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秘卷共分為三篇,月晴篇、月陰篇以及最神秘的月真篇。
月晴篇:共記載二十四種秘術,可以被文字記載、記憶、口口相傳,並且對使用者幾乎完全沒有要求,因此除了第一種被嚴厲禁止的禁術,廣泛流傳於望月國的民間。
月陰篇:共記載四十八種秘術,無法被任何文字與符號記錄,唯有通過記憶與口口相傳的方式傳播,對使用者有一定要求,被望月國各大家族掌握部分,其中身為第二家族的伊家掌握得最齊全。
月真篇:共記載九十六種秘術,是冥月秘術真正的精髓,與其他兩篇有著天壤之別,無法被任何方式記錄,唯有奉月大神官及其被賦予權限的人才可記憶學習。
而且每一種秘術的學習難度都極高,月家共九代大神官,也只有作為太陰信仰開端的第一代大神官,以及望月國的開國國君第三代大神官將九十六種秘術全部掌握,剩下的七位中掌握超過半數的都寥寥無幾。
伊星燈撫摸著上面的蒼白文字,雙眼中滿是狂熱與野心。
月家侍奉太陰,伊家侍奉月家,這種低人一等的歷史終於在今日結束,月家已經消失,如今她們伊家才是太陰唯一的代言人,而身為伊家的第一代,自然不能被月家比下去,此時的伊星燈對此充滿信心,她的驕傲不允許有任何人比自己更優秀。
在伊星燈沉迷於學習月真篇時,伊星燭心中滿是失落地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默默地離開寢宮,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星燭小...殿下,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要用膳嗎?”
一位侍女詢問道,雖然伊星燭平易近人,不會計較她的稱呼,但難免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聽到並傳到伊紫魅的耳中,挨一頓懲罰。
“不了,我沒心情吃飯,我需要出去一下。”說完她看向月陰谷的方向,雖然相隔十余裡,但她還是感知到那邊剛剛產生的異變。
如今伊星燭已今非昔比,整個伊家就屬她們姐妹二人最為尊貴,她們這些下人自然也不敢違逆她的意志。
伊星燭一指點向地面,乳白色的光華憑空出現,在她的周身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球,帶著她脫離了引力的束縛,飄浮起來飛向遠方。
與冥月秘卷不同,靈月妙典並不存在常人無法學習的篇章,只是需要一定的境界才能參悟出其中的奧秘,如今在靈月的饋贈下,她所獲得的提升比伊星燈更為巨大。
......
一輪如月非月的光球劃過夜空,谷頂上觀戰的白色女子略感無趣的淡淡道:
“爾等真夠走運的。”
接著便身形如同落入水中的顏料,消融在空氣之中。
月陰谷中。
此時身受重傷瀕臨死亡的許真被幾個陰魂抬著,偷偷摸摸地往月陰谷外面走去,生怕引起那東西的主意。
學過一些醫術的許和平滿臉凝重地包扎著許真的傷口,他腹部上那個前後通透的傷口比看起來更嚴重,難以清除的濁氣在內部瘋狂地侵蝕著他的身體。
“你小子逞什麽英雄啊,遇上這種棘手的家夥早就該跑了,完了完了,這下要絕後了!”許四海抬著許真的腳,一臉喪氣地數落起來。
提著許真雙手的許山高也滿臉愁容,被許四海的喪氣話吵得心煩,十分孝順地叱喝自己的老祖宗。
“別吵了,這麽能吵就去叫醒那老魔頭,他說不定有辦法。”
“你這是什麽鬼主意,我要是吵醒他,
那老魔頭不生吃了我!要不我們一起去,小真畢竟是你的兒子,你獻身喂飽那魔頭不過分吧?” “阿真還是你的子孫呢,怎麽你不去獻身?你肉多一點,說不定老魔頭吃半隻就飽了。”
“行了,你們兩個老東西別吵了,又有人來了!”負責在右邊把風的許文發現夜空中正有一個像月亮但又不是月亮的東西往這邊落下,對兩人用了既合適又違和的稱呼。
二人正要加速帶人跑路,卻被負責在左邊把風許問柳喊住。
“跑什麽跑,那是小真的未來媳婦,這下有救了,一日不見,竟然更美了。”
伊星燭降落在他們的旁邊,周圍的黑霧以她為中心開始消散,用不了多久將重新回歸沉寂。
做完這些的同時她看向出氣多進氣少的許真,臉上滿是擔憂,果然她當時的預感沒有錯。
接著她右手向地面一掃,柔和的白色光滑灑落在漆黑的地面上,形成一張寬敞的光芒地毯。
在伊星燭的示意下,兩鬼將許真輕輕放在上面。
潔白的玉手按向他腹部上猙獰的傷口,一道乳白色的光華從她的手掌中析出,迅速包裹許真的全身。
在這光華之中,充斥於他體內的黑色濁氣如受到陽光照射的陰影,被盡數驅趕出來,再次封入地上的黑色土壤中,來源靈月的力量對這些濁氣有著天然的壓製力。
緊接著許真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內部的陰氣被重新調理,因強行容納陰魂而千瘡百孔的靈魂也在飛快複原,這簡直是神跡般的力量,仿佛具備起死回生的偉力。
但包裹著靈魂的那層來源冥月的詛咒她卻無可奈何,這讓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真的有救了!”自己的兒子從鬼門關門檻上被拉了回來,身為他的父親的許山高自然是最為激動的。
許四海也一臉狂喜,馬上說道:
