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你看窩幹什麽呀?”蘇伍什疑惑地轉頭,和旁邊看向她的端木從樓對視。
目光清澈,讓端木從樓不由地升出了些“是我誤會了你”的愧疚。
才鬼啊!
我不會再被你蒙騙了!
“沒,沒什麽......”小樓心虛地扭過頭,彎腰抱起跟過來的黑貓,把貓抱在懷裡擼著。
貓爽得眯著眼睛喵喵叫。
“你說這個孟現他怎麽還不起床呀,他都一晚上沒吃飯了,不會餓嗎?”
蘇伍什伸手戳了戳依舊在睡夢中的孟現的臉,孟現皺著眉哼哼了兩下。
喵,喵——
猥瑣的貓叫聲令人心煩。
床上,孟現的眼皮輕微地顫動,漸漸睜開。
哪隻野貓跑這兒叫春呢,煩死了!
而且這才冬天,也太早了吧。
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眉頭皺起。
然後他睜眼,就看見了彎著腰,近在咫尺的小圓臉。
肌膚晶瑩,吹彈可破,呼出來的氣息溫熱,帶著淡淡的甜,和熏乾炒臘肉的特殊煙熏香味兒。
一大早就吃熏乾炒臘肉嗎,這得配幾碗米飯。
蘇伍什:不多不多,也就十五個菜,三十一碗米飯,一碗本來是你的,窩吃得太爽,給忘了......
“呀!孟現你終於醒了!”
小圓臉上露出燦爛笑容,大大的眼睛裡也閃著笑意。
剛睡醒還有些恍惚的孟現,看見蘇伍什明媚的笑容,頓時又有些呆滯。
之前的夢境如水瀉一般地消失,被遺忘,只剩下點點的碎片和殘影,藏進了意識深處。
“我,我睡了多久。”孟現看著伍什澄澈的大眼睛,隻覺得心臟快要跳出胸口,感受著近在咫尺甜甜的吐息,臉皮有些發燙,於是他便微盍著眼皮,聲音顫抖著轉移話題。
“嗯,十個多小時吧。”蘇伍什戳著自己的小臉,面露思考。
你們還要貼得這麽近多久!你們是不是還要當著我這個純潔的美少女的面做那些更加汙穢的事情啊!
小樓在旁邊看著這對兒“不知羞恥”的汙穢男女,忍不住要伸手去捂自己的眼睛。
但因為有貓佔了她一隻手,所以只能騰出一隻胳膊,拽住了蘇伍什睡裙的後擺,把她往後扯!
“欸欸欸,小樓你慢點兒,衣服,衣服要被扯壞了!”
“壞了?哼,破損嗎,真會玩,可惡!”
“小樓你在說什麽呀?”
“沒什麽,你趕緊起來啦,衣服拽壞了我給你買十件!”
小樓平靜地說出了豪橫的話。
“真,真的嗎?”小龍崽子扭頭看向她,然後身體突然朝反方向使勁。
“那窩想要不同款式的好嗎!”小龍崽子一邊使勁兒,一邊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好朋友小樓。
“你滾呀,不要故意讓我把衣服弄破啊啊啊!”
小樓被她突然的用力拽的一個趔趄,臉朝下糊在了床上。
但還好孟現已經提前清醒過來,敏捷地一閃,躲過了小樓的“頭槌”
嘭——
貓靈巧地蹦上床。
小樓撞進了香香的貓懷裡,柔軟的貓肚皮帶著好聞的“貓味兒”
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個早晨。
一切重歸平靜後,樓下客廳,孟現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機裡的新聞報導。
樓上,伍什和小樓好像正在試衣服,打打鬧鬧,坐在樓下客廳都能隱約聽見女孩兒們的清脆笑聲,
這讓孟現更心不在焉了。 他撥弄著電視機遙控器,像是在用手機刷視頻一樣,看著今天的熱點新聞推送。
一則有關“長安城中的女童失蹤事件”的報導吸引了孟現的注意,看著屏幕裡痛哭的失蹤孩子家長,孟現心裡有些不太好受。
報導中提到,一周前警方接到報案,某位女性稱自己就讀小學的孩子在某天放學回家途中失蹤,聯系學校老師一同在孩子可能滯留的地點尋找無果後,隻好向警方尋求幫助。
而警方在經過調查後,意外發現在該地區附近的其他幾所小學裡,前後一周的時間內竟也發生過同樣的女童失蹤事件,只是因為之前的失蹤女童家庭情況大多複雜,且失蹤女童平時住校托管,在失蹤前學校老師也有收到過類似“請假條”的信函,在回撥電話給孩子家長卻無人接聽或是敷衍掛斷後,因無法確認學生是否發生意外,學校方面並沒有選擇報案。
這也導致了之前那些孩子們的失蹤並未引起警方的重視,直到一周前接到一位失蹤孩子的家長報案,警方才著手開始調查。
而那些失蹤孩子的家長們,也因為在得知情況後情緒激動,聚集在了各所學校門口和警察局前痛哭怒罵,場面一度焦灼,引來眾多行人圍觀議論,校方與警方焦頭爛額。
案件調查緊張進行著。
但因為發生失蹤案的地點位於還未曾改建的城中村內,缺乏攝像頭布置,且人員流動複雜,又有情緒激動的失蹤孩子親屬“上門討要說法”,記者“盡責還原真相”,熱心群眾紛紛前往事發區域“協助調查”。
案件爆出後,可能存在的案件嫌疑人似乎受到了驚動,再沒收到過其他女童失蹤的報案。
案件進展緩慢,一有進展,也會被馬上跟蹤報道出來,成為“動人心魄”的精彩故事,呈現在電視與網絡上。
孟現坐在沙發上,能看見電視報道中,在情緒激動哭號的人們身後,有幾個警察叔叔正站在一起,皺著眉,想點煙又不能點,隻好不時將手伸向頭頂,看一眼義憤填膺的人群,然後一抓,警帽下的手掌中,一把頭髮......
