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這個早晨。
喬伍德區,希望路22號,帽子戲法旅店, 2016號房間外。
有人影無聲勾勒,是位女色,褐色微卷,神情帶著淡淡慵懶, 正是‘魔術師’佛爾思。
她收到老師羅裡安的信後,直接穿牆來到。
佛爾思抬起了手,按照約定的節奏屈指敲響了房間。
片刻之後。
門打了開來,裡面是一位肩膀寬闊,胳膊粗壯的先生。
多裡安.格雷.亞伯拉罕極為快速地左右打量了一眼,讓開位置,放學生進來。
“我真沒想到,你能這麽快成為‘記錄官’........”
關上房門後, 多裡安轉過身體,感歎了一聲。
如果是在以前,佛爾思或許會小小地驕傲下。
但想到塔羅會上,‘戰車’和‘世界’兩位先生晉升的速度堪比行駛的蒸汽列車,她就一點也驕傲不起來。
雖然她從序列9到序列6才用了一年左右,比很多非凡者來說已經相當快速了。
但塔羅會上那兩位先生,都已經是半神,所用的時間也沒有多少。
搖了搖頭,佛爾思謙虛地說:“這都是老師您教導的好。”
這不是恭維。
而是事實。
她確實從多裡安這裡得到了不少幫助,知識、金錢、配方、材料等等。
如果沒有這些支持,哪怕她知道扮演法,也無法在一年間提升到這個層次。
多裡安笑了聲,接著道。
“接下來,你的目標是序列5‘旅行家’, 而我對你有更高的期待, 希望你能獲得神性,成為序列4的‘秘法師’。
“當然,我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等你真的成為了半神,試著向某位隱秘的存在祈禱,傾聽祂的回答,弄清楚祂在說什麽。
“這確實有一定的危險,但對序列4的半神來說,有足夠的能力承受,沒有別的因素,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頓了下,多裡安坐下道:“原本我們希望向你那個半神朋友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他似乎暫時沒有把那件物品借走的打算,我們也不好勉強。”
那個半神朋友指的是‘戰車’先生?
佛爾思點了下頭:“他最近有其它事情要忙。”
嗯,我指的是喬治三世登臨神位一事。
這太可怕了。
自從那天知道後,我都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出門。
擔心會被發現,會被逮捕。
佛爾思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然後裝出好奇和疑惑的樣子問道:“老師,這個回答對你們很重要嗎?”
她當然知道,多裡安想讓她向誰祈禱。
“非常重要,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兄弟,我們的姐妹, 我們的孩子,太多的人為追求這個答案付出了生命,卻什麽都未獲得……
“不用擔心,我們之所以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是因為我們家族的血脈裡藏著一個古老的詛咒,而你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我不奢望在我這一代會通過那個回答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但我希望知道它起源於什麽地方,明白自己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說到這裡,羅裡安吸了口氣,沒再往下說。
佛爾思感受到了那種一代又一代,上千年時光裡積累下來的沉重。
她用力點頭道:“老師,我會努力的。”
.......
下午一點。
東區,某個酒館裡。
按了下被蓬松頭髮頂起的帽子,伊康瑟在吧台前坐了下來,敲敲櫃台說:“給我一杯南威爾啤酒。”
雖說已經是下午了,但酒館裡的人依舊不多,酒保正擦拭著杯子,為晚上的營業做準備。
聽到伊康瑟的話,他倒了一杯南威爾啤酒,推到這個男人面前:“5便士。”
伊康瑟付了酒資,才拿起那杯南威爾啤酒,抿了一口,擦了下嘴角的泡沫,往大門的方向看了眼。
等他差不多要把酒喝光的時候,酒館沉重的大門給推開,一名‘機械之心’的成員低調地走了過來。
伊康瑟替他也叫了一杯啤酒,接著問道:“怎麽樣,關於那個馬戲團?”
周六晚上發生的那起‘縱火家’事件後,伊康瑟帶著一支隊伍,從黑棕櫚街道的居民身上著手調查。
當天晚上,黑棕櫚街遭遇嚴重破壞,卻沒有任何傷員或死者。
這點引起了伊康瑟的懷疑。
通過調查,他們獲悉,當天晚上黑棕櫚街和附近街道的居民都去看馬戲表演了。
一個剛來貝克蘭德的馬戲團在各個大區間進行巡回演出。
周六晚上,他們剛好在東區表演。
並且大量派發傳單,宣稱免費表演,還提供飲料和食物。
不用花錢可以看表演,還有飲料和食物供應,雖然每人隻限一份,但仍吸引了東區的居民。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像這樣的好事一年當中,幾乎碰不到一次。
伊康瑟調查過那個馬戲團,得知他們之前的幾場表演,並末免費。
這引起他的懷疑,於是讓手下的隊員去做調查。
那隊員這時喝著啤酒一邊小聲地說:“暫時沒發現什麽問題,馬戲團的老板認為東區的人雖然帶不來什麽收入,可是這邊人多。”
“他認為一次免費表演,有利於馬戲團的宣傳。另外,他們在東區表演三天,只有第一天是免費的,接下來兩天都開始收費了。”
伊康瑟捉了捉他那蓬松且倔強的頭髮:“這樣嗎?難道我們調查錯了方向?”
那個隊員又道:“伊康瑟先生,除了這件事外,我們還另有發現。”
伊康瑟隨口問道:“什麽發現?”
這隊員明顯猶豫,然後才道:“現在東區裡有這樣一個傳言,據說在貝克蘭德效外,有人發現了大量奴隸正在秘密修建陵寢。”
“那些奴隸似乎是去年大失業潮裡離開的工人,以及貝克蘭德裡的流浪漢。”
“有人說,這是王室所為.......”
伊康瑟怔了下,接著道:“誰說的?”
那個隊員搖了搖頭:“不清楚,但這件事似乎已經在東區裡傳開了,這裡的居民、工人、流浪漢、站街女郎以及孩子們,都在傳播著這個消息。”
“並且,人們擔心自己哪一天會不會突然失蹤,已經有人發聲,希望王國能夠對此事做出解釋。”
“還有,我來這裡的途中,看到了疑似記者的人,正在采訪附近的居民。”
伊康瑟的表情頓時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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