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沒有的。”陳小凡肯定地說道，昨晚守夜的時候，他往河對面看了不止一眼，並沒有發現這個東西。

　　錢小雅:“要過去看看嗎?”

　　“怎麽過去?遊過去嗎?”柳木結看向錢小雅:“你會游泳?”

　　“唔，不會。”錢小雅立馬搖了搖頭。

　　“你呢?”柳木結又看向陳小凡。

　　陳小凡尷尬地撓了撓頭:“不會……”

　　“高小璐你呢?”柳木結看向最後一人。

　　高小璐臉頰微紅，有些別扭地說道:“那個，我想上廁所。”

　　“你昨晚守夜的時候沒有……那啥嗎?”陳小凡有些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

　　人有三急，幾人都是普通人，吃喝拉撒是難免的，昨天晚上陳小凡就是守夜的時候偷偷在河邊解決的，包括柳木結和錢小雅也是。

　　當然，陳小凡可沒有故意偷看，只是因為他睡眠很淺，容易被吵醒而已。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高小璐竟然這麽老實，憋了這麽久。

　　“大的還是小的?”柳木結看著高小璐問道。

　　“啊?”高小璐第一時間還有些懵圈，隨後反應過來，滿臉通紅:“小，小的。”

　　“就在這裡解決吧。”說罷，柳木結看向陳小凡，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回避了。

　　陳小凡沒有偷窺的癖好，自然不會厚著臉皮去偷看。

　　他當即轉過了身。

　　在等待的過程中，陳小凡盯著那個奇怪的巨門看了起來，那建築給人一種十分神秘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看到山洞就會幻想裡面有寶藏妖怪什麽的。

　　那堆東西一眼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越看就越是覺得驚異，就連門裡的那個小女孩也格外得詭異。

　　等下，小女孩?！！

　　陳小凡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門內站在一個身穿鵝黃色卡通睡衣的一個小女孩。

　　他一個激靈，立馬轉過身。

　　“那，那裡……”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妥之處。

　　“對，對不起，我什麽也沒看到！”陳小凡連忙扭過頭。

　　他的目光又落向巨門那裡，發現小女孩正朝著他招手，一臉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他繃不住了，又回過頭，用手捂住眼睛:

　　“那個，雖然很不是時候，但我還是想說一聲，那門內有個小女孩。”

　　“小女孩?你說什麽胡話呢，是沒睡醒，還是產生了幻覺?”錢小雅說道。

　　陳小凡再看過去，發現小女孩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放眼看去，也找不到半點蹤跡。

　　“就在那個門裡，剛剛有個小女孩，大於七八歲的樣子，穿著卡通睡衣，長得很可愛，她還向我招手了，我敢肯定沒有看錯。”陳小凡試圖解釋道。

　　“你是說真的?”柳木結一臉嚴肅。

　　“真的！”陳小凡堅定地點頭。

　　“會不會是餓出幻覺了?”錢小雅試著說道。

　　陳小凡有些不解:“餓出幻覺不應該是看到吃的嗎?”

　　錢小雅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陳小凡:

　　“你吃小孩?”

　　陳小凡:“……”

　　“行了，別耍寶了。”柳木結對著錢小雅的額頭就是一下:

　　“過去看看，那道門肯定有貓膩。”

　　幾人說話的這個功夫，高小璐也方便完了，她站到柳木結的身旁，臉紅得跟紅蘋果一樣，低下頭不敢去看笑陳小凡。

　　陳小凡是想說自己什麽也沒看到的，但是想了想，覺得撒謊不是好孩子，就沒有做些多余的解釋。

　　“那我們到底要怎麽過去嘛?”錢小雅揉著額頭說道。

　　“那個，我會游泳，我可以遊過去。”高小璐小聲說道。

　　“你會游泳?剛剛怎麽不說?”錢小雅瞪大眼睛。

　　“剛剛……”高小璐剛開口，聲音戛然而止，其它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只見著，一隻染血的巨大爪子從高小璐胸前穿過，那是個只有四個指頭，長著鋒利指甲的獸爪。

　　“跳！！！”柳木結沒有半點猶豫，拉著懵圈的錢小雅往河裡跳去。

　　高小璐的雙眼迷離，向著陳小凡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什麽，可最終她什麽也沒能抓到，雙眼失去了最後一絲光彩。

　　怎麽會這樣?！！

　　陳小凡的腦海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隨後，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向河裡跳去，在落水的前一刻，他看到那個黑白條紋的獸人正一口咬破高小璐的腦袋，是老虎……

