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西法察覺到狼群靠近的同時,瑪莎就慌慌張張地從她的帳篷裡衝出來:“有危險!有危險!”
她這是佔卜到?並不像,看上去更像是序列的特性使然,佔卜師對危險有預感?
西法收束住發散的思維,並掏出了蛇鱗左輪,這個時候,營地前方的樹林裡響起了野狼的慘叫。
昨天他們決定在這露營的時候,裡昂發揮獵戶的本色,並且得到西法的協助,在附近布置了包括捕獸夾在內的好幾個陷阱。
這些防范措施,現在派上用場了。
那些陷阱既替西法幾人減輕了壓力,也起到了警示的作用。聽到瑪莎的叫聲,聽到野狼的慘叫,馬修和裡昂各自拎了把獵槍,和其它人匯合。
作為沒有戰鬥能力的佔卜師,瑪莎唯一能夠依賴的,就是她手上的左輪。
但傑弗裡把她護在身後,看來沒有必要,不打算讓自己的佔卜師同伴下場。
在人們做好準備的時候,第一頭野狼終於衝出樹林,奔過營地,撲向眾人。
清晨的陽光底下,這條光溜溜,沒有皮毛,但肌肉異常發達的公狼,嘴裡發出示威性的咆哮,噴出腥臭的口水,猛地躍起,向西法撲了過去。
迎接它的,是從蛇鱗左輪槍口噴射的子彈,是從左右兩邊,獵戶和男仆手上獵槍噴射的火光。
這頭公狼頓時腦袋開花,血液飛濺,重重地摔在地上,往前滑去,被西法一腳踩停。
沒等他們松口氣,更多的公狼衝進了營地,西法三人再無法集火,隻好各自為戰。
這時有一頭野狼突破了西法三人的火力網,張嘴就往裡昂的腿咬了過去。
但這時,一根棍子捅進了它的嘴巴裡,傑弗裡抬腳一踹,就把這條野狼踢了出去。
野狼在地上刨動著爪子,艱難地爬起來,嘴裡流下混合著血液的口水,仍是凶猛無比地衝過來。
不過這次,它才有所動作,就被西法一槍爆頭。
西法搖出彈巢,彈殼丁丁當當地落到地上,他迅速換上子彈,再次加入攻擊的行列。
大概半個鍾頭之後,這場戰鬥就結束了,以野狼的全滅,宣告人類的大獲全勝。
“真奇怪。”
西法一槍崩掉一隻被捕獸夾夾住的野狼:“這些家夥既然發現了我們,為什麽不在夜裡的時候進攻,那樣勝算會更大吧?”
作為獵戶的裡昂也覺得奇怪:“狼是夜行性動物,它們在夜間會更難對付,如果一早發現我們的話,確實如西法先生所說,應該昨晚就找過來了。”
“這個答案,也許瑪莎能夠告訴我們。”
一場戰鬥之後,頭髮都讓汗水打濕的傑弗裡,正抬手虛捉著什麽。
西法靈感有所觸動,他不著痕跡地,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
他開啟了靈視,於是直接看到,傑弗裡的手上正捉著一隻狼的魂靈。西法頗為好奇,這個傑弗裡又是什麽序列的非凡者,居然能夠捉住野獸的魂靈。
在靈視的狀態下,西法看到傑弗裡那根短棍上的咒文閃耀光芒,猜測那應該是件非凡武器,也許傑弗裡是通過這件武器,才能捉捕魂靈。
作為同事,瑪莎當然對傑弗裡的能力很了解,聞言並沒有什麽反對,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屬小瓶,並對傑弗裡道。
“把它放回去。”
她應該也開啟了靈視,看到傑弗裡手上的魂靈.......心中如是猜測的西法,看著傑弗裡蹲下去,
並將那隻狼的魂靈按到了屍體裡。 魂靈和屍體重疊了,但時刻都有脫離屍體的跡象,為此,傑弗裡保持著姿勢,手沒有離開屍體。
這是防止野狼的靈過早消散?
瑪莎擰開了那個瓶子,從裡面倒出部分粉末,她的眼眸逐漸轉深,並撚起粉末,灑向地面。
她邊灑邊走,繞著野狼的屍體一圈後她道:“可以了。”
靈視狀態中的西法看到無形的牆壁霍然豎起,這時傑弗裡松開了手,狼的魂靈就慢慢浮出,但無法脫離那幾面無形之牆,無法散去消失。
瑪莎接著拿出一個銀白色的金屬小瓶,從瓶嘴滴出某種液體,依次滴向四周。
做好這一切後,瑪莎低聲念起了咒文,西法聽得出來,那是赫密斯文。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隱秘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眷顧。”
“我祈求您讓我與祭台內的野獸靈性溝通。”
......
漸漸的,瑪莎的眸子完全變黑,她的瞳孔不見了,她的眼白消失了。
她似乎進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態........
恩奇鎮, 青葙路。
“號外號外!今天早上聖威特教堂在廣場有布道,並現場派送食物和生活用品!”
“號外號外.....”
一大清早,幾個報童就在青葙路上大聲地叫著,他們來回於鎮子上幾條主要的街道,將消息散播開去。
青葙路78號樓,一扇門打開,葛妮絲太太的鄰居,給過西法兄妹線索的漿洗女工走了出來。
這個臉色臘黃的女人,今天穿著一條洗得有些發白的長裙,這條裙子沒有補丁,未曾破損,是她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算得上比較得體的衣服了。
這個叫凱麗的女人,朝著屋子裡叫道:“好了嗎,帕莎。我們得快點,去晚了,東西就被人拿光了。”
“好了媽媽。”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跑了出來,因為缺乏營養,讓她臉龐較瘦,膚色蒼白,但眼睛裡閃爍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光芒。
這對母子經過陰暗的樓道時,經過一戶人家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女人叫喊。
“快滾,我不去,你別煩我了,羅德尼!”
這個名字讓凱麗眼中閃過不屑的光,膽小的羅德尼幾乎是青葙路上人盡皆知的酒囊飯桶。
如果不是他每天在街道上販賣松餅,能夠賺到一點微薄的收入,他那個妻子早舍他而去了。
凱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你以後可千萬不能找一個像羅德尼這麽沒用的丈夫。”
這時羅德尼家的門打開,母女倆加快腳步,鑽進外面燦爛的陽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