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這張相片,西法有種看恐怖片的既視感。在這種記錄著死者的相片裡,竟然看到了下午還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感覺真是非常驚悚,並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也許是諾亞的父親,或者祖父...”
西法搖了搖頭,他的靈性直覺已經不止一次強調,相片裡的人就是船事官。
作為獵人,西法能夠很容易就記住別人的外觀,記住氣味,記住他們的特征。所以他一眼就能夠認出,相片裡的人是諾亞。
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或者長相相似,或者神似,但絕不可能一模一樣!
如果相片裡的是諾亞,那海島上的其它居民呢?
西法蹲了下來,在那些相片裡翻找著,沒過多久,他就翻出了一張相片,白風車旅館的老板巴利!
相片裡的他穿著海島上的特色服裝,雙手平放在胸口,在嘴巴上放著一枚錢幣。
繼續翻找。
不到片刻的功夫,西法就找到了好幾個海島居民的相片。他們當中有的是餐廳老板,有的是漁民...
西法甚至找到了米迪婭的相片。
女孩穿著她那套帶有花卉圖案的長裙,戴著紗帽,以不自然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她的腦袋像是失去了支撐,聳搭在一旁,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擺著兩枚錢幣。
看著這些相片,西法想起了來到島上第一個晚上,想到那些像活屍般姿勢僵硬的居民,想到他們在深夜行走於黑暗的街道上。
一個念頭不可抵製地浮上腦海。
“難道島上的居民,白天是人,晚上是屍體?”
“他們在晚上死去,然後在白天復活?”
西法為自己這個想法不寒而栗,他搖搖頭,決定馬上去找昆西,找到人立馬撤退,不去管這座海島上到底發生著什麽詭異的事。
離開雜物房,西法無聲來到底樓,摸進昏暗的客廳裡。
“昨天下午登門拜訪的時候,我聽到地板下傳來敲打的聲音,希爾達說是老鼠,騙鬼呢...”
“只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沒有去試探,而且在回去的途中,我的靈感有所觸動,希爾達肯定用了什麽能力在監視我。”
“這一切都表明,這位主祭是非凡者,只是途徑未知,序列高度未知。”
西法來到沙發附近,他把沙發挪開,將地毯揭起,卻沒有找到暗門一類的東西。
“從當時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回音的感覺,這說明下面應該有一個較大的空間,難道入口不在客廳裡?”
西法抬手敲了幾下,發現地板下面確實有另外的空間,只是出口不在這。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背出現針刺感,腦海內自然浮現一個畫面。
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昏暗的客廳裡,就在自己的背後,出現一個膚色蒼白,近乎虛幻的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海島上的特色服飾,深色外套,寬松但束腿的褲子,他眼周發青,嘴唇深黑,臉頰上遍布黑色如同蛛網般的血管,雙眼幽深,慘白透明的雙手朝自己捉了過來。
畫面一閃而過。
西法猛然撲向地面、翻滾轉身,槍口上揚。
他和那個幽魂面對面。
幽魂伸長了雙手,卻捉了個空,然後用身體承受了獵魔子彈的攻擊,它發出虛幻的嘶鳴,身體像煙一樣,霍然消散。
西法從地板上彈起來,看到一道道蒼白虛幻的身影,從牆壁裡浮現,從天花板上探出腦袋,從地板爬過來。一隻隻亡魂,或女人或男人,或老人或小孩。
它們朝西法靠攏,它們朝西法伸出了手,它們拉長了下巴,張開了嘴巴,發出一陣陣充滿怨恨的叫聲。
它們想要把西法淹沒,想要啃咬活人的血肉,盡情地詛咒生者。
顯然這些亡魂不是自然聚攏,而是受到非凡者的操控。西法迅速回憶自己的神秘學知識,能夠控制亡靈和幽魂的非凡途徑,黑夜途徑的靈巫、異種途徑的活屍都可以辦到。
但最擅長操控亡魂的,莫過於‘收屍人’途徑,序列7的‘通靈者’就已經可以控制和驅使大量的自然靈和亡魂。
這裡是風車島,而非魯恩,所以應該沒有黑夜途徑的非凡者。而且如果是靈巫的話,來的就不是這麽低級的幽魂了。
同樣的,異種途徑的非凡者大多數和玫瑰學派有關系,玫瑰學派比較活躍的地方是在南大陸。
所以,眼前這個藏身在黑暗裡,偷偷摸摸控制著幽魂襲擊自己的,很可能是‘收屍人’途徑。
一瞬間,把握到對手途徑的西法,立刻手按胸口,把靈性灌注到‘公正天平’,並且湧起強烈的意念:禁止通靈!
無形的波動鼓蕩蔓延,迅速擴散。
四周聚攏上來的幽魂停了下來,它們顯得格外茫然,接著轉過身,突然朝客廳外的小花園飄去。這些幽魂身影重疊,影影綽綽地離開了客廳。
西法追了出去,只見它們朝一棵月季樹的後面聚攏,然後那裡響起一聲驚叫,接著有道身影跌出樹蔭。
月光之下,西法看得分明,竟是主祭希爾達!
她回來了?
她不用留在‘聖山’嗎?
此時,希爾達的身上貼著一隻隻幽魂,這些東西正緊緊地抱住她,張開嘴巴咬著她,讓希爾達不斷發出淒厲的慘叫。
看到這個場面,西法立刻明白,這是希爾達違反了‘公正天平’製訂的規則,現在受到強製懲罰。
懲罰則是能力反噬。
不過,希爾達這時摸出一個小瓶子, 把裡面黑乎乎並且油光發亮的液體倒進了嘴中,用力咽下。她喝下那瓶東西之後,膚色迅速變得蒼白,微微發青。
她的氣息有所改變,變得冷冰冰,與四周的幽魂無異。
幽魂停了下來,像是失去了目標,希爾達則縱身而起,咬牙切齒,不由分說地衝向西法。
她步伐沉重,踩出‘蹬噔噔噔’的腳步聲,向西法霍然出拳。
迎接她的是‘鮮血禮讚’,是槍裡附加了非凡能力的獵魔子彈,西法沒有跟主祭切磋格鬥技巧的打算,用最純樸的手段進行回應。
砰砰砰!
三聲槍響中,希爾達的肩膀、手臂和臉頰處都有血液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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