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珪皺了皺眉頭,“難道,雷薄沒有病,就沒辦法了嗎?”
陳登搖了搖頭,“爹爹又沒辦法接近他,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裡,陳登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老爹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這種藥無色無味,可以融合在水裡,雖然稍微有一點渾濁,但只要不仔細看,應該也看不出來。”
聽到這番話,陳珪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
陳登正在苦苦思索,並沒有留意老爹的模樣,喃喃自語。
“不如就下到他的飯裡,只要他把飯吃下去,一樣可以有用。”
陳珪定了定神,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元龍,這種藥真是好東西,不知道你有多少啊?”
陳登苦笑的搖了搖頭,“只有一顆,還是花大價錢買的。”
聽到這裡,陳珪稍稍放心,又問道,“元龍,那這種藥是在哪裡買的呢,我可不可以買得到?”
陳登再次搖頭,“這是一個遊方郎中賣的藥,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他,順便買了這種藥,想要找到他,恐怕是不可能了。”
聽到這裡,陳珪心中更加懷疑。
兒子的腿受傷了,他又不出去,怎麽會偶爾遇到遊方郎中呢?
陳珪點了點頭,裝作一臉歎息,“真是可惜呀,這麽好的藥,應該多買一些。”
陳登擺了擺手,“爹爹,這種珍稀靈藥,怎麽可能輕易的買到,能買到一顆,已經算是我們幸運了,想要得到更多,恐怕是不可能。”
陳珪點了點頭,心中稍稍放心,“那就好!”
陳登也沒理會老爹話中的意思,笑著說道,“爹爹,我看就這樣吧,只要你想辦法把要放進雷薄吃的飯裡,一樣可以見效。”
陳珪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你好,這樣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陳登笑著說道,“爹爹要給雷薄吃藥,也要找準時機才行,如果晚了,恐怕也沒什麽效果。”
陳珪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去辦。”
陳登對著門外高喊一聲,“來人,抬我回房。”
很快,兩名家丁匆匆跑了進來,抬起軟榻上的陳登,走出房間,穿過長廊,來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陳登來到房間以後,從床下取出一個瓷瓶,放在手裡看了看,口中喃喃自語,“真是好東西,用一顆少一顆呀。”
說完話後,陳登打開瓷瓶的蓋子,從裡面倒出藥丸,不小心倒多了,竟然滾出了三粒。
陳登小心的將兩粒放回到瓷瓶裡,又取出一個更小的瓷瓶,將另外一粒放進了瓷瓶裡。
看著手裡的瓷瓶,陳登心中忽然一動,如果把這顆藥丸給老爹吃了,會不會解決眼前的危機呢?
一想到這些,陳登拿著瓷瓶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了。
只要老爹吃下了這顆藥,立刻就會不認識人,到那時候,無論如何袁公路也不會派一個傻子去荊州吧?
這樣一來,所有的問題全部解決了,只要安心等在這裡,等到曹孟德的大軍到來,自己就可以憑借放火燒糧食的功勞,安安穩穩的在朝廷謀一個高官職。
一想到這些,陳登立刻怦然心動,拿著瓷瓶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只要老爹吃下這顆藥,自己就不用在這裡擔驚受怕了,怕老爹不回來,怕袁公路突然找自己的麻煩。
自己還這麽年輕,如果被袁公路處理掉,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陳登心中越發激動,不如今天晚上就給老爹下藥,他明天就不用去荊州了。
不行!
萬一,老爹去不了荊州,派自己去,那該怎麽辦?
陳珪有辦法給雷薄下藥,自己有辦法嗎?
自己的腿上受傷,想要獨自活動很困難,難道還能讓人抬著自己去下藥嗎?
一想到這些,陳登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不行啊!
陳登小心點將瓷瓶放好,又讓兩名家丁抬著自己去見老爹。
……
許都。
曹操居中而坐,滿臉喜色,看著堂下的眾人,大聲說道。
“諸位,現在淮南的糧食已經被燒沒了,也到了我們發兵的時候,你們還有何異意?”
