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岡寺內,看著靈安郡主默寫下來的功德榜,二更和尚也不由一臉凝重。
畢竟即便是一黃崗寺的底蘊,也未必能拿出這麽多修行功法與法術神通來。
這倒不是說黃崗寺不如薑淵,而是黃岡寺乃是佛門一脈的修行宗門。
即便他們傳承悠久、底蘊深厚,但是其門中功法典籍也大多集中在佛門功法神通上。
並且功德榜之中的功法神通,大多都是元神境之前的。
故此若是單以功法的含金量而言,黃崗寺無疑是足以碾壓功德榜的。
畢竟千百年來,黃崗寺傳承不斷,每代皆有元神境大能坐鎮。
時日一久,對元神境的諸多感悟也不是尋常新興勢力能比的。
可以說黃崗寺的藏書‘少而精’,而功德榜中的典籍,則是‘多而雜’。
雖然有關元神境的法術神通一概沒有,但是其涉獵的范圍之廣,令二更和尚這個老狐狸都有些震驚。
可以說上至修行界中早已外傳佛道兩脈的普通功法,下至三教九流、五行八做的旁門之術,這功德榜之中竟然全都有。
甚至就連修行百藝,這般尋常宗門收集起來也覺得繁瑣的東西,此榜竟然也收集齊全了。
故此在看完功德榜的內容之後,二更和尚頓時便不由面色一沉。
反倒三葬或許是因為赤子之心,故此還有些懵懂。
他見師尊與師妹忽然都面色陰沉,頓時有些疑惑的問道:
“師尊,此榜難道有什麽問題麽?這些功法……我覺得都淺薄的很呀?”
聽他這麽一說,還不待二更和尚解釋,靈安郡主便苦笑道:
“師兄,這正是此物的麻煩所在!”
說著她便對疑惑的三葬解釋道:
“對於那些異人與普通散修而言,元神境的仙家典籍雖好,但是未必能比一本靈泉境的功法更吸引人。
因為對於大多數散修而言,元神境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故此我等宗門內的秘法典籍對而言,還不如那功德榜中的功法來的實在!”
三葬聞言這才了然的點了點頭,在沉吟了片刻之後,他忽然道:
“這功德榜倒是與那散修盟分外契合!”
聽三葬這麽一說,二更和尚也不由眉頭緊皺的微微頷首道:
“不錯!此物若當真是那散修盟弄出來的,那我等的麻煩可就大了!”
二更和尚相信,以皇甫山那些體修的脾性,若是這功德榜當真是他們弄出來的,那麽佛道兩脈日後就當真不得安寧了。
在二更和尚看來,僅憑這功德榜的存在,便足矣為散修盟省去千年積累。
一想到這裡,二更和尚的心情便分外沉重。
靈安郡主在一旁想了想,忽然輕聲道:“師尊,弟子聽聞這位天師可以聞聲救苦,隨聲赴感,不如……我等試試?”
二更和尚聞言,先是沉吟了片刻,隨後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
就在二更和尚師徒準備釣魚之時,桃谷之中薑淵也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做躺贏了。
隨著功德榜好似瘟疫一般的傳開,天下各地的散修頓時都不約而同的為其奔走。
畢竟在修行界中,還從未有誰像他這般大方的傳人功法。
眾多散修都唯恐這功德榜堅持不了多久,故此都在抓緊時間薅羊毛。
於是乎隨著《元始感應篇》的遠轉,薑淵很快便感到那鋪天蓋地的頌念之聲。
若不是那《元始感應篇》神異無比,使得薑淵僅需一點念頭便可借香火之力顯化,他還未必能應對如此龐大的流量。
可以說陽間的鬼物在短短數日之內,便好似萬流歸海一般,化作無數涓涓細流向著陰陽錄中湧去。
畢竟以往除了那些修行邪門功德的龐門修士之外,少有散修會將那荒野之中的鬼物看在眼裡。
平日裡只有這些鬼物不來自尋死路,散修們也大多懶得理會此物。
畢竟這些鬼物再如何孱弱,終究還是要耗費法力的。
故此雖然先前荒野之中常有鬼物橫行,但是從未有人將其當一回事。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對於那些散修而言,就好似曾經不值錢的沙子,如今忽然變得與黃金一個價格一般。
於是乎在厚積薄發的效應之下,來此天地各處的洶湧鬼物,頓時便淹沒了鬼門關。
而隨著踏上黃泉路的鬼物越多,薑淵也感謝體內的道行增長的越快。
甚至漸漸的薑淵已然完全沉浸於修為的增長之中,完全不在理會外物。
見此情形,本來正欲外出的香君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隻好打消了原來的計劃。
本來這幾日他發現周邊的人族越來越多,她還準備進去逛一逛,想看看還能不能再建一個杜家班,但是薑淵這一閉眼,她便明白薑淵定然又偶有所感了。
於是香君一邊在桃谷之中為薑淵護法,一邊也有些無奈的瞪了薑淵。
她就不明白薑淵不過就是每日在橋上釣釣魚,哪裡來的那麽多感悟。
這數月以來,香君就是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薑淵一邊釣魚,一邊修為還在快速的增長。
如此詭異的情形,即便是香君再如何心性淡泊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於是在學著薑淵於橋上釣了七天七夜的魚之後,香君便徹底放棄了與薑淵相比的想法。
畢竟她把溪中的魚都快釣絕了,但是修為還是沒有寸進。
……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一轉眼便是數日過去了,
這日,就在香君靜靜的於橋下護法之時,忽然間卻被一陣驚懼驚醒,仿佛下一秒便有大危險將領一般。
這使得香君當即便張開雙眼,一臉驚疑的向四周看去,她還以為又有什麽大敵上門了呢。
不過就在她眉頭緊皺之時,卻看見一直雙目緊閉的薑淵,終於緩緩睜開雙眼。
只見他看都沒看香君,便只見沉聲道:“速退!我的元神雷劫將至!”
聞聽此言,香君心中頓時便是一驚。
但是隨即她也顧不得心中的驚駭,連忙極速的向遠處退去。
至於薑淵則是一臉凝重的,仰面看著半空之中的那厚重的雷雲,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