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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兩相隔》第3章 棋局
  翌日清晨。

  公羊巡頂著一雙熊貓眼走進院子伸了個懶腰,太陽一如往常。大開的客房門、孤零零的樹墩無一昭示著昨天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

  昨天一直捱到凌晨三點才睡著。忽然換了個地方睡任誰也不會舒服,尤其是自己的房間裡住了一個陌生人。

  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公羊巡把視線從主臥緊閉的房門移開。想了想就決定出去散散步,換換心情。

  公羊巡現在居住的地方是張老頭挑選,因此公羊巡還被張老頭狠狠敲了一筆。房子離街市比較遠,去買菜要走上一兩刻鍾左右。

  其一是自己不喜熱鬧喧囂;其二就是這個地方也算得上依山傍水,尋常自己早起會沿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散步。

  公羊巡那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性格使他注定不會住在人流熙攘熱鬧的市井裡。

  “呼。”

  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後,入目一片高聳入雲的樹林,處處綠意盎然。不時幾隻蝴蝶鳥兒穿梭在盛開的花叢中。樹林深處有一塊空地,一座石桌立在中央,被幾個石墩眾星拱月般圍繞著。

  不過令公羊巡一直有些不解的是:這裡並非是那種深山老林、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此一個讓人放松,身心愜意的地方,自己卻是沒有一次見過旁人出入其中。

  想著,公羊巡坐到石墩上,不知從哪掏出一個木盒子,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打開。

  打開盒子倒出其中木製扁圓的棋子,木盒子伸展開赫然是一副象棋棋盤的模樣。

  自顧自的把棋子分成兩份,

  “喏。”

  “巡今天倒是有這個閑情逸致來陪我下棋。”公羊巡對面的石墩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戴著半臉狐面具的男子,長發遮住一隻眼睛,僅露出來的一隻眼眸如大海般湛藍。“可憋死我了。”話語似是抱怨,更多的是欣喜。

  公羊巡抬起頭翻了個白眼,對面前之人的突然出現沒有絲毫的意外,順手把一份棋子推到那人面前。

  “今天心情有些爆炸,走著走著就來到這裡了,反正也無事,就來陪你這個不人不鬼的老東西了。”

  那人哈哈一笑,把棋子在棋盤上擺好,對公羊巡嫌棄的話語不甚在意。

  “不過你今天的面具倒是有些別致,平常見你可沒有戴過面具這種東西。”公羊巡一邊打量著男子臉上有些妖異的面具,一邊把棋子擺好。

  男子擺擺手沒說話,示意公羊巡安不必在意自己。

  見問不出來所以然,公羊巡也懶得再去多問了,專心跟男子下棋。

  …………

  平陽城城東有戶人家老來得子,兩個年近半百的中年人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兩人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個還未降世的胎兒,生怕出了一絲一毫的差池。男人辭去了在縣城裡的工作,專心陪著自己懷胎的妻子,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懷胎十月,一朝生產。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男人從接生大夫手裡接過安睡的嬰兒,激動的淚水不停地滑過因為激動而有些病態紅的臉頰。

  因為生產而身體虛弱的女人看著男人懷中安睡的嬰兒露出了疲憊的笑容,眼角淚光晶瑩。

  “就叫墨兒吧。”

  …………

  寒風呼嘯,一個緊裹大衣的身影在雪地裡一步一個深坑艱難地前行著,前腳剛踩的腳印轉眼就被紛飛的大雪掩埋。

  嘎吱——

  男人拍拍身上的雪,

因凜冽寒風吹得發紫的臉有些僵硬,打了個冷顫。用袖口擦了擦鼻子,沒能流出來的鼻涕凍在裡面結成冰,一擦疼得男人齜牙咧嘴。  椅子上正織著圍巾的女人連忙上前給他脫下被雪浸濕的大衣,找了件乾燥的外套給他披了上去,拉著他凍僵的手到火盆那裡烤火。

  “咱家裡還有不少糧食,足夠撐過這個冬天了,外面那麽冷就別老往外面跑了。”女人埋怨又充滿心疼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男人憨厚一笑,凍得紫紅的臉頰因為炭火的溫暖逐漸緩和。

  “墨兒呢?”

  “他睡著了,打下午喂完奶就睡了。這孩子就是愛睡,倒也省得我哄他了。”一提到孩子,女人眼裡寫滿柔情,臉上浮現慈愛的笑容。

  “這孩子,虧我還冒著寒風給他賺吃食,也不睜眼好好的看看這個為他到處奔波的父親。看他以後長大了,我怎麽教訓他,淨知道睡。”男人看著搖籃裡睡得很是安詳的嬰兒,伸出烤得熱烘烘的手就要去摸那稚嫩的小臉。

  女人一把把他的手打開。

  “烤熱了麽就碰他臉,萬一給他凍醒了,哭鬧了,你去哄啊?”

  “戶……戶沁......戶......”嬰兒似有所感,眼睛都沒睜開呢就舉著兩隻小手在空中亂劃,嘴裡咿咿呀呀的念叨著什麽。

  …………

  “謔!哈!”

