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入一層的扮演,應該是獵物再不局限於野獸或怪物,也有可能是某一個人,確切地說,凡是被我視為狩獵目標的,都是獵物。”
“並且,所謂的陷阱,也不再局限於現實意義,不再局限於具體的某種事物。可以因地製宜,把周圍能夠利用的條件都利用起來,轉化成有助於自己的環境,那同樣也是一種‘陷阱’。”
西法任由思緒發散,此刻的靈感前所末有的活躍。
“就像今天晚上,我在察覺到那個瘋子的狀態,察覺到他的思維模式後,我讓船長室變成了一個陷阱。”
“對方也按照我設想的那樣,一腳踩進了陷阱中,讓我可以用槍射中他。”
“之後,黑領結的首領也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陷阱。我利用他分散了對手的注意力,成功地接近並給予攻擊。”
“並且當時為了發揮暗影拳套的效果,我刻意站在陰暗的地方,那同樣也是一個陷阱。”
“我利用了船上的環境,讓獵物踩進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裡,才能輕松地把他擊退。”
“由此看來,陷阱並不局限於具體的事物。附近的環境,能夠利用起來的手段,乃至語言、動作,一切能夠讓獵物陷入困境的事物,都能夠視為‘陷阱’!”
西法點了點頭,對自己總結出來的‘獵人扮演守則’非常滿意,並提醒自己,在以後的狩獵裡要多加使用陷阱,這樣一來,再有兩三個月,說不定就能夠消化完魔藥了。
翌日。
西法剛用完早餐,就被管家告知,劉易斯幾位督察又來了,並且想要見他。
在一層的大廳裡,西法見到了那幾位督察,並且發現,除了劉易斯三人外,又多了一個。
這是個年青的男子,年齡大概在二十五六左右,和瑪莎小姐相若。有著褐色微卷的短發,穿著得體的正裝,模樣有些靦腆。
“這是我的朋友,沃倫。他是一位側寫師,由於現在我們還捉不到犯人,並且時間緊迫,我讓他過來幫忙。”
劉易斯做著介紹的時候,西法有注意到,今天這位督察沒帶黑框眼鏡。改戴一個圓框的,單鏡片眼鏡。
那隻眼鏡的框架上,有極為微小的符號,錯非西法的目力驚人,普通人很難察覺。
戴著這隻眼鏡的劉易斯,被他看著的時候,西法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仿佛正被這位督察審視著,並且一個不留神,自己的秘密就會被其洞悉。
由於很早父親拜森就出門了,所以今天,只有西法招待這些客人。
他讓下人端來紅茶,微笑道:“警官,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麽嗎?”
劉易斯端正坐姿並道:“西法先生,昨天晚上,在附近海灘發生了一起惡劣的事件。”
“有一艘帆船著火,警察在船艙裡,發現了數量不少的屍體。哪怕因為著火的緣故,那些屍體多數給燒得面目全非,但通過解剖,我們發現其中一些屍體的內髒不見了。”
“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某種邪惡祭祀的現場。”
已經知道這件事的西法,卻還是做出動容的表情道:“警官,你的意思是,這是那本日記上提過的‘大量祭品’。”
劉易斯頜首道:“我是這麽認為的,並且我相信,這還僅是開始而已。對了,你看看這個。”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從裡面掏出一張羊皮紙,由管家交給西法:“不知道,你對它有印象嗎?”
西法接過一看,
原來是他從帕麗斯老太家中得到的羊皮紙,那上面是向邪神祈求的咒文。 他用‘公爵’的身份,讓一個小孩替自己將此物交給了聖威特教堂。現在羊皮紙在劉易斯手上,間接證明了這是一支值夜者小隊。
【他在試探你!】
西法剛要說沒印象,但話到嘴邊,他卻突然有個想法。
劉易斯知道自己去過帕麗斯太太的地下室,現在拿這張羊皮紙出來,似乎是在試探自己。
於是他改口道:“沒有印象,不過,這上面記載的似乎是赫密斯文。我學習過這種古代文字,但不是很精通,等等...”
西法抬起頭:“這難道是日記裡提到過的,給帕麗斯太太的邪惡咒文?可我當時在她家裡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樣的東西,它怎麽會在警官你的手上?”
劉易斯拿下那個單鏡用手絹擦了下,再戴上道:“我們總會有一些特別的渠道,可以拿到想要的東西。”
“對了,西法先生,我想單獨問你一些問題。”
西法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朝管家塞巴斯打了個眼色,胡子灰白面容古典的管家便揮了揮手,帶著下人離開大廳。
劉易斯乾咳了聲,壓低聲音:“西法先生,你知道非凡者嗎?”
又在試探我?
西法大方點頭:“我去過西拜朗, 在旅途中我聽船上的冒險家提起過。”
“你有興趣成為非凡者嗎?”
劉易斯又拋出一個問題,並且用手扶了扶那個單鏡。
西法乾咳了聲,攤開手,露出無奈的笑容:“我當然有興趣,我向往非凡,憧憬神秘。可惜,我的父母不止一次警告過,他們不允許我踏入這個圈子。”
“特別是我的父親,他經常對我說,我的目標應該是在貝克蘭德的上院,而不是某些陰暗的、神神秘秘的非凡聚會裡。”
在這點上,我可沒有說謊。媽媽她確實不希望我踏入神秘世界,父親也確實更希望我能夠在事業上輔佐他。只不過,他們尊重我的選擇而已......
劉易斯有些釋然又有些失望地說:“原來如此,嗯,我跑題了。讓我們說回正事,由於昨晚發生了那樣的悲劇,我們再次慎重地考慮了你給出的建議,並且準備采納你的建議。”
西法知道,他指是‘魚餌’那件事。
利用日記主人憎恨他,想要除掉他的情緒,把對方從陰影的角落裡引出來。
事實上,西法懷疑,昨天晚上在船上那個瘋子,很可能就是那本日記的主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作為‘魚餌’的他,可要承擔不小風險。畢竟在這個計劃裡,他必須以男爵兒子的身份出沒,而不是非凡者,不是賞金獵人‘公爵’。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長官,事實上,這兩天我一直在為這件事做準備。”
西法微微傾前,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那麽,你們有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