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別人眼中,自己是一個幸福成功的人,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妻子漂亮賢惠,女兒乖巧聽話。胡郝心想。
但外人始終只能看到表象。
雖然胡郝是公司部門主管,薪酬頗豐,但上面有領導管著,下面有員工盯著自己的職位,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清掃出局,人才很多不缺他一個。
而每天工作的內容,大多是重複缺乏創造性的,消耗著人的意志,磨平了人的棱角。
再說到家庭,家裡年邁的父母需要照看,女兒還年幼,胡郝努力扮演好兒子和父親的角色。
但作為丈夫,他卻隱約覺察到妻子有事隱瞞,偶爾看向自己的眼神會有愧疚之色。
這讓胡郝感到格外的不安和驚恐,一邊寬慰著是自己想太多,一邊暗暗觀察。
終於發現妻子已經出軌的事實。看著對方熟悉的面容,胡郝隻覺得陌生,以及歇斯底裡的惡心。
怎麽辦,接下來人生的路要怎麽走?胡郝無所適從,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年幼的女兒身上嗎?
可是多年後她才能長大,到時候該怎麽解釋她母親的事情?
胡郝頭痛欲裂,為什麽沒做錯事的人,要承擔責任和折磨?
或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日子湊合著過下去,吃吃玩玩沒心沒肺。
可思前想後,無論選擇哪一條路,胡郝都感覺到心累了倦了,沒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如果自己在某一刻,突然悄無聲息地死去會如何?胡郝不止一次這樣想,所有的煩惱徹底拋開,所有的責任不再承擔。
想到死亡,胡郝心情異常的平靜,或許在潛意識裡就認為這是一種妄想,遙不可觸不會去實現。
每個人都會死,在鏡子還沒被打破之前,駐留在‘完美’的時刻離開,不也是一種幸運嗎?
胡郝難得認真地思考死亡這件事。多年以來,大多數時候胡郝安於現狀,只是習慣性地生活著,重複而麻木,偶爾放肆地重構過往。
妻子出軌,恐怕自己也有責任,是過膩平淡的生活,找些新鮮刺激的人事嗎?
老實說來,胡郝有過出軌的念頭,去和年輕漂亮的異性約會,但只是想想而已,若真去做,巨大的背德壓力絕對會讓他窒息。
如今妻子邁出那一步,無論接下來她如何解釋,婚姻已經判了死刑。這個女人踐踏承諾,注定了可悲的未來。
胡郝絕不要被爛人爛事,折騰得精疲力盡。此刻隻想找一個陌生安靜的地方,完全放空大腦,一點一點將思緒理清楚。
胡郝選了座陌生的城市,訂好機票,親了親熟睡的女兒,披上黑色大衣便離開家。
凌晨,街上偶爾能遇到一兩個行人,胡郝來到街邊攔下出租車,那個女人的電話這時打來了。
胡郝想竭斯底裡大罵對方,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平靜,甚至可笑地編造了深夜外出的理由,要去公司加班。
難不成自己還再幻想這該死的生活,明天仍舊會和以前一樣?
胡郝極度嘲笑著自己的懦弱,明明厭倦了眼下這一切,卻連一句真話都不敢說,一丁點兒暴戾的情緒都沒表現出。
就好像,這不是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