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跟著艾倫兩人離開了。
克倫威爾看著林恩那杯還沒喝完的烈性蒸餾酒感歎起來:“沒想到那位馬術教師年紀輕輕就離開了人世,他本來應該擁有光明的前途才對,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西法頗有同感,並端起酒杯,緩緩喝著紅葡萄酒。
仲裁人搖了搖頭:“塔利姆死了,看來埃德薩克王子需要更換新的馬術教師了。”
西法驟聞此話,頓時劇烈咳嗽起來,他連忙放下杯子,用手帕擦了擦嘴才道:“你剛才說什麽?塔利姆是埃德薩克王子的馬術教師?”
克倫威爾表情不見波瀾地說:“很驚訝吧,我也是前不久聽林恩無意提起過。塔利姆先生已經為王子殿下服務多年了,所以我才會說,他的前途本應一片光明。”
“真可惜啊...”
聽著仲裁人的感歎,西法卻覺得背後一陣發冷。
埃德薩克.奧古斯都可是接下來大霧霾事件裡的關鍵人物之一,最初那位魔女複蘇所使用的容器,就安排在那位王子身邊。
盡管注視者對王子和魔女沒怎麽提及,不過西法事後猜測,這應該是喬治三世和魔女教派所做的交易之一,之所以把一位魔女安排在王子身邊,怎麽都有拿王子當人質的味道。
喬治三世之所以同意,則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就不知道那位王子是否知道這個交易。
若是不知道的話,那麽喬治三世就冷漠得讓人害怕,為了成就神位,連兒子都可以舍棄。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成為黑皇帝,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西法收起手帕,看著仲裁人說:“最近你還有去東區嗎?”
“我接受了一個委托,但活動的場所不在東區,怎麽了?”克倫威爾覺得西法不會特意提出這個問題。
西法壓低了聲音道:“新年之前,不要去東區,也不要去碼頭區。”
見西法這麽嚴肅,克倫威爾沒有問‘為什麽’,而是點頭:“好。”
他相信西法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作為朋友,他對西法有足夠的信任。
打開懷表,見時間不早了,西法起身告辭,今天來不過是為了跟兩個朋友見見面,並試探他們是否有離開貝克蘭德的打算。
現在看來,克倫威爾應該不會離開貝克蘭德,但林恩遇到麻煩,準備離開,或許有機會把律師拉到船上去。
如是想著,西法告別了仲裁人,走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繁華大街,他很難相信在不久之後,這座城市將發生那樣可怕的災難。
“大霧霾啊...”
雖然已經開始行動了,但能否阻止這場災難,西法一點把握也沒有。
“盡力就是了。”他對自己說道,並帶著列夫托爾進入地鐵入口。
晚上。
伯克倫德街162號。
房間裡,黑發長且筆直的卡戴珊正用冷漠的眼神端詳著西法:“你是認真的?今天你已經差遣過我一次了,現在你又想讓我替你去參加一個非凡者聚會?”
西法晃了下手上的報紙:“機會難得,他們在報紙上留下了暗號,只有知情的人才會知道今晚舉辦聚會。”
“你試著想像一下,如果能夠在聚會裡獲得我想要的材料,那麽我就可以快點晉升。我早一天成為半人半神,你也能夠早一天見到你的老師,這對我們來說都有好處不是嗎?”
卡戴珊面無表情地說:“你可以自己去。”
“這裡是貝克蘭德,我是海軍少校,如果被人發現我參加這種非法的集會,我會很麻煩的。”
“萬一我被逮捕,被關押,
我可不敢保證,什麽時候才能陪你去‘冥河主宰號’。”西法一臉真誠地說。卡戴珊沉默了片刻後才道:“你需要什麽材料。”
西法說了需要的材料後,又堆著笑容道:“既然你已經打算替我參加,那不如在聚會上,你順便再幫我放出一個消息怎麽樣?”
卡戴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倒映出西法的身影:“知道嗎,我有撕毀協議的衝動了。”
.......
鐵門街。
一個穿著古典黑色長袍,把臉遮在了兜帽裡的女人抬起頭,看著街對面酒吧上的招牌:“勇敢者酒吧...”
她推開沉重的大門,移步來到了吧台,看向酒保:“我找卡斯帕斯.坎立寧。”
擦著酒杯的酒保瞥了這個女人一眼:“卡斯帕斯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那些黑白狗說,他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安份,用被子把自己捂死了。”
“所以你瞧,你是找不到他了。”
女人語氣平淡地說:“那麽,我在哪裡可以找到類似的商人?”
“三號桌球室裡。”酒保朝遠處一扇門指了指。
女人連句‘謝謝’也沒有說,便離開了吧台,來到酒保所說的房間,敲響了那扇根本沒關緊的門。
“請進。”
裡面有聲音響起, 嗓音聽上去較為稚嫩。
女人推開了木門,看向裡面,發現桌球室裡只有一個年紀不算太大的男孩,他正翻看著一本雜志。
他穿著老舊的大衣,戴了頂棕色的圓頂帽子,有雙鮮紅的眼睛,這是非常明顯的特征。
他在嘴上貼了兩撇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胡須,似乎想讓自己看起來老成些。
女人淡漠地掃過桌球室,隨後看著那個男孩道:“我聽說這裡會有特別的商人,看來酒保騙了我。”
說罷,女人就要離開。
那個男孩跳下了椅子,按著帽子笑道:“女士,我就是那個特別的商人。”
女人停了下來,說:“那你肯定知道,今晚在這個酒吧裡,舉辦了一場特別的聚會,我要參加那個聚會需要怎麽做?”
男孩笑眯眯地說:“確實有這麽一個地方,我也可以帶你去,但我不敢保證他們一定讓你參加。”
女人拿出錢包,從裡面掏出兩張1鎊的紙幣,揚了揚道:“你會有辦法的。”
男孩吹了聲口哨:“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女士,誰會忍心拒絕像您這樣的人呢?”
他走了過來,拿走女人手上的兩鎊,說了聲:“跟我來。”
女人跟著這個男孩走向酒吧的廚房,從那進入後面的巷子,繞到了一座黑漆漆的房屋前。
“戴上它。”
男孩拿出一個鐵面具,遞給女人,然後用一種特定的節奏敲響了房門。
裡面有人沙啞地問道:“誰。”
“是我,‘老頭’。”
年紀不大,卻自稱‘老頭’的男孩,轉過頭朝後面的女人擠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