真是辛苦呀。
孟現感慨著,然後突然感覺到屁股後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心中一緊。
但接著就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多次。
怎麽這次這麽多?
孟現疑惑地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就這麽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裡的消息。
是墨辯那家夥給他發來的維信消息。
一連串的照片,主體是一大一小牽著手的“父女”,背景則是繁華的街道,越過人潮和車流,隱約能看見鍾樓那琉璃瓦攢尖頂的一角。
但這照片應該是什麽人跟蹤偷拍的,隻拍到那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背影,還有兩旁路人望向鏡頭那驚詫警惕的目光。
再現:墨辯你這樣可是犯罪。
再現:從小我就覺得你有問題,沒想到你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再現:你看看你身旁的行人,他們看向你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猥瑣的變態。
再現:放棄吧,即使你長著一張娘們兒一樣的小白臉,再這麽下去,過會兒我可能就會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讓我過去領你了。
發完一連串用來混淆視聽的騷話,孟現一邊仔細看著墨辯發來的照片,一邊等待著墨辯的回復。
可過了很久,墨辯都沒有回復。
倒是孟現在仔細觀察照片後,發覺照片裡那對兒“父女”似乎有些眼熟,當然,從背影來看孟現並不認識那個感覺還在上小學的女孩兒,但他認出來了牽著女孩兒手的中年男人。
好像是他爸曾經的某個戰友吧,退伍回來後進入了警察系統,逢年過節都會來看望自己爺爺。
名字好像是叫——邢豔兵!
但他記得邢叔好像一直是光棍來著,哪裡有女兒。
其實在看到墨辯發來照片的第一時間,孟現就聯想到了剛才電視上看到的“女童失蹤報導”,有沒有可能照片裡的就是凶手,和這次的失蹤女童。
畢竟墨辯一直對這種事很感興趣,他就是那些打著所謂“協助調差”趕往現場,來滿足自己獵奇心態卻妨礙了警方辦案的屑人,最近又卷入了疑似牽扯到暗城體系的事件當中,所以孟現能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
但在認出邢豔兵之後,孟現卻打消了這一想法,一是他自認對“邢叔”有些了解,他作為自己父親曾經的戰友,不是會乾出這種事的人,其次,從照片裡面來看,牽著手的兩人就真的像是普普通通出來逛街的父女一樣,女兒腳步輕快,偶然間拍到的側臉也都洋溢著笑容。
也許就是因為這笑容太過陽光,所以熱心的路人們沒有報警,舉報這裡疑似有拐賣兒童事件發生。
而邢叔臉上也帶著溫柔微笑,反正孟現是從沒在這個一來看望自己爺爺,兩人喝的面紅耳赤之後就開始滿口“草踏馬,甘塔釀”的大老粗臉上見過這麽溫柔的微笑,邢叔通常都是豪爽的大笑,滿臉胡茬。
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孟現微微皺眉,雖然排除了邢叔可能是失蹤案嫌疑人的想法,但孟現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憂慮,畢竟這是墨辯那個陰間人給他發來的照片,墨辯最近又處在類似“惡靈纏身”的與暗城體系交集的狀態,給自己發照片,應該是有什麽目的。
但他為什麽不自己直接過去找邢叔說明,他應該也認識邢叔,卻反而要像個變態一樣尾隨偷拍照片,然後發給自己。
有種多此一舉的離奇感覺,但墨辯不太可能在這種正經事上還開玩笑,他本來就是個不怎麽愛開玩笑的人,所以這之中應該還藏在著些他所不清楚的事情吧。
也許墨辯是被什麽限制了,所以想通過他來完成某個目的?
孟現是這樣猜測的,凡事只要牽扯到了超凡體系,像是修改其他人對某個人行為的認知,或是通過“契約”約束某人無法做出某事,或是說帶有某個關鍵詞的話語,這種事算是很常見了。
除了極少數過於樸實剛健的超凡體系外,大多數體系都可以對暫時還是普通人的墨辯做到這點,所以才說就像是被“惡鬼纏身”一樣。
墨辯現在一定很怕吧,以為自己遇見鬼了,還為了不牽連他的朋友們,默默的一個人扛下所有,與“惡靈”抗爭。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