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如閃電一般在書本妖魔間跳動,竟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將幾十本書本妖魔體內的玄陰賦生之力吃了個乾淨。
但這點分量根本填不飽肥肥的胃口,白光下一瞬就向外面激射而去,目標正是那漫天飛舞的書本妖魔。
肥肥如虎入羊群,每一瞬都有一本書本妖魔歸於平凡,面對它那匪夷所思的速度,書本妖魔就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死裡逃生的楚璃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腳下的地板就開始搖晃起來。
不,搖晃的不僅僅只有地板,整間教室都開始晃動起來,並且愈演愈烈,從輕微搖晃變成了劇烈震動,剛剛爬起來的楚璃夜當即摔了個七葷八素。
“地震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她應接不暇。
好在她的反應並不慢,當即躲到桌子底下抱頭蹲防,祈禱著場“地震”能盡快結束。
然而真相並不是什麽地震,卻對楚璃夜及其他教學樓中的學生來說比地震還要糟糕。
只見先前還安靜的教學樓此刻竟在搖晃中緩緩升高,底層的管道和電線一根根斷裂。
很快這棟活化的教學樓就脫離了大地和雜物的束縛,四條由鋼筋混凝土胡亂堆砌成的怪異大長腿支撐著它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操場的上空上,原本鋪天蓋地的書本妖魔只剩下零星幾隻正慌忙地往外逃竄,而肥肥的體型竟大了不止十圈,長度足足接近四米。
除了體型變得大得嚇人外,頭端的前兩節也出現了更為奇異的變化。
第一節由原本的純白色變成了黑色,如果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並不是單純的黑色,而是一個個流動的黑色字符,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黑色影像。
第二節則仿佛由比發絲好細的一根根綠芽交織而成,如一片微型生態圈,煞是好看,散發著勃勃生機。
簡單的來說肥肥迎來了蟲生的第一次蛻變,並且是接連兩次。
吃得心滿意足的肥肥總算想起了被它落在一邊的主人,扭動著肥碩的身軀,便看到了面目全非的教學樓。
在如此龐大的怪樓面前,就連肥肥接近四米的體型都顯得單薄渺小,然而肥肥非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又被勾起了食欲。
可憐的楚璃夜轉眼又被它拋在腦後。
只見肥肥的再一次化為白色閃電向怪樓飛去,怪樓也發現了這條向自己飛來的肥蟲,數條同樣由鋼筋混凝土組成的長短不一的觸手向前奮力拍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過後,漫天的煙塵籠罩了整個操場,怪樓那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環繞成的獨眼驚疑不定的瞧了一眼,未發現那讓它本能的恐懼的身影。
想來是被它拍成肉泥了。
應該是這樣。
怪樓剛用它那較為低等的智慧得出這個判斷,卻突然感覺頭頂發涼,體內的玄陰賦生之力竟瘋狂地從頭頂流逝而出。
只見怪樓的頭頂,原本是天台的地方,此刻竟有一條碩大的肥蟲,正是剛剛不見蹤影的肥肥。
它將嘴巴對著天台,一道又一道碧綠的光華被強製抽取而出並送入它的口中,成為它的可口養分。
即使擁有比書本妖魔多得多的玄陰賦生之力的怪樓也經不起它這般吞噬,不過數秒生命力便被吞食一空,重新變回了死物。
但因妖魔化而變形的結構卻沒有因此恢復原狀,失去可靠的力學結構和地基支撐的教學樓開始轟然倒塌,還未落地便在空中飛快解體。
看著身下飛快解體墮落的大樓,哪怕是肥肥那簡單的腦回路也知道大事不妙,它的主人還在裡邊呢!
它嚇得趕緊搶救與自己共枯共榮的主人的生命。
“滋啦!”成千上萬條白絲從肥肥的口器射出,天女散花般的蓋向墜落中的教學樓,將其“粘”在半空中,場面十分之怪異。
見教學樓被白絲固定得不動如山,感受著主人那仍舊旺盛的生命力,肥肥松了口氣,如飯後散步一般慢悠悠的向主人的位置飛去。
一片狼藉的教室中,楚璃夜推開了壓在身上桌椅,簡單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經歷了這場恐怕的地震,自己居然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而其他同學就沒那麽幸運了,慘叫聲此起彼伏,個個掛彩,但所幸沒出人命,至於其他的班級有沒有這般幸運就難說了。
楚璃夜心有余悸的坐了一會,見再沒有新的狀況出現,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救助被壓在桌椅底下的同學。
“還能動的快來幫幫忙呀!我快喘不過氣了,救命啊!!”
“先救我...我快被...這死胖子壓扁了。”......
“我靠!那是什麽東西?”一位正在幫忙救人的同學突然驚恐地指向教室外。
楚璃夜聞聲望去,便見到走廊護欄上此時掛著一條大得她不敢認的肥蟲。
肥肥也懶洋洋地撅起了頭, 看向灰頭土臉的主人,而後滑稽地扭了扭肥碩的身體,向她炫耀戰果,卻也嚇得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同學失聲尖叫。
“這大蟲要吃人啦!”
同學的反應讓楚璃夜尷尬得不好意思承認,不過再繼續保持沉默下來,心臟不好的同學就要被嚇死了。
“大家不要怕,這是自己人,呃...自己蟲。”
說完她便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來到肥肥身邊,捏了捏它那軟乎乎的肉。
“這是我養的寵物,呵呵...”楚璃夜非常勉強地扯起嘴角。
此時她渾然不意同學是怎麽看自己這個養大肥蟲的怪胎,而是苦惱肥肥變得怎麽大,飯量得有多大?要養在哪裡?以後要不乾脆開廢品回收站?
好在肥肥也十分善解人意的明白主人的苦惱,體型像變戲法一樣飛快縮小,轉眼就恢復了原本的巴掌大小,鑽回她的口袋中。
與此同時,城市的中心處,許真站立在半空中,怒視著那株參天巨樹下熟悉的身影。
那是樹先生,準確的說是它的一個分身,此時正背對著他,優哉遊哉地抬頭往向樹冠,仿佛不將他放在眼裡。
“何必呢,何必上來尋死呢,你們活人真是不珍惜生命。”樹先生語氣冰冷而充斥著殺意。
然而此時的許真可沒有心思和樹先生先來一場不客氣的問候,不管樹先生是出於什麽理由而動手,身為一個人類,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已經沒有任何交流的必要。
該做的唯有盡全力殺死它,阻止這場浩劫和為遇難者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