聽懂，只需要知道——守墓人真的是墓園派對的放風人！這就夠了。

　　隨後，紙化著一縷縷清煙飄散。

　　“老先生，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可以回答一下。”他得到信息之後，轉過來面對守墓人。

　　“哦?你說……”

　　守墓人的話被開一輛吉普車的人打斷:“老家夥，這個月的工資。”

　　很明顯，這位開吉普車的男子對守墓人態度並不好，然而守墓人卻若無其事地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錢。

　　男子途中看了一眼調查員，沒說什麽，開車走了。

　　他推測，這個男子應該是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因為報紙上說守墓人是小鎮聘請的。

　　“老先生，這錢你拿著不害臊嗎?”

　　他看似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而守墓人也不知道他想表達個什麽，以為是說他被人叫“老東西”還若無其事接錢這件事，就回答道:“人，總是要過日子的，不是嗎?”

　　他其實是在嘲諷守墓人拿小鎮的錢，卻乾著包庇異族的事。隨後，微微一笑，看著守墓人背後的墓園說道:“你不是有了歸宿了嗎?還需要錢?”

　　“你……”守墓人瞳孔一縮，立刻又恢復正常，“說不定你以後的歸宿也是這裡呢?”

　　他從守墓人說的話中聽出一絲絲警告的意味: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就會葬在墓地裡。當然，也可能是說他以後也會加入這群異族?

　　“不，我沒有以後。”他仿佛古潭死水，話語中透露著一種孤寂，但眼神中卻有一絲狂熱。

　　說完，他沒有再與守墓人進行沒有營養的對話，徑直走進墓園。

　　“懷德林先生！我真的你在這裡，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在維克多的別墅裡是！”他換上比以前更高的呼喊聲。

　　“神經病啊?吼什麽吼，不知道這裡是墓地嗎?”他的高呼沒有換來懷德林的出現與回應，只有一位在墓前哭得梨花帶雨的中年婦女的咒罵。

　　“抱歉，女士。”

　　他看見這位女子之後，意識到白天可能不太適合來墓園調查。

　　首先，異族是畏光生物，陽光會灼燒他們的皮膚，這是之前在別墅得出來的結論(第二章有講);其次，白天如果與異族交手可能會牽連無辜群眾。

　　想到這些緣由，他還是選擇先回去。

　　◇

　　在閣樓的書房上，他發現少了幾本書和一張紙。

　　其中一本書就是他之前看上的那本，因為還沒有結案，他沒有提前獲得報酬的習慣，就沒有動，結果不見了。還有幾本是書架中下部位的，應該是歷史類書籍。至於紙，那當然是他之前擦拭完鑷子，折疊放在書桌上的那張了。

　　“有意思，居然把我的紙帶走，省去我不少功夫。

”他這次的嘴角上揚幅度明顯大於以前。　　“Camarade de ， oùétais-tu?”他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發出不屬於這個小鎮的語言。

　　兩三秒之後，他的腦子裡多出一點信息。

　　“果然。”

　　多出的這點信息正是紙巾的所在地——墓園。

　　“找個時間去挖墳！”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踏，踏，踏……”

　　有腳步聲從樓下出來。

　　他遲疑片刻，推測到，應該是納森來了，因為他鎖了門的，不弄出聲音就可以進來的不出意外只有納森。

　　下樓一看，果然是納森。

　　“你好，納森。”

　　“上午好，調查員先生。”納森打量了一下他，疑惑道，“有什麽進展嗎?”

　　“有。還挺多的，要聽聽嗎?”

　　“當然。”納森的喜悅湧上眉梢，連忙引導他都沙發上坐。

　　“說說吧。”納森去廚房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畢竟這裡也沒有其他喝的。

　　“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驚世駭俗，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你是委托人，有必要知道這些。”調查員嚴肅地說道，畢竟死者復活誕生的這種異族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挺恐怖的。

　　“你說。”納森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心理準備。

　　“墓園有一群……屍鬼，姑且這麽稱呼吧，我臨時取的名。”他話一說完，納森就皺起眉頭，因為他前不久看得一部小說裡就有屍鬼這個東西，納森感覺對方在糊弄他。

　　“我說過，有些驚世駭俗。”納森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吧，你繼續。”納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而昨天有一隻屍鬼來到了這裡。”

　　“嗯?”納森感覺他完全就是在說一個鬼故事。

　　“聽我說完，好嗎?”

　　“你，繼續。”納森又皺了皺眉，不過這次是對調查員的語氣。

　　“昨天一隻屍鬼來到了這裡，在我回來之前，就跑到了閣樓，偷了幾本書。”

　　納森聽到這裡有些狐疑，因為調查員之前就表露出對他叔叔維克多的書籍有需求，而現在又編造出一個聞所未聞的屍鬼來偷書，但是納森並沒有打斷對方。

　　“我和那名屍鬼進行了槍戰，現在二樓那裡還有彈痕，在我準備徹底擊殺對方時，又跑來一隻屍鬼……”

　　“我通過一些方法，一直追到墓園……”

　　“今天早上我又去圖書館查閱了一些資料……”

　　“最後，我得出以下幾個結論:1，偷書人是你叔叔的好朋友——懷德林，因為你之前和我說過，你叔叔和你差不多高，而報紙上的懷德林看起來並不高，而且拿的書在書架上的位置都不高，和我擊傷的那名屍鬼基本吻合。並且偷書人拿的書都是歷史類，我得到的消息懷德林是哥倫比亞歷史系教授。所以，懷德林是屍鬼，來這裡偷書。”

　　“聽起來很合理，也很恐怖。”納森不由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