　　為什麽會這樣?！

　　高小璐死了，死了……

　　一切是那麽的突然，上一秒中還鮮活的生命，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河水從口鼻灌進肺裡，陳小凡拚命地想浮上水面，可最後卻不受控制地往水底沉去。

　　這一刻，他意識到了兩件事，第一，河水很深，第二，他是真的不會游泳。

　　什麽入了水說不定就發現自己會會游泳的奇跡並沒有發生，留給他的只有水底的寂靜。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照明燈。

　　陳小凡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床上，窗外天已亮，床頭的鬧鍾指向六點五十，再過十分，這鬧鍾就會發出刺耳的鈴聲。

　　怎麽回事?

　　陳小凡用了整整一分鍾來梳理思緒，最後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原來只是一場夢?

　　好像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習慣性地從枕頭下掏出手機，解鎖後的第一時間點開有紅點的聊天軟件，結果進去發現全是系統廣告的信息。

　　看了下時間，星期一。

　　該起床去上課了。

　　經過一番洗漱，陳小凡出門了。

　　和往常一樣在樓下買了兩個包子，還有豆漿。

　　和往常一樣擠著熟悉的二十九路公交車去往學校。

　　和往常一樣，沒有熟人會對他打招呼。

　　一進班級，就看見錢小雅笑著和柳木結在說什麽，不過柳木結並沒有搭理前者。

　　陳小凡坐上了座位，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早。”

　　抬頭一看，是高小璐來了。

　　“早。”

　　倆人的交談到此為止。

　　上課，下課，上學，放學。

　　日複一日，不知不覺，陳小凡高中畢業，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學，就在一個城市。

　　離家雖然不算太遠，但也不近，他選擇了住校。

　　這次，他認識了一些朋友，甚至有那麽一兩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有朋友的感覺，還不錯。

　　在終日和室友打遊戲的情況下，一晃四年過去，畢業後，他選擇了在本市找了一個IT方面的工作，也算是和專業對口。

　　有父親給他留下的一套房，他並沒有多大壓力。

　　到了二十五歲，陳小凡依然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女生的手都沒有摸過。

　　直到有天起晚了，擠地鐵時，不小心抓到了一個女生的胸脯，在道歉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這個人竟然是高中同桌同學高小璐。

　　他驚訝地發現倆人竟然就在同一個公司的不同部門。

　　倆人的關系漸漸從朋友變成了情侶，這個漸變過程好像並沒有明顯的分界線。

　　陳小凡說不清楚這是不是愛情，只是覺得挺合適。

　　通過接觸他才知道，高小璐也是第一次談戀愛，和他一樣。

　　倆人都屬於比較保守的那種，半年才牽上手。

　　又是過了三年，有天晚上高小璐打來電話。

　　“我們結婚吧。”

　　這個時候陳小凡正坐在馬桶上刷著短視頻，幾乎沒有半點猶豫。

　　“好啊。”

　　第二天，倆人領了證。 沒有婚禮，沒有邀請親朋好友。

　　陳小凡才知道，原來高小璐和他一樣是獨身一人。

　　結婚第二年，倆人有了一個女兒。

　　沒有房貸，生活倒也沒有什麽壓力。

　　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長得越來越可愛，陳小凡卻總是愁眉苦臉的。

　　他總是在床上和高小璐抱怨，這個小祖宗性子太野了。

　　還在幼兒園的時候，就逼著全班人叫她大姐頭。

　　七歲上二年級的時候就敢領著班上的人去衝高年級的人。

　　一口一個老娘怎麽怎麽樣。

　　陳小凡甚至都懷疑這個娃的孟婆湯是不是摻水了。

　　這一天，陳小凡決定趁著這個娃八歲的生日，好好教育一下對方。

　　飯桌上，一家三口都在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陳小凡琢磨了半天的台詞，到了關鍵時刻全亂了，又得現場組織。

　　就在他好不容易想要怎麽開口的時候，他姑娘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老娘不演了！！！”

　　“???”陳小凡一臉懵逼。

　　“我他喵就是招個生而已，我容易嗎，還得給人當女兒！”

　　“輕輕，你……”陳小凡剛開口，就讓對方打斷了。

　　“你他喵是角色扮演上癮了是吧?真把老娘當你姑娘了！”身穿鵝黃色卡通睡衣的小姑娘指著陳小凡鼻子:

　　“行吧，老娘不裝了，我攤牌了，恭喜你，你被現代修真小學實驗一班錄取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