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隊長將來龍去脈徐徐道來,原來他和老秦在昨晚逮捕了高良並將他帶回警局,但沒多久警局內就出現了異常。
來源不明的黃泥之河和鬼物襲擊了警局,高良在事發時趁亂逃走,隨後黃泥河也帶著那些鬼物衝出了警局,彭隊長猜測它們是去追高良了。
隨後不久市區內就出現了多起爆炸,他們趕緊組織人員去疏散群眾,卻又接連發生凶殺案,而且全都是厲鬼所為。
幾位警察靠著彭隊長手中的天陽木製作的警棍和那些凶惡的厲鬼周旋,直到天亮那些厲鬼才腿走,讓他們僥幸逃過一劫。
許真拍了拍彭隊長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安慰道:
“這不是你的責任。”
而後又好好的梳理了一下從彭隊長口中獲得的信息。
“黃泥河?”
許真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麽,捏起了碎石板上的不明黃色土塊嗅了嗅,又揉了揉,很快就露出凝重之色。
“這是黃泉地氣造成的腐蝕,追他的竟然是黃江市的陰種。”
黃泉地氣不是真正的黃泉,而是黃江市特有的九陰冥力,具備黃泉的一些特性,甚至可以連通黃泉,打開黃泉的入口。
那黃泥河就是黃泉地氣的表現,陰種無法離開對應的地域,但黃泉地氣卻相當於能夠移動的領土,可以像河流一樣在各地移動。
“這個高良到底是什麽來頭?他還活著嗎?”這個大學生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許真懷疑他們嘗試的是一種極度危險的禁術。
許真自問自答地搖了搖頭,又皺了皺眉,高良已經死亡的可能性非常高,追殺他的是真正的陰種,許真自己都無十足把握對付,而高良並未展現出高強的手段,否則也不會一直逃竄。
但他活著的可能性也非常高,這人多次在那些東西手中死裡逃生,包括遇上過他剛剛使勁渾身解數才解決的碧眼鬼婦和鬼嬰,恐怕不會如此簡單的丟掉性命,這沒有什麽依據,而是許真自己的直覺。
“目前我們也沒有找到高良的屍體,但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彭隊長看了一眼遠方,給了許真一個不算回答的答覆。
“我再帶你去個地方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兩人沿著被腐蝕成黃土的水泥路前進,一棟棟倒塌成廢墟,又或者被不明力量劈成兩邊的樓房沿路出現,仿佛來到了地震災區。
急救和搶險人員活躍在這一片片有二次倒塌危險的廢墟中與死神進行賽跑,一些傷勢較輕的市民站在路邊看著化為廢墟的家園無聲哭泣。
彭隊長一路低著頭,無顏面對這些他本應該守護好的民眾。
最終,一片異常空曠的黃泥地出現在許真的眼前,這裡就是黃土路的盡頭,也是他之前感到異常的位置。
這片黃土地呈現圓形,直徑約有三百米,上面沒有一點建築痕跡,甚至連塊石頭都沒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裡曾經是一大片居住區。
“全都失蹤了,一夜間全沒了。”
“651人啊!活生生的人。”彭隊長報了個非常沉重的數字,轉頭看向滿臉怒火的許真問道:
“你有看出什麽線索嗎。”
“這鬼東西竟然在這種地方打開黃泉,它這是瘋了嗎?”
許真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動怒了,那些昨晚殺人的極可能就是逃出黃泉的陰魂,而是那失蹤的651人自然墮入了黃泉,命運可想而知。
黃泉裡的鬼物不一定比本地的鬼物強,
但卻更加危險,它們就像一群饑腸轆轆的饑民,滿大街的“食物”足以讓它們凶性大發。 而碧月本地的鬼物和人相處多年,大部分都比較守規矩,不會做出太過火的事情,以防被專業人員盯上。
未來碧月市的靈異案件將會呈指數上升,而碧月市有點能耐的法師都幾乎跑光了,自然得許真一個人來處理了。
一想到那可能用萬來算的黃泉鬼魂,許真的頭都大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到隔壁黃江市砸爛那狗娘養的陰種的狗頭。
“是黃江市的某個陰種乾的,這狗東西把黃泉裡的鬼放了不少出來,你趕緊和第七局說一下,我一個人可搞不定。”
就在許真問候某個陰種祖宗十八代時,城市了另一邊。
“我還能再再—再喝十瓶。”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拿起手中的空酒瓶對著嘴倒了起來,另一個光頭男人則不勝酒力地勾住他的肩膀,邁著輕飄飄的腳步,哼著含糊不清的歌。
不得不說在台風天在安全的室內狂歡喝酒非常有氣氛,兩人喝到了天亮才醉醺醺的回家。
時間不到六點,滿是斷裂樹枝和樹葉等雜物的大道上除了這兩人再無其他人影。
突然心有所感的光頭酒鬼努力地睜開了惺忪的眼睛,看向了天橋底下,一個模糊人影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對方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穿著一身破破爛爛但卻異常乾淨的藍色風衣,一頭月白色的長發有些奇異而顯眼,在配上那天仙般的容顏, 有著一種另類的美感。
“美女,配哥喝一杯。”
另一個醉鬼色眯眯地看向有些寬松的衣服中露出的白花花的事業線,就在他打算再說一些粗鄙之言調戲對方時,一股瘮人的冷氣從他的腳底直衝腦門。
他看到了那女人身後那之前被他忽略的巨大怪影,以及伸向他自己影子的黑色大手,他的思維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哎呦,老范你人呢?”
光頭醉鬼的左臂失去了支撐,一屁股跌倒在地,疼痛讓他的醉意散了不少,茫然的轉頭尋找同伴的蹤影,卻讓他看到了左手邊地上的一套非常眼熟的衣服,那是老范的。
一種恐怖的猜測出現在他腦海,他一個激靈地站了起來,對上了那女人的視線,毫無感情的銀瞳之中流露出一絲戲謔,像是在看一隻正在蹦躂的螞蚱。
光頭醉鬼踉踉蹌蹌地轉身就跑,酒精的麻痹和恐懼讓他的雙腿軟如面條,速度甚至比不上三歲孩童的奔跑。
白發女子光著腳不緊不慢地走著優雅的步伐跟在他的後面,背後倒三角與圓形及雙臂四手組成的怪影,伸出了它那纖細的手臂,一把扯下了光頭身後的影子。
光頭的影子在掌中奮力掙扎,卻仍舊無法逃脫被融化進那黑暗之中的命運,怪影的體型增大了肉眼難以察覺的尺度。
隨著影子的剝離,光頭身上的色彩淡去,眨眼消失在空氣中,隻余下一地滿是酒氣的衣服。
完成進食的白發女子看了一眼東邊微露的陽光,露出一抹厭惡,悠閑地往西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