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現場報道某市區發生的慘案,這又是一起遊蕩在外的血魔深夜闖入居民住宅,引發的食人事件。
眾所周知,血魔在面臨非常饑餓的情況下,不僅通過吸血來滿足饑渴感,還會以生肉為食,任何活著的生物只要遇上這種暴飲暴食的怪物,難逃被撕成碎片的下場。
它們的血液乃至皮膚表面全都充滿劇毒,一旦被抓傷或咬傷的人只能是死。
最可怕的是活物不能觸碰死者發青的屍體,哪怕是隔著手套間接觸摸也會導致死亡。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死者的皮膚表層會逐漸覆蓋像血絲一樣的密集長蟲,蟲子在皮層裡蠕動,啃食血肉與骨,有的會直接從屍體裡鑽出來去尋找活著的宿主。
據冷寂所知,每一條在死者體內蠕動的長蟲數量最多不會超過一千,這些蟲子起初纖細如發,飽餐後慢慢長大。
他見過最大的血蟲足以與蟒蛇媲美。
2999年冬天,災難的開始是發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十歲的女孩吃掉了親生父母和隔壁鄰居,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兩天后,不知從何而來、遍布遺忘都會大街小巷的黑貓瘋狂襲擊人類。
當時受到感染的人很快淪為變異者,繼而以人類血肉為食,同時也會將人類轉化為自己的同類。
“血魔”的存在便是由此而來,它們將恐怖散播到了全世界。
那些被邪惡貓咪直接咬傷的人被稱為“初代種”,是一批富有獨立意識的智慧生物,分布到世界各地製造混亂,成了當時各國主要首選的大清洗目標。
那個十歲的女孩自然是初代種之一,蹤跡至今仍在各國調查中,被例入世界S級危險分子。
如果當年不是神出面鎮壓,暴亂則不可能會得到平息。
那些圍困禁忌區域的通天神柱不過是間接控制了感染者的擴散,其他還有數以萬計的血魔外在橫行霸道。
諸神親自下凡人間與人類聯手擊潰災禍,神恩蔓延在地上,神威籠罩各地,那個時候也是人類距離神最近的階段。
信仰在人們內心深處越扎越深,如同他們的祖先所做的那樣——對神的崇拜和侍奉將延續到日後的千千萬萬年。
雖然大災禍平息了,但是存在的暗影仍未完全抹去,總會有少數的血魔幸存者伏擊活物。
它們也在積蓄力量,一直小小翼翼的躲避人類追殺,像種子一樣藏匿黑暗裡生根發芽。
人類與血魔和黑暗貴族的較量持續到現在都沒有徹底終結。
冷寂滑動遙控器屏幕調小音量,不希望陳玉婷聽到些什麽,盡管她遲早會知道這些恐怖的消息。
在不計其數的遇難者當中,她能僥幸活下來真是命運的眷顧。
她經常說:“能活下來真好,活著才能有機會去創造新的幸福,美好的未來。不負死者所托,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但是這樣普通的她連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都無法擁有。
2999年冬天神聖災難爆發以後,她和世間千千萬萬的不幸者一樣失去了親人。
在逃亡途中,她撿到了一個流浪在外的幼小男孩,
不知她是怎麽挺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期,想必過程一定很辛苦。
最不幸的是撿回來養大的孩子,有一天淪為血魔食物。
她從此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每天需要靠藥物來抑製。
冷寂關了電視機,走向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
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走動。 他的眼睛煥然發亮,閃爍黑曜石的冷光。
在黑暗中,他看起來猶如鋼鐵般隱隱生輝。
他打開抽屜,抽屜裡有銀色手槍,手槍旁邊放著一部手機。
手機屏幕閃爍亮光,來電人顯示:慕容院。
他對手機的來電早有預感,遠在客廳就能聽到震動。
事實上他敏銳的聽覺和視覺能力,在很大程度上遠非正常人類能比。
窗外深沉夜色營造了墳墓一般的詭異氛圍,綿綿細雨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他的倒影正好映現透明玻璃上,雨絲像是止不住的淚痕在倒影臉上流淌。
“我一個人可以解決。”
“我讓酉風來協助你,主要還是想給你們製造和平相處的機會。矛盾總不能一直僵持著,總是要握手言和的對麽?”
手機裡頭傳來歎息,稍頓一會,聲音正色道:“恨這種東西為什麽要留給曾經互相扶持的人呢?你們還信任著彼此,只是邁不出伊麗莎死去的這道坎對麽?”
兩個有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喜歡上同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是傳授他們絕密獵殺技能的師父伊麗莎·庫斯伯特。
最後,不論他們的感情最終有沒有結果,當一方得知另一方殺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時,總是會崩潰流淚。
“為何在這種時候湊合我們?”
“黑暗貴族再次大搖大擺的出現了,我需要你和酉風聯手來對付他們。”
慕容院也很坦誠,不管不顧這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此時,敲門聲打碎了沉默氛圍。
門被拉開了一道縫隙,屋外刺目光亮射進室內,照亮了冷寂陰鬱蒼白的臉。
他蛇一樣的黑眼睛看著杵在門口的陳玉婷,後者感覺那張在黑暗中亮起來的冷峻面孔泛出一股令人不安的邪惡感,於是她把燈打開,逃避心中越發增長的壓力。
冷寂將她神情的細微變化和心理活動捕捉得一清二楚,給予安慰似的握住了她的手,隨手關了燈,帶上房門牽著她往客廳走。
“這兩天我不回來住。”
“又要離開了嗎?完成組織任務?”
“嗯。”
陳玉婷很失落的低下臉,也只能說出你要安全回來這種惆帳話語。
“我會派影衛保護你。”
“為什麽?”
雖然驚訝,但還是明知故問的說了一句,其實她心裡隱約知道答案。
“為你的安危著想。”
“是因為為非作歹的黑暗貴族嗎?”
“是——”冷寂語調淡然如水,“這座城市又會開始動蕩不安。”
陳玉婷的眼裡隱約有驚懼憂慮神色。
他們一起在擺放了飯菜的桌邊坐下,面對面用餐。
“你對陳玉婷倒是溫柔,居然會親口說出保護她這種話。”
米迦勒離開這裡不久後,繆歇爾出門去樓下街市吃飯喝酒去了,等吃飽喝足了回來,剛好看見冷寂和陳玉婷大半夜也在吃夜宵。
“今晚我在這裡住一晚吧,我懶得回紅木林境界之地。”
她翹著腿,搭在椅子把手的一隻手上夾著香煙,灰燼慢慢地掉落地板,點燃煙卷的一點紅光走向熄滅。
冷寂看了眼偌大客廳某個方向,之後視線又移回餐桌,動用筷子夾了魚放進飯碗。
陳玉婷很納悶的皺皺眉,弄不明白他在看什麽,但也沒有過問。
“怕你吃不飽,所以煮了米飯來配湯和菜。”
“你多吃點。”
冷寂放下筷子,拿起杓子往陳玉婷的空碗裡盛湯。
“要是能這樣一直和你呆在一起吃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