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神都的那些勳貴子弟們,甚至勳貴本身,他們都在幹什麽?”
“在玩命的享受,多少代人積累的的財富和氣運,都被他們揮霍一空了,當然了,財富可以繼續搜刮賤民的,可是人心呢?氣運呢?誰來收拾人心?”
白曉是極其鄙視武國的勳貴子弟的,典型的窮人暴富,報復性消費。
“本來天下在十年之內就有機會結束戰亂,天下歸一,讓百姓遠離戰亂!遠離餓殍的!”
“可惜這個統一的時間被無限推遲下去了。也許再等五十年,也許再等一百年,才會出現天下一統的機會!”
“你可知這被推遲的時期內,要死多少人?多少人死於戰亂?多少人會成為餓殍?”
“不可能吧?你說的也太邪乎了!”李貞目露震驚,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白師之死,後果有這般嚴重?天下難道只有白師一人能做到?
白曉相信,自己出手,憑借遠見,或許能夠迅速一統,但是那又如何?
還不是滋生一群勳貴蛀蟲?
苦難的還是最底層的草頭百姓?
自己逆天而行,反倒不美,天地之威,大道反噬,不是自己能躲避的。
死於這群蛀蟲之手,白曉想想都覺得憋屈得慌,不值得。
白師之死,殷鑒不遠,血痕未乾,自己傻嗎?
這個人間,不值得!
“你們有誰關注過路邊的餓殍長什麽樣嗎?”
“嘖嘖嘖,皮包骨頭,雙眼血紅,見啥吃啥!比狗都不如!”
“吃慣了餓殍的野狗,雙眼綠油油,看誰都像血食,見誰都想上去啃兩口。”
原本的白曉,似乎還是一個小憤青!
白曉沒有見過這種殘酷的人間地獄,但是勾欄瓦舍,酒樓食肆少不了見識不凡的窮酸文人,他們知道餓瘋了的人是什麽樣子,他們本身就是瘋子,是流民中活下來的文人。
在融合的記憶中,七叔曾經在街上救回來一個小姑娘,和原本的白曉還有很深淵源的,是一個林姓叔叔的遺孤,那個慘樣哦,白曉想想都後怕。
小姑娘整個人頭如枯草,皮膚病態發黃,整個人皮包骨頭,沒多少斤兩,眼睛紅紅的,見啥吃啥,可憐淒慘之極。
小姑娘當天晚上因為偷吃,差點撐死,是真的撐破肚皮的那種。
要不是元叔發現的早,怕是真的要撐死了。
小姑娘痛的死去活來,就這樣,懷裡還是抱著大餅不放手!
寧肯撐死,也不願餓死!
“天下戰國五百年,人間太平何其難也?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啊。”
“……”李貞身為一方鎮將統帥,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悲慘的世界?她只是本能地不願意去想那些淒慘的事而已。
白曉眼眶紅紅紅的,不知是為那個小姑娘,還是為白師,抑或是為了天下人悲哀?也不知是原本的白曉在泣血?還是現在的白曉被感動?
“你們武國君王和貴族根本就沒有統禦天下,容納天下子民的眼界和胸懷,眼中只有那些冰冷的權利,你們的眼中是沒有黎庶草民的,草民生死與你們何乾?”
白曉憤怒地揮著拳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激動情緒。
的確,這個近乎於蠻荒的戰亂年代,貴族擁有一切,赤貧者一無所有,要麽被別人擁有,要麽被餓死,徒作路邊白骨而已。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天下興衰輪轉,起起伏伏,
最底層的人們,還是在最底層,還是最淒慘的那群人。 換一個皇帝或者王朝,不過是貴族圈裡的重新洗牌而已,戰爭,是貴族之間的博藝而已。
就像漢末,那些起兵的十八路諸侯,還不是眼巴巴地向鄭玄,蔡伯喈等大儒門牆裡鑽?
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一個出身?
只有獲得出身這張敲門磚,才有資格爭霸天下!
劉跑跑還不是九死一生,在許昌這個油鍋裡滾了一圈,才騙回來一個大漢皇叔的牌坊?
曹操算是進了蔡伯喈的門牆,可是還是無法擺脫閹宦之後的惡名?
不可一世的魏武帝之後,子孫不爭氣,還不是操縱於世家顯貴之手?
曹氏衰微,他們還不是輕飄飄地推出了司馬晉上位?
有人說,司馬晉的一切都是三司馬的算計結果,可是我覺得這是世家們的利益交換,博弈和妥協的結果,與其說司馬晉取天下,不若說是世家選擇了司馬家。
你不會真以為司馬懿的三千死士就能控制曹魏皇城吧?
那時候的文人們可是會劍術的,一手刀劍,一手經學的是他們的標配技能。
哪一個世家沒有數千私兵?
如果世家有意合力抵抗,司馬家連皇城都進不了!
