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了。”
吉爾多撞開房門,西格蒙握緊手杖,快步走入其中。
房間裡一片凌亂,堆放的玩具散落的到處都是,中間的空地上是一大片刺目的血汙,似乎有一個人在臨死前曾在那裡瘋狂的掙扎過。
掀開隔斷的簾子,西格蒙來到店鋪的中庭,在靠近牆邊的櫃台後面,一具殘破的屍體坐在椅子上。
屍體的肚子被剖開,內髒混合著血液從肚子的缺口洶湧而出,在西格蒙觀察的時候,屍體腫脹的身軀似乎微微一動。
“小心!”
吉爾多上前一步擋在西格蒙身前。
啪嘰!
就在這時,一團黏糊糊的肉塊兒從屍體的肚子缺口處掉了出來。
那東西在地上翻滾了兩下,面對西格蒙等人爬了起來。
“是老鼠!”
吉爾多並沒有放松警惕,那老鼠看到人竟然也不逃跑,而是抖動了一下身上沾血的毛發,半立起來吱吱吱的叫著。
下一刻從屍體的腹腔中又有一團肉塊兒掉了出來。
吧唧、吧唧。
接連幾次響動,那屍體的肚子瞬間乾癟下來。
原來西格蒙剛才看到的移動,是因為一群老鼠在屍體的肚子裡爬行啃噬造成的。
嗖嗖嗖!
就在這時極道寒光閃過,吱吱亂叫老鼠沒能反過來就被釘死在地上。
吉爾多轉過頭,西格蒙收回手上的飛刀,第一次試驗效果出奇的好。
在這種場合飛刀顯然比手槍更有用。
櫃台上的抽屜被暴力砸開,裡面的財物席卷一空。
“倒霉的家夥,這是遇見盜賊了,死了之後屍體還被老鼠吃了。”
吉爾多歎了口氣,精神略微放松下來。
“不。”西格蒙搖搖頭。
他啟動超凡力量,雜亂的氣息被逐一拆解。
“他是被人虐殺的。”
說完他也不去檢查屍體,而是快步走到旁邊的一個隔間。推開門,指是一個取火的爐灶和裡面的焦炭。
“看看那邊地上的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凶手應該把店主綁在長椅之後放在那邊。”
“然後將裝有老鼠的鐵盆扣在他的肚子上,到時候只要在鐵盆外面用焦炭之類的東西加熱,那麽受到刺激的老鼠就會瘋狂的抓撓。”
為了逃避高溫,撕開他的肚子,鑽入他的腹腔。
“這個過程應該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這個來托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看樣子那兩具人偶的目標根本不是我,而是他。”
如果沒有意外干擾,他應該在當晚就被人偶殺死了,而不是在事後,在神諭教會調查完這裡的事件之後。
“真是個該死的瘋子。”
吉爾多忍受著汙漬裡的臭氣,翻找著可用的信息。
“西格蒙!”
推開屍體,吉爾多似乎找到了什麽驚叫一聲。
西格蒙回頭看去,獵魔者的手中正抓著半張被鮮血浸透的照片。
“猜猜我在照片上找到了誰?”
照片已經有些年頭了,一半被鮮血浸透,幸好還能看清人物的面孔,其中一個應該就是死掉的玩具店主,除此之外還有……
“你還記得這個家夥吧,尼克的父親,白海鷗莊園的主人,那位萊斯特先生。”吉爾多從一旁說道。
“而這一個。”他指向另外一個人。
“是那位邁爾斯的父親,我們的大法官先生。”
吉爾多將屍體拖到地上,
檢查了一下被完全掏空的腹腔。 “你說得對,這是一場復仇,這個地方有過類似的傳聞,說是用仇人的內髒進行血祭就可以讓死者安息。”
“看樣子這三個人很久以前就認識。”
西格蒙若有所思,仔細將房間搜查了一下,沒有找到其他信息,兩人順著原路返回來到街道的時候恰好遇見麗貝卡的馬車。
“這是你們要的資料檔案。”女律師一臉的不情願,剛才出門的時候,西格蒙讓她拿著吉爾多的徽章去了一次利亞姆警局和市政中心。
“全都在這裡嗎?”
“那位法官先生經手過的所有案件。”
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張照片,西格蒙有了一個新的想法,“能幫我找一下和萊斯特家族有關的案件嗎?”
這方面麗貝卡比較熟悉,她按照字母排序尋找了一番,很快就找出一疊文件。
打開之後西格蒙很快就被一個名字吸引。
“莊園凶案只是一場意外,可憐男孩本是變態狂。”
“格魯特?”
他繼續翻找,“埃爾伯*格魯特!”
原來這是一個人的完整名字。
“那是誰?”吉爾多一臉疑惑。
西格蒙努力集中注意力,回想起自己曾經翻看過的妮可的日記,很快一些信息出現在腦海中。
“今天莊園裡來了新園丁,我在樓上看到了他們夫妻,還有他們的兒子,這是第幾個?我已經記不清了,甚至想不起他的名字。”
埃爾伯?格魯特?
算了,都一樣。
早晚都會死。
是的,就是這個名字,那是新園丁的兒子。
他又想起蒙塔娜記憶裡關於凶手的描述。
強烈的執念,渴望復活親人的渴望。
“這位先生狀告他工作的那家莊園主人, 說他的兒子是被人謀殺的,不過法院最後判決,孩子是死於馬蹄踐踏。”
麗貝卡好奇的伸過腦袋。
“記載說孩子是距離母馬的屁股太近才被踢死的,這裡面竟然有人說這一切是因為一個孩子瘋狂的性幻想。”
“真是惡毒的言論,說出這種話的人真該死!”律師小姐難得的發火。
“有一件事你說對了,說這些話的家夥的確死了。”西格蒙回頭看了一眼玩具店。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莊園裡死了人,那位萊斯特先生打通了警局和法官的關系。
所以孩子的死亡就成了一場意外。
不但如此,那個可憐的孩子在人們的議論中也變成了一個偷窺母馬屁股的扭曲變態。
他這時候想起前天晚上在馬車裡看到的景象。
赤裸的男人,爆炸的口腔。
這是一個園丁的報復,他沒有殺死那位法官,而是將一切憤怒都傾瀉在他的孩子身上。
說實話,西格蒙也不清楚這樣做是對是錯。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去哪裡找這位園丁?”聽了西格蒙的分析,吉爾多問道。
“沒有其他線索,只能去查一查提供這兩件玩具的工坊了。”
“你知道在哪兒?”房間裡的貨物清單和交易信息已經被神諭教會在上一次的調查中取走了。
“去駕駛馬車吧,我們去西城區。”
至於女律師,則被西格蒙無情的拋棄在了十字街。
“下個月等著漲房租吧,還有餐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