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葉切除手術,一開始是在腦袋上打兩個孔,然後醫生操作一個空心針把額葉掏空。後來被人改進之後,手術過程變得更加簡單,先把人麻醉,然後直接將鐵錐從上眼窩敲入大腦中,然後左右滑動破壞大腦的前額葉。
這項手術非常有效的把“瘋子”變成了“傻子”,可這項手術卻在當年還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
劉沫挨著老劉坐在了沙發上,她看著昏迷中的老劉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在我們腦子裡有一塊區域是和夢境相連的,那就是額葉。織夢女神將所有人的夢境通過額葉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只有將額葉毀去才能擺脫她的掌控,而毀去額葉之後,這些人也就再也不會做夢了,我們稱他們為無夢者。”
張晨看了眼還在沉睡的老劉。
“他可不是無夢者,相反他是女神的忠誠信徒。他是我阿爸的嘎江,也就是你們說的結義兄弟。我的家鄉在南方苗族,村裡人都信仰著織夢教會,可信仰並不能讓人生活富裕。就像很多山村一樣,村裡的年前人大多離開村莊,去外面工作定居了。”
劉沫轉過頭看著張晨,表情複雜。
“你可能無法理解村民們對於女神的信仰,即使離開村子多年的人,在受到女神召喚的時候,還是不遠萬裡的趕了回來。那天,大家被聚集在宗族祠堂裡,村長向大家宣布女神將要回歸的時候,很多人都興奮的手舞足蹈。”
說到這裡劉沫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狀若瘋狂。
“然後是鮮血,到處都是鮮血。幾名黑衣人開始屠戮在場的村民,所有村民都被殺死後,那些黑衣人用村民的鮮血開始祭祀,而那些黑衣人裡就有我的這位三叔!”
張晨看著陷入瘋狂的劉沫,並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他翻開了手上的筆記本,開始細細閱讀。筆記本上是一些潦草的記錄,連日記都算不上。
……
我覺得自己馬上要瘋了,今天又有一個患者被送進了4樓,所有醫生都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不敢出聲,難道為了金錢真的可以放棄自己的操守嗎?雖然他們是病人,可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
我已經沒辦法再給病人動手術,這哪裡是手術啊,這分明就是屠殺!
……
今天我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夥伴,她也非常同情這些病人,我們決定把這裡發生的事情拍攝下來,向社會揭發這個醜聞!
……
今天保安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對勁,我似乎是被發現了,今天在4樓我發現了這個醫院更恐怖的秘密,已經沒辦法再等下去了,我必須報警了。
……
辦公室裡已經被人翻找過了,他們肯定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該死的,明明昨天我已經報警了,可是早上警察只是來走了個過場,剛剛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沒命了,希望有人能看見這本筆記……
後面的內容都被撕掉了,看來有人找到過這本筆記,但卻沒有把筆記完全毀掉而是藏了起來。那人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呢?
張晨看了看還在昏睡的老劉和邊上喃喃自語的劉沫,先不管這兩個人了。先去四樓看一看到底有什麽東西。
張晨把筆記本放到背包裡,然後順著樓梯向四樓爬去。四樓的標識上寫著手術室,在樓梯拐角是一扇不鏽鋼製的移門,但那扇門並沒有合攏,還留著一道縫隙。張晨用力的推著移門,“嘎吱”“嘎吱”“嘎吱”,
門下的滑輪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隨著移門被推開,迎面走來一個護士直接撞向張晨,還不待他有任何反應,那個護士竟然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周圍的環境又變了,又回到了那個乾淨整潔的醫院裡。
但是這一次,周圍的人似乎都看不見自己,自己也摸不到他們,而他們依舊沉默無聲,明明在相互交談的人,也沒有半點聲音。
“你快點放開我,我沒有瘋,我不要做手術,我不認識你!”
前方傳來老劉的聲音,張晨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只見老劉被綁在手術台上,周圍的醫生護士們正做著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真的,我沒有發瘋,我坦白交代。我就是昨天晚上和一個小姐姐在酒店裡玩遊戲。然後才穿上一套拘束服,折騰了一個晚上以後,實在解不開了,那個小姐姐就叫了消防官兵過來,結果她自己先跑了,消防隊就把我當成神經病送這裡來了!”
張晨聞言一陣好笑,別說,這種事情老劉還真做得出來。但周圍的醫生護士好像並沒有聽見,繼續整理著手術器材。這時一個女醫生走了進來,雖然她帶著口罩,但張晨還是認出了她劉沫。
“三叔,你瘋了,你有病,你的手術由我親自幫你主刀!”
“小沫啊,叔叔知道錯了,可是當時村子裡火那麽大,實在是沒辦法再回去救你爸了啊。叔叔能把你抱出來就已經……”
“不,你閉嘴,是你,都是你,是你殺了他們!”
劉沫摁下了一個按鈕,躺在手術台上的老劉一陣抽搐以後失去了知覺,這應該是被電的昏迷了。邊上的護士從冰櫃裡拿出一根冰錐遞給了劉沫,劉沫一手拿著冰錐,一手拿著錘子往老劉的眼窩砸去,用錘子大概砸入了7、8厘米後,劉沫拿著錐子在老劉的眼窩裡不停攪動。
不要啊!張晨心裡呐喊,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改變任何事情,就好像在看一部電影,明明非常憤怒不甘,可是你無法改變電影裡的情節繼續下去,只能無能狂怒。
“叱!”
張晨感覺憤怒裝滿了胸口,嗓子裡迸發出了一個音節。然後脖子上仿佛有一道枷鎖被打破,一口黑色的血液吐了出來。
那聲低沉的吼叫仿佛是來自九天的雷擊,振聾發聵。眼前劉沫和幾個醫生護士的虛影全被震散,自己的《禁語訣》終於進入言劍篇了。
張晨聽到了清脆的破裂聲,仿佛是玻璃被打碎了一樣,周圍的那些奇怪幻象也都消失了。
……
“你是哪位大師坐下弟子?現在肯練閉口禪的年輕人可不多見了。”
一個頭戴著浩然巾,身穿一件長款羽絨服的老道士從前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