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武忠被一隻保安鬼摁在地上,大聲的求饒辯解,而他身旁的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籌碼在此刻如同地雷一般,讓渴望陽壽的賭徒們避之不及,惶恐地檢查自己的腳下,避免碰到那些籌碼。
“這是我自己的籌碼,憑什麽抓我!!”他大喊大叫,臉色通紅,情緒十分激動,雙目滿是恐懼之色。
劉奇蝦擠進人群之中,看到這一幕時瞬間嚇得一身冷汗,這才剛分開幾分鍾,這黃武忠怎麽就被這些鬼東西抓了,難不成是觸犯了那三條規定?
聽著黃武忠的辯解,似乎是那些鬼保安誤會他偷別人的籌碼,於是劉奇蝦馬上大概的數了一下地上的籌碼,起碼兩百以上。
而他們每人才換了119個,除非黃武忠的手氣非常好,在幾分鍾內就贏了這麽多,否則這些籌碼隻可能是他偷來的。
本以為憑他嘴上的狡辯功夫,再加上他發現這裡沒裝監控,黃武忠就起歹意,覺得即使被抓到了它們也沒證據說是他偷。
可這保安鬼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不聞不問,開始將他往一個方向拖去,這舉動直接擊碎了他最後的僥幸。
這些鬼可不講證據,也不搞活人審判的那一套。
周圍的人馬上讓開了一條路,唯恐觸怒了這鬼東西。
“辣蝦!!還在那裡看什麽熱鬧,快和這東西解釋一下,這些都是我用陽壽換的。”走投無路的黃武忠在人群之中發現了劉奇蝦和戴冬瓜,馬上朝他擠眉弄眼。
他這麽一開口,劉奇蝦直接確認了這些籌碼來路不正,更加不敢上去幫忙,怕被當共犯處理。
培訓的三個月的相處時間,他們之間多多少少都知道對方的來路,這個黃武忠和他一樣手腳不乾淨,愛賭愛偷,專盯遊輪上的富人。
之前劉奇蝦也想偷點籌碼,卻有賊心沒賊膽,而這個黃武忠卻是藝高人膽大,敢在這些鬼的眼皮底下偷竊。
劉奇蝦左顧右看,裝作不認識他,一旁的戴冬瓜欲開口相認,也被他掐了一把,將話憋了回去。
這時喬爺同兩個保鏢也趕來了,一看到黃武忠被保安鬼拖著走,地上還滿是籌碼,就知道對方幹了什麽,馬上默默退回人群之中。
“救命啊!你們沒證據就冤枉人!!”
“快放開我!!”
“喬爺快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黃武忠對保安鬼拳打腳踢,但對方卻如大山一般紋絲不動,冰冷僵硬的大爪猶如虎鉗一般緊緊咬住他的手臂,任他使出渾身解數都掙扎不開。
他心生絕望,後悔自己抱著僥幸心理以自己的技術偷點籌碼萬無一失,可剛信心十足的偷第二個人時就被發現了,甚至可能偷第一個人時就被它盯上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就算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保安鬼將他拉到了一扇染成血紅的門前,陰惻惻的笑聲從怒臉面具底下傳出,讓黃武忠如墜冰窟,知道即使是死,他的接下來的死法也絕對極度慘烈。
“吱~吱~”
紅門在一陣極其刺耳的噪音中自動打開,露出了門另一邊的景象,一副超越黃武忠認知的地獄景象。
他褲襠一濕,並發出一聲極其淒厲的尖叫。
他試圖奮力掙扎,抗拒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卻發現身體因極端的恐懼而失去了力氣,仿佛這具身體此時已不屬於他。
黃武忠最終如一條死狗一樣,被拉進了那間神秘的房間,紅門自動關閉,賭場的死寂才被打破。
“似乎有客人不太了解本賭坊的規矩,本鬼在此再次申明。”
“籌碼絕不允許以本賭坊設立的賭局之外的方式進行轉移,偷、搶、騙等等通通是禁止的,就算是別人送你,甚至是掉地上沒人認領的,也絕對不可以拿。”
不知何時前台的鬼掌櫃站在黃武忠被抓到案發現場,腳踩著滿地的籌碼,對這些讓活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不屑一顧。
“你們誰的籌碼被偷了,可以上來認領。”
鬼掌櫃放完話,客人們馬上恍然大悟的打開荷包數籌碼,其中一人發現包裡的籌碼少了一半,剛想發聲認領,又立刻把話吞了回去。
他不記得自己包裡本來是多少籌碼了,要是不小心多拿了,會不會和那小偷一個下場。
雖然沒有看到門另一邊的景象,但黃武忠那充溢恐懼的慘叫此時還在他腦海中回響,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隻好自認倒霉,不敢拿回被偷走的籌碼。
受害者都不敢拿回了,更別說其他人,就連平時最愛佔便宜的人此時也沒膽上來冒領。
一時半會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剛承認那是自己的。
“既然沒人認領,那這些籌碼本鬼就先收起來,如果你們想起是自己丟的,可以過來前台認領,隻限今晚,過時不候。”
鬼掌櫃右手虛握,地上的籌碼便自主飛進它的袖子中。
待到鬼掌櫃離開,賭場才的吵鬧聲才開始慢慢恢復,三五成群的討論起剛剛被抓走的小偷。
劉奇蝦偷偷為自己捏了一把汗,慶幸自己慫了沒動手,並提醒旁邊的戴冬瓜管好自己的手,不要重操舊業。
喬爺此時的臉也黑得嚇人,本想給半小時讓這些人適應一下環境,可這才剛過完六分鍾,就白白損失了一個人。
他也不敢再讓剩下的三人單獨獲得了,馬上吩咐保鏢將他們找回來。
“不是說半小時嗎,我這才剛贏了兩把。”畢通贏不情不願的被一個保鏢拉著,大荷包此時裝得鼓鼓的。
看到了同樣被保鏢提溜過來的劉奇蝦兩人,興奮的炫耀道:
“我和你們說,老子今天的手氣和賭神上身一樣,幾把下來就沒輸過。”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對了,你們倆贏了多少?怎麽沒看到那個黃皮子。”黃皮子是他給黃武忠取的外號,畢通贏沉迷賭博,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居然毫無察覺。
被問道黃武忠去哪了,喬爺的臉更黑了,沉聲解釋道:
“他偷籌碼被抓走了,未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過去賭吧。”
“偷?這黃皮子也是傻叉一個,偷哪有賭來得快。”畢通贏一臉不屑,拉開了自己的荷包,再次炫耀:
“老子幾分鍾就贏了二十年的陽壽,今晚老子就是逢賭必贏,喬爺你再給我半個鍾,說不定這萬壽賭坊也要改姓畢。!”
連贏了幾把,畢通贏便感覺自己不止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而是上了幸運女神,尾巴恨不得翹上天,吹起了牛皮。
喬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有些不太放心,賭博最忌諱這種心理了,剛剛贏得有多樂,之後就輸得有多慘。
不過之前沈先生算到這個畢通贏今晚的賭運會十分旺盛,看來這是要應驗了,也不算壞事。
沉思了片刻,喬爺招了招手,讓他們跟上。
很快他們便跟著喬爺來到一旁較為冷清的區域,八張賭桌,只有一張有一夥人正在緊張地賭博著。
其余七張賭桌的荷官皆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的坐在位置上,等待著下一波賭徒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