“趁這小子還沒醒過來,我們快點帶著他跑,不然等他醒了又要去送了。”
“晚了,我已經醒了。”許真睜開了眼睛,簡單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才看向了救了他一命的伊星燭,那一身莊嚴聖潔的打扮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十分灑脫的向她表達感謝。
“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說完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月濁邪物,對方如臨大敵地向這邊看了過來,而古德白則被它丟到一邊,生死不明。
雖然月濁邪物全黑的雙眼根本無法辨別它看的方向,但許真可以肯定,對方忌憚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旁邊的伊星燭。
不過他還是十分有男子氣概的喊道:
“這東西就交給我來對付。”
嘴上是這麽說,可他心中卻無半分把握,這東西明顯比之前更強了,此時他非常希望伊星燭善解人意,幫自己修理它。
“我不擅長戰鬥。”她星燭微微一笑,看向許真,說出了一句讓他胸口涼颼颼的話,在他打算衝過去拉著古德白拔腿就跑前繼續說道:
“但我可以幫你。”
伊星燭小聲念誦一段優美詞語指向許真,滿月的光華之中分離出一道銀白的光芒灑向他的全身,凝聚成一件銀白的光甲。
而且變化不止發生在他的外表,光芒中純粹柔和的陰氣代替陰魂的提供的陰氣,運轉起來卻沒有一點不適感。
感受身上的變化,許真沒有詢問,默默地再次發動八陰手,一把火焰大戟出現在他的手中,戟刃上此時燃燒著銀白的火焰。
下一瞬,許真化為一道銀影斬向月濁邪物,對方也察覺到他身上的危險感,千隻無往不利的黑影之手編織成一堵百米黑牆擋在自己的身前。
可它低估了此時許真的力量。
大戟一揮,擋在他面前的黑影如同紙糊的一般被他乾淨利落地斬斷,直接衝進了月濁邪物的防禦圈。
月濁邪物大驚失色,但卻沒有因此自亂陣腳,伸出還幸存的手臂抓向古德白,它打算把他作為人質。
可許真哪能讓它得逞,大戟再次一揮,一道月牙狀的銀輝斬向進行小動作的黑影手臂,接著往上一撩,一個更大的月牙斬向月濁邪物的身體。
此時他很想大喊月牙天衝,但伊星燭就在後面旁邊,讓他沒好意思喊出來。
見到朝自己飛來的殺招,月濁邪物試圖用黑霧進行轉移,卻發現它所在的范圍被一圈銀芒隔開,根本無法施展。
這是伊星燭的手筆,而古德白也被她用一個光芒罩子拉了過來,這下月濁邪物連威脅用的籌碼也沒了。
巨大的月牙將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月濁邪物一分為二,可這並不是結束,許真像一位屠夫,瘋狂地在它的身上劈開,宣泄之前積累的憋屈,直到將銀芒程度耗盡他才肯收手。
在無數道白芒之中,那張禍端的白臉被切成碎片,徹底消散於世間,黑色濁氣失去了依靠與谷底的黑霧一同被伊星燭再次封印,重新歸於平靜。
“這次總算死透了。”老是遇上這種和口香糖一樣頑強的敵人,許真也是非常無奈。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古德白也被治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他不同於許真,修煉了不少陽性法門,伊星燭也不好貿然處理。
接下來兩人一同前往將近熄滅的五龍禦魔陣,裡面也有不少需要伊星燭進行治療的人。
“許!真!”楚璃夜見到帶著伊星燭走進來的許真,一股火氣就上來了,他們在這裡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結果這家夥是跑去約會了?
她發誓, 她絕對沒有吃醋。
“你現在才來,我的小命差點都丟了。”
“我這不是帶著救星來了。”
在伊星燭的治療下,所有受傷的人得最好的治療,並且陷入了安穩的酣睡之中,他們的精神比不過許真這些人,即使身上的傷恢復了,但心靈上的傷痛卻不是那麽容易能愈合的。
之後這部恐怕要停拍很長時間了,金鑫也深知這一點,惆悵著看向夜空
“許真,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
在楚璃夜狐疑的眼神中,伊星燭拉著許真走向遠處,似乎想和許真單獨聊一下。
直到其他人消失在視線中,兩人才停了下來,雖然知道對方肯定不是要和他月下表白什麽的,但許真還是緊張萬分,一路上不停拉扯剛剛換上的新衣服。
在漫長的沉默中,伊星燭鼓起勇氣說出了一直不敢向他開口的話。
“你身上的詛咒我無法解除,我也問過我姐姐了,她說這個詛咒是由冥月娘娘維持的,只有祂自己才能解除。”
伊星燭埋下頭,不敢面對許真,許真的情況她已經從家族內了解到了,也明白了他與伊家的恩怨,本以為等她成為侍月大神官就有辦法,可現實終究是摧毀了這一絲希望。
“對不起...”
希望被現實擊碎,許真長長的歎了口氣,以沉默回應她的歉意,抬頭看向高高升起的滿月,蒼涼的月光還是如往日一般,感受到的只有那永恆不變的冰冷與寂寥。
第一卷:新的起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