淮南已經無糧可用,這時候就是最好的進攻機會,在場的眾人都是戰場老將,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現在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眾人還哪裡有異意,紛紛向前請令,想要奪下頭功。
“請下令吧,末將願意充當先鋒。”
“末將也願意前往!”
看著眾人踴躍請戰,曹操心中更是大喜,“諸位,既然大家在無異議,那現在即刻發兵前往淮南,誅滅袁公路,替朝廷討還公道。”
程昱忽然開口說道,“淮南的糧食雖然已經被燒了,但畢竟兵馬眾多,諸位千萬不能大意,還有小心行事才行。”
曹仁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大笑著說道,“有什麽好怕的,他們都沒有糧食了,拿什麽跟我們打,難道餓著肚子打嗎,哈哈!”
眾人聽到這番話,也都大笑起來,“如果他們不餓肚子,我們還有幾分忌憚,現在餓肚子,有什麽好怕的。”
就在這時,門外士兵匆匆進來稟報,“啟稟曹司空,豫州收劉備派使者前來,說有要事稟報。”
聽到士兵的稟報,曹操皺了皺眉頭,“讓他進來。”
沒多久,孫乾從門外走了進來,“參見曹司空。”
曹操點了點頭,“孫先生,此次前來,可有要是稟報?”
孫乾再次拱了拱手,“曹司空,劉使君原本是要奉命去兗州,消滅那一夥泰山賊。
但我軍經過幾番大戰,戰力早已不堪,所以想請曹司空派一部分兵馬助陣,盡快消滅泰山賊。”
話音剛落,呂虔突然開口說道,“難道劉玄德連區區的泰山賊都對付不了嗎?”
孫乾一愣,隨即拱手,緩緩說道,“這一夥泰山賊實力非同小可,盤踞在泰山郡多年,卻無人將其剿滅,就可知他的實力如何?
劉使君剛剛去豫州上任,便遭遇了泰山賊的攻擊,雙方經過幾場大戰之後,雖然將泰山得趕走,但是,實力受損嚴重。
而這一次偷襲兗州的泰山賊,是泰山軍的主力,憑我們現在的實力,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才來請示曹司空,以防誤事!”
程昱拱手說道,“劉玄德所慮也有道理,泰山賊實力強大,確實不容易對付。”
曹操想了想,轉頭看著孫乾笑著說道,“孫先生,你先下去休息,讓我們商議一番,再做決斷,你看如何?”
孫乾急忙拱手,“全憑曹司空決斷。”
等到孫乾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之後,曹操這才緩緩說道,“泰山賊竟敢偷襲兗州,一定要將他們剿滅,大家商議一下,誰願意帶兵去兗州?”
聽到這番話,夏侯惇忽然上前說道,“主公,末將願意帶兵前往!”
曹操點了點頭,“也好,命你帶3萬兵馬,前去兗州支援劉玄德。
等盡快消滅了泰山賊之後,立刻趕到淮南和我們匯合。”
夏侯惇拱手領命,“末將遵命。”
程昱忽然開口說道,“這一次去淮南,我們要小心兩個人,只有將這兩人穩住,我們的勝算才會更大!”
呂虔忽然笑著說道,“是不是呂布和張繡?”
程昱點了點頭,“張秀盤踞在宛城,距離許都很近,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而徐州呂布距離我們雖然較遠,但是我們也不得不防,他和袁術聯合在一起,這樣對我們也很不利!”
聽聞此言,呂虔點了點頭,“呂布實力不弱,如果他加入了袁公路的陣營,我們想要取勝,確實不容易。”
聽到二人所言,曹操點了點頭,“你們說的對,這二人確實不得不防,可有辦法解決?”
程昱想了想,“想要防張繡,最好的辦法是將其消滅,但時間不允許,所以我認為,應該留下一員大將,守住許都,就算張繡前來進攻,也能將其抵禦在城外。”
聽到程昱的建議,曹操點了點頭,在眾人面前掃視一眼,大聲喝道,“曹仁聽令,命你帶3萬兵馬守住許都,你可能做到?”
