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生意人口才就是好。
左右自己也不吃虧。顧七點點頭謝道:“謝過大少爺照拂。家父還在等我回去,我便不留了。”
“阿峙,去將顧姑娘要的糧食取來。”周璃這次沒有再挽留,叫了隨從吩咐道:
“你等下先取一小袋讓顧姑娘帶回去,剩余的便幫著顧姑娘送到馬車上。”
......
見顧七帶著一小袋細白的淨米回來,顧大年的眼睛都直了:“竟是研磨乾淨的上等白米,閨女,這東西可金貴著,你怎麽弄來的。”
“今早進山獵了點值錢的,與周家換的。”顧七沒有多解釋,更沒有將身上的銀票給顧大年的意思。
不是她多想,顧大年是個沒主見的,更靠不住。
等到了江洲府,想安頓下來,需要花的銀錢不會再少數。之前賣黃芪剩余的幾兩銀子加上這次的五十兩銀子,想要在江陵郡下各縣鎮上買個宅院是不用想的。
尋個臨近的村子,自己建個不大的小院倒或許有戲,且也要看那些村子收不收外姓人,到時候少不得還要以銀子開道。
“看來周三少爺果真願意幫我們?”顧大年一邊生火準備熬粥,一邊欣喜道:“姑娘,咱這回可真遇到貴人了。
你說咱到了江陵郡,若是找不到安置的地方,能不能也求求周三少爺幫忙,給咱找個住處,或者收留咱們一段時間?
再不濟也能給咱兩找個活計,到時候吃喝也不愁了。”
顧大年越想越美,顧七的嘴角卻抽了抽道:“不如你去求了那周三少爺,讓你入府做個老仆,保準有地方住,還吃穿不愁。”
“那怎麽成,那不是賣身為奴了!
咱們可是的良籍,以後你那小侄子還要讀書的。我這做爺的要是賣身成了老奴,像什麽樣子!你這閨女,莫要在胡說。”顧大年又怒又氣,紅了臉。
“氣什麽,我瞧你不是很樂意跟那周三少爺打交道嗎?”
“那能一樣?!我一漢子,人少爺能圖什麽...”顧大年辯駁一句,隻後頭的話卻沒有再說下去。
“所以,人少爺是圖什麽呢?”顧七冷笑:
“你又想人周家收容與你,替你找住處,還想周家再給你尋了活計。往後是不是還想著周家再給你送些銀子傍身?”
“你想的倒是很不錯,隻那周家也不是開善堂的。
你一泥腿子周三少爺又無所可圖,所以憑什麽呢?”
“那...那不是...”
“那不是什麽?”顧七嗤笑一聲:“說不下去了?
我替你說,那不是還有我的麽。
女孩子家長成了,終究是這些出路。賣了做婢也沒什麽,說不準運氣好,還能給人做妾,是嗎?”
“我...我沒這意思。”顧大年被問的有些白了臉色。
“我信你最好是沒這個意思。”
顧七從背簍裡取出一隻兔子,手中匕首轉了個花。隨之一刀落在兔子的肚子位置,一邊說著一邊匕首利落的給肚子扒了皮。
顧大年看著那隻被拔了皮的兔子,額頭青筋跳動,兩耳後,冷汗直流。
顧七回來之前問周璃的隨從阿峙要了點鹽和枯茗(孜然)。
中午的兔子抹了野果汁,烤的油光發亮表皮微翠,再撒上鹽和枯茗,頓時交肉香四溢。
野菜白粥配上烤兔肉,顧七這一頓吃的神清氣爽,然而顧大年的面色卻一直沒緩過來。
平常一到開火做飯,
不管是什麽都能吃的狼吞虎咽的顧大年,今日卻沒敢碰那隻兔子,一個人慢吞吞的喝著菜粥,食不知味。 毛色完好的兔皮也能賣不少銀子,隻硝製皮子需要至少兩三天的時間,路上不方便行事,只能浪費了。
周家的隊伍,午後出發,顧七提前帶著顧大年先上了馬車等待。周璃做事周全,給顧七另配了一個車夫。
馬車就跟在周余兩家車馬隊伍的最後面,與裝載糧貨的車馬一道,不用與周府其他人遇上。
車馬行的不快,但省了連日的腳程,又是跟著大部隊一起,有護衛鏢手看顧著,讓顧七連日來緊繃的心弦輕松不少,不由斜靠著車廂閉目養神起來。
車馬搖搖晃晃,晃的顧七昏昏欲睡。
耳邊顧大年一路上碎碎念著:“真的是享福了,前頭幾個月走的磨破了好幾雙草鞋底。你爹我的腳底皮破了好,爛了又好,都厚了好幾層。
閨女,你身上有銀錢嗎?”
“有一些。”
“那等進了江州府,咱先置辦兩雙好鞋,與你那青山叔一樣的厚底的,穿著舒坦。”
顧七想了想,沒有反駁。
心道:除了鞋子,到時候衣服也得置辦幾件換洗。不求多好,乾淨舒適就行。
總穿的像個乞丐一般,在遍地流民的渝州府倒也不起眼,可進了江州府還是這般模樣,就不方便行事了。
就在出發前,顧大年碰上了到後頭輕點車馬物資的柳青山。兩人攀談了幾句,顧大年便交代了這一路的來龍去脈。
柳青山顯然也沒想到顧大年竟然有能力帶著女兒一路往江州府去,且還和大少爺搭上了關系,借用的車馬同行。
詫異之余,也是替顧大年高興,如今留在渝州府沒有出路,等到了江陵郡有自己幫襯著,日子怎麽也過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