  時值盛夏,槐花飄落。點點雪白鋪散滿地,槐香十裡沁人心脾。一個小男孩在槐樹底下,舉著手裡的木劍對著面前的木樁人奮力劈砍。

  紅潤的小臉格外惹人喜愛。

  不遠處,一個鬢角幾縷白絲的婦人正坐在躺椅上滿臉慈愛地看著男孩略顯笨拙的身影。手中的針線停了下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娘,你說我厲害不厲害!”男孩練了一會兒後,丟掉木劍轉身跑到婦人面前,撲進婦人的懷裡,奶聲奶氣。

  “厲害厲害,我們墨兒最厲害了。”婦人摸著小男孩的頭,寵溺道。

  “那娘親再給墨兒講講小狐仙的故事嘛,墨兒還想聽。”男孩抬起頭,兩個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婦人撒嬌。

  女人無奈一笑,“真是聽不夠啊。好好好,娘再給你講講…….”目光看向遠方,聲音徐徐:

  “說從前啊,在南方一個高山裡,有這麽一隻小狐狸。”

  小狐狸每天跟著它的母親出去打獵。

  這一天如往常跟著出去打獵,但小狐狸走著走著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迷路了。

  林深樹密,小狐狸哪能找到回家的路。

  它急得到處跑,到處尋找自己的母親。

  “…….....”

  “呼……呼......”懷中孩童的呼嚕聲傳來。

  “小狐狸看著....”婦人講故事的聲音慢慢放低,看著懷中沉睡的孩童,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到前面蓋在孩子身上。

  慢慢哼起搖籃曲。

  …………

  “爹,我不想去學堂。”少年皺著小臉苦兮兮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對此視而不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不行,今天也得去。”

  哭求好久見男人油鹽不進,少年滿眼淚光充滿希冀地看著婦人,

  “娘…….”

  婦人也是哭笑不得,隻好搖頭不作聲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娘親也不向著自己……

  少年不情不願地慢慢走了出去。

  …………

  夜。

  婦人的鬢角已經滿是花白,看著油燈下奮筆疾書做著功課的青年,筆行紙上沙沙作響。

  老婦人的眼角泛紅,兩滴濁淚無聲滑過臉頰,顫顫巍巍的手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織衣動作。

  時光荏苒。哭鬧不去學堂的孩童少年好像宛如昨日一般,槐樹下勤苦練武、懷中撒嬌聽故事的少年眼前清晰可見,降生時那聲啼哭仿佛就在耳邊。

  “娘,你怎麽了!”發覺婦人的異樣,青年撇下手中的筆匆忙跑到婦人的面前,看到婦人滿臉的眼淚。

  老婦人擺擺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用手抹掉臉上的淚珠。

  “沒事墨兒,娘沒事。”

  “真是的,連件冬衣都織不好。墨兒長大了,娘也老了。”婦人臉上笑著,聲音卻是顫抖,“娘生你生得晚,娘也是第一次媽,娘不知道該怎麽去照顧墨兒,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一個好娘親。一直以來,娘也有些自責。娘還沒注意的,轉眼間墨兒都長這麽大了,娘欣慰。”

  婦人伸手抹眼淚,眼淚卻是越抹越多。

  “可是娘給不了墨兒什麽,墨兒都快到了提親的年紀了,娘跟你爹卻沒有給墨兒留下什麽。娘也不知道能再給墨兒織幾次冬衣,織幾次春衣,以後墨兒會不會著涼。一想到這,娘愧疚啊。”花甲婦人此時竟像個孩子一般泣不成聲。

  “娘,墨兒不會提親的,墨兒孝敬您一輩子!”青年早已淚流滿面,伸手笨拙地拭去老婦人臉上的眼淚。

  …………

  “爹,娘。墨兒來看您來了。”一襲黑色長衫,手裡捧著一束鮮花的青年男子站在一處土堆面前,看著面前的墓碑呢喃道。

  “娘,您從小就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好的都留給我,墨兒心裡都記得。

  您以前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墨兒又何嘗不是愧對於您呢。

  今天不說這些,小時候聽爹說您喜歡梔子花,墨兒給您帶來了。”

  “爹,您一直對我很嚴格,我知道您是愛我,是為我好,只是沒跟我直說。墨兒當初還跟您置氣,惹您不高興,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麽花,也沒見過您對花感興趣,那就讓您就陪我娘一起看這些梔子花吧。”

  男子蹲下身,把花放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

  “娘,我還想聽您跟我講故事,還想穿您給我做的冬衣……”

  “爹,我多想跟您道歉,好好給您盡孝心,墨兒有太多的對不起想跟您說了……”

  一陣微風吹過,帶走了幾片花瓣。

  …………

  “不玩了不玩了,你這個人沒意思,連讓我都不讓我。”公羊巡看著被將軍的棋局,把手裡最後一個棋子扔在一旁。

  那人也不介意,把棋盤收了起來,看著公羊巡的身後,

  “有人來找你了,回去吧。”

  扭頭一看哪兒有人影。

  等公羊巡扭過頭來的時候,之前那人卻消失不見了。就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公羊巡臆想出來的一樣,連棋盤的位置都跟最初一樣。

  “誒,你……有人來就來唄。”公羊巡嘴角一撇,轉身收起棋盤沿著原路離開。

  半路上,一個小胖子急匆匆地從公羊巡對面走來。對於這個小胖子公羊巡還是有印象的,是平陽縣縣令的獨子。

  “巡哥,巡哥。”

  “我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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