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能在黑暗狹窄的小巷中小跑著,手機的手電筒的光芒雖說有些微弱,但也聊勝於無,讓他勉強看清前方的路況。
他對這一帶並不太熟悉,在中學時期從這裡路過幾次,所幸這是一片居住區,道路筆直,不用擔心會迷路。
且不是什麽無人居住的廢棄區域,因此也沒什麽雜物。
只是奇怪的是時間才剛剛入夜,兩旁樓房的窗戶卻連一點燈火都未亮起,唯有家家戶戶門前昏黃的門燈表明這些樓房並非空屋。
“這一帶的居民這麽早睡嗎?”
在這種日子大多數人反而要比平時睡得晚,畢竟一到晚上外面奇奇怪怪的動靜會越來越多,讓人很難安心入眠。
因此會選擇白天才睡覺,而晚上則和家人聚在一起通宵打牌之類的度過,這麽看這一帶的情況確實有些違反常理。
察覺到這一異常的李能就更加不敢在此久留了,下意識的加快腳步,打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一抹醒目的白色吸力了他的注意。
他好奇地見燈光照過去,發現那竟是一張白紙黑字的告示。
他轉頭來回張望,確認附近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後才慢慢湊了過去,沒準能從告示上獲知這一帶異常的原由。
“近期夜間有大量無頭鬼在這一帶出沒,已有多位居民受了衝撞。鑒於此事的危險性,建議各位居民乞安節期間到親朋好友家暫住...”
看完告示的李能倒吸一口涼氣,見鬼似的遠離這張告示,仿佛是被上面的無頭鬼三個字嚇到了。
“無頭鬼?!這真的假的?”
怕什麽來什麽,就在他嚇得不知所措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在他的身後響起。
他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聲音驚動身後出現的東西,他也想跑,可雙腿卻像打了麻藥一樣,軟得厲害。
別說跑了,沒當場跪下就不錯了。
在一陣漫長的安靜之後,他才稍微恢復了一點勇氣,小心翼翼地慢慢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
這一看將他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連心跳都停了一拍。
此時出現在他身後的赫然是一具無頭屍體,更準確的說是一隻無頭鬼,因為屍體可不會走路。
眼前的無頭鬼穿著一身粗製濫造的麻衣,風格也十分老舊,只能在一些古裝劇中的奴隸犯人等身上看到。
很顯然,這一隻無頭鬼的年份十足。
不過這隻無頭鬼似乎對他沒有興趣,也可能是他身上的避魂衣起了作用,將李能當成了同類,甚至可能是因為對方沒有頭,因此壓根沒看到他。
無頭鬼在他的身後停留了一會,便轉身走進左邊一條漆黑無比的小巷中,無頭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李能的雙腿才恢復了知覺,馬上拔腿就跑。
可沒等他跑出幾步,便一腳踩在一根柔軟的東西上,腳邊炸響出一聲淒厲的貓叫聲,嚇得魂都要嚇掉了。
那居然是一隻躲在黑暗中的黑貓,倒霉的被李能踩到尾巴。
他趕緊移開腳。
尾巴一松,黑貓用冒著綠光的貓眼回頭看了他一眼,凶厲的雙眼似乎從李能的身上看到了某種看不見的恐怖事物,又發出一聲帶著恐懼的叫聲。
緊接著黑貓靈活地瞬間竄上屋頂,消失在夜色中。
黑貓成功逃走了,但李能想跑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在無頭鬼剛剛進入的小巷路口,一個又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數量很快從幾個增加到十幾個,又從十幾個增加到幾十個。 將李能來時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有兩個共同的特點,身上穿著款式相同的粗糙麻衣,頸部上空空如也,斷口處不斷向外流淌出暗紅的液體。
這數十個無頭鬼整齊的面向李能,抬起慘白的雙手,如喪屍一般向他緩緩襲來。
......
再另一條路上,劉大睿與前面提燈籠的女人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靜悄悄地跟蹤著她。
只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足足跟了將近十分鍾,負責從前麵包抄的李能卻始終沒有出現,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察覺到一種違和感。
那就是這條路長得有些詭異。
走了十分鍾,前面的女人沒轉過一次彎,就連兩邊的建築也大同小異,難以分辨其中的區別。
“不會是遇上鬼打牆了吧?”
可如果真的鬼打牆的話前面的女人居然沒點反應,甚至連走路的節奏都沒有發生變化。
就在他停下腳步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跟下去時,前方的光芒徒然消失了,那個提燈籠的女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失去了蹤影。
“咦,人呢?是回到家了?”他一頭霧水地伸長脖子,眺望前面昏暗的街道,卻未找到那個女人的蹤跡。
正當他打算追過去,一片朦朧的白光從他的身後照來。
他震驚地看向自己的腳底下,朦朧的白色不斷往前延伸,將黑暗往前方驅趕,將他抱入光明之中。
但他的內心與之相反,被無名的恐懼籠罩,仿佛真正被驅趕的不是黑暗,而是光明。
那女人怎麽出現在他後面的?而且從光芒的范圍判斷,那個被他選為新祭品的女人此時此刻正提著燈籠,站在他的身後。
只是他的後背未感受到任何一絲來自燈籠的熱流,有的只有那寒冬般的冷意,凍得他背後的冷汗仿佛即將凝結。
他猛地轉過身去,對上了一張近在咫尺的面孔。
那是一張還算清秀的女人臉。
只是如漂白過的紙張,白得刺眼,白得瘮人,兩個眼眶內漆黑一片,鮮紅的血液如涓流一般湧出,形成連條瀑布般的血淚。
再加上那露二十顆血齒的誇張獰笑,足以將一個成年男子嚇成帕金森。
“啊!!!”劉大睿發出一聲男高音,手舞足蹈地向後倒去。
這時他才看清楚了對方的全貌。
那穿的哪是避魂衣,而是一身白色的紙質漢服,讓他誤以為是避魂衣。
而提著的燈籠也大有問題,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這分明就是喪事用的白燈籠,自己跟了一路居然沒有發現。
女鬼漂浮在半空中,發出一陣陣尖銳刺耳的奸笑,向癱坐在地的劉大睿飄來。
早被嚇過了幾次,多少已經適應的他沒像李能一樣被嚇得腳軟,馬上爬起來向前跌跌撞撞的逃跑。
如此一來一人一鬼變換了位置,從人跟鬼變成了鬼追人。
女鬼不緊不慢地漂在劉大睿的身後,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個活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而劉大睿也累得氣喘如牛,他已經足足狂奔了十分鍾了,這條街道卻始終沒有出現出口,連岔路也沒有見到,宛如進入了一條無窮無盡的死循環。
就在他徹底絕望時,前方突然冒出一個人影,如無頭蒼蠅一樣一頭撞在他身上,雙雙摔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