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疆域。
城門口,來往的大靖士卒來回盤查,更有一個威武將軍盤坐在城牆上,一股巍峨如山嶽的氣勢鎮壓。
因為大靖帝庭突然發生的變故,這兩天嘯天疆域一直在戒嚴。很多進出的子民、商隊都受到了嚴格的查探。
熱鬧的人群,拉來往往,寬達百丈的街道,一隊近千人的隊伍走到城門前。..
“出城……”
羽翼天騎在一匹漆黑高大的魔馬上,將一張通行令遞給城門口的將軍。
見慣了數萬人的大商隊,那將軍對這幾千人的小隊伍沒有什麽興趣,接過通行令一看,眼睛忍不住朝隊伍zhōng yāng的異獸看了看。
“都尉,要不要查一下。”幾個士卒看向將軍,目光從隊伍裡一一掃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熟悉面孔。
“不用查了,放行。”
都尉搖搖頭,朝城門口攔著的士卒揮揮手。
一種士卒散開,讓出出城的路。
“多謝……”羽翼天拿回通行令,微微一笑,一緊魔馬的韁繩,帶著隊伍往外走去。
..
虞昊盤坐在一隻異獸背上,饒有興趣的朝城牆上的天尊看了一眼,不到片刻,出了城牆,隊伍騰空而起,朝著東方飛去。
……
皇宮內,楊檀在禦書房審批著奏折,即使已經很晚,但他依舊未覺得疲倦,反而感覺到了一種興奮和激動。
實際上,楊檀已經不是第一次批奏折了,在楊嘯天死之前,楊檀就跟隨楊嘯天身邊學習,很多時候,皇宮裡的奏折都是楊檀審閱,若有要事重事,拿不了主的,再詢問楊嘯天。
可楊檀依舊感覺到了興奮,只要等到楊嘯天的喪期一過。他就將登基即位。就是這個帝庭的主人,他已經六百多歲了,在楊嘯天這棵大樹下遮yīn乘涼,被楊嘯天的yīn影覆蓋了六百多年,雖然他偶有功績,比起兩個弟弟或許很厲害,但和楊嘯天一比。就有些微不足道。
楊檀雖然敬佩自己的父王,但也對帝位垂涎已久。他要建立比楊嘯天更高、更多的功績,他要成為大靖歷史上最強的帝王。
“太子殿下……”
一個內侍走進來。
楊檀停下筆,眉頭微微一皺,他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他更喜歡人家稱他為“大帝”。只是現在他還沒有登基,若貿然這樣稱呼,很容易引起權臣反感。
眉頭瞬間舒展,楊檀看向那內侍,笑道:“何事?”
“殿下讓人密切關注虞昊,剛剛得到消息,虞昊帶著招募的兩千多修士離開了嘯天疆域,往東而去了。”內侍稟告道。
“哦?”楊檀眉毛一挑。歎息一聲。道:“這虞昊,著實讓我看不透啊。低調吧,敢和幽巫荊作對,囂張吧,即便名動凶鬼大疆域,依舊不驕不躁,一副事不關己姿態。”
“依老奴來看,此人實為梟雄,隱而不發,一到時機到來,雷霆出擊,見好就收,絕不貪多,如此帝王,胸中野心,如天高。將來定是大靖之敵,不可不防啊!”那內侍勸誡道。
“的確,只是虞昊身上,秘密太多,一個王庭如何做到橫跨yīn陽兩界?就是帝庭也很難啊。目前,大靖內憂外患,權臣林立,幽都、凶鬼聖地在旁窺伺,還有那些王庭也想從大靖身上刮下一塊肉,也不怕撐到肚子。虞昊的事情,先放一邊吧。”
楊檀點點頭,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書案上已經不多的奏折,也沒了批下去的心思,忽然想起什麽,又看向那內侍,道:“忠王、信王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異常?”
“太子殿下放心,兩位禁軍將軍帶兩營的士卒,將兩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就是隻老鼠也溜不出來。忠王殿下整rì在賞花戲鳥,流連花叢,夜夜笙歌呢,信王殿下則是整rì悶在書房,連飯都懶得做,讓管家楊華到酒樓訂餐,看來是氣得不輕。”
內侍呵呵笑道。
“恩。”楊檀點點頭,道:“本王封他們為忠、信兩王,也是父王的意思,希望忠於大靖,信於大靖,若他們安安穩穩,這一生,本王也保他們富貴榮華。”
“太子殿下大義……”內侍一拍馬屁。
楊檀摸了摸下巴上幾縷胡子,忽然眉頭一皺,總感覺有些不對。
內侍嘀咕道:“要是信王能明白太子殿下苦心就好了……”
信王?
楊檀猛地起身,看向內侍,道:“你剛才說信王府總管是誰?楊華?到酒樓訂餐?”
一座王府,就算主子不吃飯,也不用到酒樓訂餐吧?
而且楊華,什麽時候成了楊鼎的總管?
