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親鎖在房間裡寫作業的韋秦在桌子面前發著呆,看著面前的教材迷茫:“同源染色體是什麽?染色體變異是什麽?我靠!我受不了了,快來個鬼追殺我吧!”
“我不學了,誰來鬧鬼的世界裡學習啊。”韋秦把教材掃到一邊,手撐著臉發著呆,嘴裡不自覺地念叨著,“雖然基因突然是隨機的,不定向的,在自然狀態下,突變頻率很低,卻是普遍存在的。等等,這是什麽。”
一本黃色書皮封面的筆記本引起了韋秦的注意,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韋秦下意識將它從書堆裡抽了出來,翻開了它。
前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英語單詞,似乎是韋秦上英語課做的筆記,在上個學期結束後,這個筆記本隻用了一半多,也理所應當地丟在一邊沒有再用過了。
韋秦翻到筆記停止的那一頁,停頓幾秒後,接著往下翻著,過了幾頁空白後,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再次出現在上面。
“我好害怕,但我不敢出來,我只能趁房間主人不在的時候偷偷從床底鑽出來,我悄悄拿了一本看上去沒有再用的筆記本,把我想說的事都寫下來,至少......如果哪天我被抓住了,這個就是我最後存在的意義。”
韋秦啪的一聲把筆記本關上,隨後轉身跑出臥室門,快步下了樓梯。
胡靈靈正翹著個二郎腿看著電視,兩隻小腳懸在空中掛著拖鞋一晃一晃的,見韋秦匆匆忙忙跑到廚房,胡靈靈翹了翹眉毛:“你幹嘛?”
“你別管?咱媽出去買菜了?”
“你這媽叫的真自然,不知道還以為你真是這房子主人了。”
“我怎麽不是了?”韋秦挑了把看上去挺鋒利的菜刀,“雖然不完全是,但現在我就是。”
見拿著菜刀風風火火跑回去的韋秦,胡靈靈撇撇嘴,繼續看著電視:“聽不出來算了。”
。。。
一把推開臥室門,韋秦提著菜刀深吸一口氣,隨後一下子趴在地上,朝床底望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床底什麽都沒有,韋秦皺眉,站起身靠著牆四處打望著,但整間臥室除了床便只剩一個書桌。韋秦四處掃了幾遍,實在沒看到什麽可疑的玩意兒,索性把菜刀放桌上,重新坐回去,繼續翻著筆記本。
“今天他們一家人都出去了,我可以出來透口氣,我特別興奮,但卻被母親警告說不要留下痕跡,於是我在冰箱裡偷偷拿了一根火腿腸。”
“我問,為什麽我們要這樣子生活,母親只是說這是我們家族必須接受的生活。”
“說起來,他們最近似乎意識到我們的存在了,但他們不會知道我還可以貼在床底,除非把腦袋伸進來從下往上看,否則是不可能看到我的。”
“嘿嘿嘿,要是這家的長兄知道每天跟我背貼著背一起睡覺,一定會嚇一大跳吧。”
韋秦默默地重新提起菜刀,警戒地面朝著床底,繼續翻向下一頁。
“最近這家人越來越警惕了,似乎是因為我的失誤。但母親安慰我說,馬上就到時候了。”
“母親說,讓我們替代掉他們,成為新的主人。”
韋秦翻向下一頁。
出乎意外的是,新一頁的筆跡似乎很新鮮,似乎上面的墨水還沒完全乾掉。
“這家人的長兄發現我了,他翻到了我的小筆記,我親眼從床底看著他從一臉莫名到渾身顫抖,然後衝出了臥室。”
“那我不能躲在床底了,會被他發現的,
但也是時候了,他不會知道我能蜷縮在書櫃的小夾間裡的,等他警惕的看著床底時,我就衝出來處理掉他。” 一雙手從肩後伸出,像惡作劇一般捂住了韋秦的雙眼。莫名的怪力將韋秦壓製得不能動彈,手裡緊握的菜刀也難以控制的掉在地上。捂著眼睛的雙手越來越用力,韋秦感覺自己的眼框被手指戳了進去,指尖在摸索著夠著自己的眼珠,血淚從自己眼角滴落,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泛紅。
“滾。”母親的聲音傳來,眼前的手像是受到驚嚇般急急收回,韋秦隻感覺一陣疲憊感襲來,難以控制的倒在地上。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只聽到母親的念叨:“這孩子,怎麽沒有把驅鬼的帶上,大大咧咧的。”
。。。
韋秦從床上起來。
床的四角各插了一根蠟燭,蠟燭下各墊著一張黃皮紙,紙上面則是各種韋秦看不懂的筆畫。”
除此之外,韋秦的被子上還有一張紙條:“切勿出來。”
不用紙條上寫,韋秦也不敢亂動,因為在床邊,一個沒有五官的小男孩扒在床沿邊, 雖然沒有眼睛,但韋秦知道對方在死死地盯著他。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男孩喉嚨發出聲音,“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關你屁事!”韋秦不甘示弱,“搶人房子還有理了。”
男孩整張臉扭成一團,不再言語,只是用指甲不斷摩擦著床沿,發出淒慘難忍的噪音。
韋秦索性不再理會,用被子捂住頭,整個人死死的靠著牆,離小男孩有多遠離多遠。
哢擦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胡靈靈走進來,一眼看到嚇得半死的韋秦和旁邊注視著自己的小男孩。
“那個什麽,我來提醒你。晚上可能要做噩夢。”胡靈靈一臉平靜地開口道。
小男孩尖叫著朝胡靈靈撲了上來,然後被一腳踹飛,隨後乖乖地回到了床邊,扒在床邊繼續死死地盯著韋秦。
韋秦嘴角抽搐,本來有些害怕的情緒緩解了不少:“什麽叫可能要做噩夢。”
“就是因為這些符咒,他們雖然傷害不到你,但讓你做一場噩夢還是挺簡單的。”
“那我不睡了。”
胡靈靈也撇了撇嘴,轉身朝門外走去:“有些事可由不得你。”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韋秦看向男孩,他的雙手不斷地撓著自己的脖子,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膚。就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血肉模糊的脖子瘋狂向外迸濺著鮮血,於此同時,韋秦靠著的那面牆壁也開始向外滲透著一條條紅色的血線。
更重要的,是那雙手再次從身後出現,捂住了韋秦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