人間,是貴族的專屬遊戲道具啊!
“所以說,你們眼裡從來就沒有天下!有的只是更大的權力,更多的封底,更多的財富,更多的奴仆。”白曉幾乎咆哮著說道。
“……”李貞啞口無言,這些都是她自己主動回避,不願觸及的傷痛。
“所以你們失去了統一天下的機會,接下來反噬將至,你們從天下人身上搜刮了多少,將失去多少!”
“什麽?”李貞終究還是有其時代的局限性,對於天道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還是有敬畏心的。乍聞如此讖緯一樣的判語,驚慌的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
白曉也潛意識感覺到,這個原本的白曉不僅是個小憤青,他對白師也是崇拜仰慕的緊呐!
或許是發泄夠了,原本的白曉意志薄弱了許多。
白曉輕易掌控了主動權,不僅搖頭輕歎,蒼天何曾長過眼睛?自欺欺人罷了。
“或許,我就是蒼天的眼睛,來人間走這一遭,看看這個持續五百年的戰國,究竟留下了多少斑斑血淚史。”
這會兒的白曉是清醒的,裝神棍誰不會呀?
“哎,也算是天道使然,你們大武國原本沒有足夠氣運,支撐崛起的,是白師逆轉乾坤,強勢推動天下大勢,才成就了大武國!”
“結果他自己被天道反噬,死於非命。留下了這個爛攤子,連累多少生靈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白師,可以這麽說,他是大武國的締造者,卻也是天下人的罪人。”
“他選錯了君主!平地起波瀾,平白多了那麽多的波折,期間生生死死多少人要淪為白骨?”
“身為上位者,沒有謀天下的眼光和胸懷,卻強行為之,以致身死族滅,生靈塗炭啊。”
天下?白曉是不會去想的,更不會去逆天而行的,頂多順勢而為,推一把這該死的,兜兜轉轉五百年的歷史車輪。
白曉也是在勾欄裡聽了太多的戲文書評,就像前世的貼吧一樣,拽幾句玄而又玄的言論,在這個世界應該還是有市場的。
這個時代,多少失意文人,激揚文字,指點江山,臧否人物,揮斥八極?
白曉在戲文裡看得多了,聽得多了,結合前世的各種帖子,自然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詭異的言論。
自己苟了的那些年,看著天下大勢,分析白師的崛起之路,實在是有太多話,壓抑太久,不吐不快啊。
白師,就是這個世間的傳奇!
傳奇一死,這個世間,不值得!
白曉不會再苟著了。
這個世界,最先死的就是苟著的人,是那些草民。
邊上的李貞,早已驚得目瞪口呆,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原來大武國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她相信白曉不知道白師之死的細節,但是他卻從另外幾個角度推測出了大概。
比如必然的權力之爭,比如必然的天道反噬,比如必然的人心向背。
白師有自己的取死之道,錯信他人,選錯了君王,逆天而行,不得善終!
他或許是太想證明自己了,證明自己可以從無到有,一手締造一個帝國。
這或許是他選擇處境最危險,最沒有機會的小國家的原因吧!
或許是因為他覺得最初的武國,小國寡民,利益牽扯羈絆比較少,容易統一內部吧。
現在想來,從另一種視角分析大武國局勢,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過李貞的臉色可不好,大武國的局勢,比所有人預料的更凶險, 劫難將至啊!
大武國太強勢,又沒有包容天下黎庶的胸懷,勳貴階層不思進取,敗壞了國運。
這一次怕是真的將氣運用光了。
白師的劫難才剛剛過去,大武的劫難呢?
世間事,大致在一定范圍你會維持平衡,也就是有借有貸,借貸須平衡。
你逆天截取的東西,難道不應該還嗎?
如果失衡太嚴重,就會天發殺機,地發殺機,人發殺機,三才殺陣,三元匯聚,重新平衡。
就像明末的世界,天災、地難與人禍並行!如果自己內部不做出改變,那麽自然會有外力來打破這一切!
正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極化嚴重的後果就是,崩潰!
大劫將至,大武國,你準備好了嗎?
PS:今天比較悲催,在碼字時,該死的爪子直接把手機撞地上去了,以前也摔過很多次,但是今天是徹底拜拜了,完全黑屏了。
聲明:白曉的精神分裂不會持久,會修複的,還會有好處,危機嘛,自然必須蘊藏機緣。
其實寶血是【原本白曉】的一道逆天機緣,還牽扯幾十年前的一場宗師級別的大劫難,也是本書動亂的兩大源頭之首。
而主角白曉的機緣,就在此次精神分裂異變之中。
我想讓更多人看到我的作品,我希望得到各位兄弟姐們的支持,沒有你們的支持,作品只能沉入海底,我只能唱獨角戲了。
希望大家投出你們寶貴的推薦票,好風憑借力,希望大家助白曉一把!!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