同為楊家之人,楊嘯天這一支雖然只是旁支,但還算有些權勢,楊檀在旁系楊家,也算是有些名氣,自然結識不少楊家年輕才俊,而楊家才俊裡,他們這一代楊家才俊裡,最出名的要數受祖上蒙yīn被賜予楊姓的楊華了。
楊檀聽說過楊華的名氣,只是沒有過接觸,楊華成了楊鼎的人,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何他一直不知?就連楊嘯天也似乎不清楚吧。還是,是楊嘯天留給楊鼎的人?
“去信王府!”
楊檀眼裡厲芒閃爍,急急出了皇宮。
嘭……
信王府書房被推開,楊檀闖進來,一眾侍衛緊跟其後,書房內,一陣燭光搖曳。
楊鼎錯愕的望著闖進來的楊檀和眾士卒,而後起身,微微行禮道:“大哥,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如此匆匆忙忙,若非有什麽要事?”
呼呼……
門外,一陣陣風倒灌進書房,將擺在書案上的書翻得嘩啦啦的作響。
楊檀盯著楊鼎,心裡疑惑萬分,難道楊鼎真的是喜歡吃外面的飯菜?臉上卻慢慢放出笑容,走到書案前,逼視著楊鼎,緩緩道:“我聽聞三弟最近胃口不是很好,父王剛走不久,大哥不想再失去一個弟弟,因此匆忙趕來。順便叫來了皇宮禦膳房裡的大廚。想和三弟小飲幾杯。”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楊鼎呵呵一笑,道:“父王剛走,小弟心中悲痛,府中飯菜難以下咽,既然大哥有此雅興,小弟豈敢不從。”
楊檀掃了一眼書房,道:“聽說楊華在府上?同為楊家子弟。大哥對楊華風采仰慕已久,不知可否一見?”
“哦,大哥來得不巧,剛才楊華已經出去了,應該是去酒樓了吧。再等等……”
楊鼎笑笑。
“哦?”
一個侍衛從外邊進來,看了楊鼎。在楊檀耳語幾句。
“什麽?”楊檀臉sèyīn冷,猛地轉頭看向楊鼎,怒喝道:“來人,將他拿下……”
楊鼎眼裡一慌,喝道:“楊檀,你這是作甚?”
但那些侍衛個個實力高絕,哪是楊鼎能反抗的,一起動手。將楊鼎牢牢按住。
楊檀走來。冷冷一掃,喝道:“楊鼎哪裡去了?”
“大哥。你這是作甚?我不就再你眼前麽?”楊鼎冷笑。
“胡說,楊華已經逃了,楊鼎怎麽還會留在這裡?告訴我,他在那裡?”
楊檀yīn冷的目光盯著“楊鼎”,那雙眼睛裡,燃燒著怒火。
“哈哈哈,楊檀啊楊檀,主人早已經回到封地,你就等著死吧。”
“楊鼎”大笑著。
楊檀眼一冷,轉身,走向外面,平淡的聲音留在後面。
“殺了……”
噗……
一刀砍下,大笑著的“楊鼎”被砍下頭顱,面容一陣變幻,成為一張模糊沒有五官的臉。
楊檀回頭瞥到這一幕,臉sè冷到極致。
“好一個楊鼎,竟將我都騙過,無面一族,難怪……”
“太子殿下,怎麽辦?”鎮守信王府的將軍走上前,低頭問道。
“哼,怎麽辦?”楊檀眼神不善,盯著那將軍,胸中一口悶氣,目光閃爍不定,良久才慢慢道:“查,查楊華去過那些酒樓,查他和什麽人接觸過,插今天出城向東的商隊有那些,查,給我去查……”
說到後面,楊檀幾乎是要吼出來。
書房內,一眾侍衛唯唯諾諾,低頭朝著外面走去。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呼……
又是一個侍衛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道:“忠王……忠王……”
楊檀猛的揪起那侍衛的脖子,冷道:“說清楚,忠王怎麽了?”
“忠……忠,忠王不見……”
哢嚓……
侍衛話還沒說完,楊檀手一用力,那侍衛脖子一歪,屍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死不瞑目。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連兩個人都看不住……”
楊檀在書房左右踱了幾步,心裡焦躁,他很清楚,一旦讓楊約和楊鼎回到封地,大靖就將面臨三分之勢。
楊鼎的封地只是十二個疆域,在東北方向,而楊約的封地在東南,也是十二個疆域,在那裡,名義上是大靖的土地,實則隻遵從楊鼎和楊約的法令。楊嘯天在時,還能鎮得住,可現在,誰鎮得住?
本來楊嘯天和他就已經預料到這點,因此才借壽辰的名義將兩人召回,只要不出嘯天疆域,那些封地,想亂也亂不起來,只要楊檀掌握大權,就再無作亂可能,大靖也能安穩過渡。
只是現在,大好局面瞬間崩潰,楊嘯天的後手,癱瘓大半。
“必須殺死他們,在回到封地之前。來人,傳我命令,忠、信二王意yù謀反叛逃,定為叛國罪,派錦衣衛,緝拿忠、信二王,死活不論。凡能帶回二王者,死活不論,封忠信公,賞封地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