曹仁急忙出列,拱手說道,“只要末將在,許都就絕對不會失。”
聽聞此言,曹操滿意的點了點頭,“子孝,我們離開以後,許都就全靠你了。”
曹操之所以會留下曹仁防守許都,是因為曹仁是自己人,無論在何時也不會背叛自己。
另一方面,曹仁智勇雙全,無論是武功,還是計謀在眾人中都是出類拔萃。
留下他防守許都,可謂是最佳人選。
眾人也知道曹仁的能力,自然沒有人反對。
曹操轉頭看著程昱,微笑的問道,“許都有子孝防守,應該不會有大事,至於徐州呂布,你可有什麽好辦法解決嗎?”
程昱忽然冷笑一聲,“呂布武力雖然天下無敵,但是有勇無謀,實在不足為,只要封其一官職,就可以輕易地穩住他,讓他不會和袁公路聯合來對付我們。”
聽到這裡,呂虔忽然開口說道,“不妥,難道你忘了,呂奉先之女和袁公路之子有婚約在先,我擔心只是封他一個官職,並不能阻止他幫助袁公路呀!”
聽到這番話,曹操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袁公路曾經想讓呂布的女兒做太子妃,呂布也答應了,這樣一來,他們確實有可能會聯合在一起。”
程昱搖了搖頭,輕蔑的冷笑一聲,“沒錯,呂布確實答應了這門婚事,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卻依然沒有將女兒送去淮南,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呂虔擺了擺手,“呂布一直在琅琊郡,所以才沒有把女兒送去,難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等到呂布回來,一定會把女兒送到淮南,來拉近雙方的關系。”
程昱搖了搖頭,“如果呂布真的有這種想法,恐怕他去琅琊郡,也絕對不會耽誤把自己的女兒送到淮南去。
所以我敢斷言,呂布此舉,不過是為了敷衍袁公路,絕不是當真由此心意。”
聽到這裡,曹操目光一亮,笑著問道,“你真的敢肯定,呂布絕無此意?”
程昱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十成把握,但至少要有七八成的把握。”
曹操大喜,猛地一拍桌子,大笑的說道,“真是天助我也!”
呂布偷襲兗州,曹操從徐州趕回來之後,雙方經過幾場大戰,大多數以曹操失敗而告終。
雖然最後將呂布擊敗,可是,他也知道這其中的艱辛。
如果不是呂布軍缺少糧食,再加上有袁紹出兵相助,想要趕走呂布,恐怕真沒那麽容易。
甚至有一次,曹操命懸一線,如果不是仗著逆天的運氣,恐怕已經被呂布解決了。
袁公路佔據了淮南之地,兵強馬壯,但是曹操並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呂布雖然只是佔據了下邳和彭城兩地,卻讓他始終放心不下。
他最擔心的就是呂布和袁公路聯合在一起,淮南和徐州兩地相連,一旦聯合在一起,無論攻擊哪一方,另一方都會盡快趕來援助。
呂虔忽然開口說道,“就算有幾分把握證明他們二人並沒有聯合在一起,可是我們也不得不防。
萬一,呂布突然選擇幫助袁公路,而我軍又沒有防備,豈不是糟糕至極。”
聽到這番話,曹操的眉頭皺了起來。
夏侯惇帶3萬兵馬去支援劉玄德,消滅泰山賊。
曹仁帶3萬兵馬防守許都, 以防張繡偷襲。
這樣一來,就去了6萬兵馬。
如果防守徐州,最少也要再派3萬兵馬,全都加在一起,就會減去9萬兵馬。
而曹操只有15萬兵馬,去9萬兵馬,就只剩下6萬兵馬。
淮南現在雖然缺少糧食,但兵馬的人數擺在那裡,如果兵馬不夠,說不定這次進攻,不但不會成功,還會有失敗的可能。
想要用這6萬兵馬去消滅實力強大的淮南袁公路,就算曹孟德再自信,也不敢如此托大。
眾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紛紛低頭思索,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就在眾人苦苦思索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一名士兵匆匆走了進來,大聲說道。
“啟稟曹司空,淮南有人送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