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第一筆研究資金轉進廷根大學實驗室的帳戶裡後,看著帳戶上的金額銳減大半,西法感覺到一陣心痛。
沒關系的。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今天我花了四千鎊,明天我就能賺回四萬鎊,甚至後面加個零!
人嘛,眼光得長遠一些,格局得大一點才行。
安慰著自己的西法,在旁邊公司雇員崇拜的眼光裡,離開了銀行。
西法今天沒什麽安排,便在附近花店買了一束鮮花,再次來到拉斐爾墓園。來到墓園已經超過十點了,但墓園依舊清冷、安靜。
西法沒讓格魯陪伴,他獨自一人走進墓園。捧著鮮花向灰熊他們墓碑附近走去時,聽到了一兩聲小聲的抽泣。
西法隨既發現,前面走來了幾個人。他們都穿著純黑的正裝,男士拿著手杖,胸口塞了一條白色手帕。女士頭戴白色小花,身穿黑色長裙。
看樣子,他們剛參加了一場葬禮。他們的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悲傷。
西法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年紀大概三十左右,鼻梁高挺,灰色深邃的眼眸中,滿溢著深沉的悲傷,仿佛正送走了一個最親近的人。
走在灰眸男子稍後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有著黑色的鬢角,綠色的眼瞳,十分英俊,有股詩人的浪漫氣質。
但現在,這位詩人表現得很憂鬱,他視線低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西法還看到一個中等身材,黑發褐瞳,有著明顯書卷氣的年輕人。他正在安慰那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姑娘,似乎感覺到西法的視線,他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交錯的瞬間,西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裡見過,卻又說不上來。
很快西法和這幾人擦身而過,他獨自來到距離灰熊墓碑附近,今天同樣也把花放到一位陌生人的墓前。
突然,他往來時的方向看去,看到那幾人消失在墓園大門。
西法一陣心跳加速。
他知道那些人是誰了。
他們是值夜者,剛才和自己對望的,應該就是克萊恩!
他們的樣子,完全符合原著的描述!
值夜者來這裡,難道,他們有同事犧牲了?
說起來,我記得他們當中應該有位老者。
那位老先生教結克萊恩不少神秘學的知識。
他沒有在這,難道說這個葬禮,是為他舉行的?
無來由的,西法想起了凱爾的話。
行走在神秘世界裡,誰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
我們,都是努力掙扎的可憐蟲啊。
沒有說話,西法安靜站了十幾分鍾後,才離開了墓園。
到了晚上,他來到安全屋,從信箱前經過之後,他又退了回來。
西法有記得他對偵探先生說過,如果下次有新的報告,可以寄到這裡來。這是‘公爵’的住所,‘公爵’是艾洛斯安保公司的雇員,曾經處理過山迪的委托。
現在山迪出事了,‘公爵’委托私家偵探調查原因,雖然有點牽強,但總比男爵兒子插手來得合理。
打開信箱,西法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個信封。
他拿出信件,走進屋子,把客廳的煤氣燈亮了起來。
燈光下,西法看到這封信沒有收信人信息,也沒有署名,信封上空白一片。
他用裁信刀打開了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信,打開,上面寫著幾行字。
‘非常抱歉,先生。’
‘我有急事需要返回故鄉,你委托的事件,我無法再進行下去。在這裡,容我真誠地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您應該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
西法把信隨手丟進壁爐裡,並點了火,看著爐火中那封信變成了灰燼。
羅賓中止調查?
那樣的話,我是否應該重新委托一位偵察,例如那位享利先生,他的委托應該處理完畢了吧?
羅賓應該沒事吧?
沒有熄滅爐火,讓壁爐維持原狀,在自家屋頂的煙囪冒出輕煙的時候,西法悄然離去。
走進獵人俱爾部的大廳裡,西法就聽到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昨晚讓奈菲一腳跺碎的地板附近,圍起了一圈警示欄。
在那裡面,西法看到了奈菲。這個高大的女孩今天穿著灰藍色的工人服,戴著鴨舌帽,秀麗的臉上塗著石灰。
她正把一塊塊木板敲釘拚接,看樣子,今天一整天都在努力工作,修補著昨晚被她破壞的大廳地板。
“這樣不是挺好的。怎麽樣,這一天過得很快吧?”西法站在警示欄旁邊,向裡面正在進行修補作業的姑娘看去。
“老大!”
奈菲一臉鬱悶地說:“這一點都不好,我活躍的舞台,應該是在戰場上,和那些怪物廝殺,而不是在這裡修地板!”
“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再說,哪裡有那麽多怪物讓你殺。”西法呵呵笑了聲,丟下這姑娘,徑直來到吧台。
今天打了個紅領結的帕克先生看了他一眼:“看上去,你的麻煩解決了?”
“算是吧。”
西法坐到椅子上:“灰熊的事有進展了嗎?”
帕克先生擦拭著杯子並反問:“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西法微微傾前,小聲地說:“帕克先生,你其實是非凡者吧?”
帕克先生動作不停:“照你這麽說,難道非凡者是大白菜,隨隨便便就能碰上一個?”
“那你怎麽確定灰熊他們被扣押的地點,雖然最後還是沒有救下他們,可如果不是你的話,屍體估計還要再晚一點才能夠找得著。”
老人嘴角剛往上揚,還沒來得及釋放笑意就消失了:“經驗、渠道、再加上一點相像力,你也可以辦得到。”
“你別讓帕克先生騙了。”負責人艾洛斯的聲音響起來,他看上去似乎剛回來,“別看帕克先生這個樣子,他年輕的時候,可是一位優秀的獵人。他的經驗之豐富,遠超我們在場所有人。”
帕克先生臉上沒什麽表情,仿佛艾洛斯說的是別人。
艾洛斯走進了吧台裡,拿出幾瓶酒,開始調製起來。
他還朝修理著地面的奈菲叫道:“小姑娘,把活先放一放,過來喝一杯吧。”
“人嘛,不能總把時間花在工作上,偶爾也得享受生活。”
西法朝後面的女孩看了眼,心想人家可一點都不小,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皆如此。
他又看著負責人:“我記得你說過,這兩天要住在俱樂部裡?”
“可我不能總呆在酒吧裡,我有家庭的,公爵。不過你放心,晚上我會住在俱樂部,有幾個壯漢拿槍保護我,我可以睡個好覺。”
艾洛斯調好了一杯酒時,剛好奈菲過來,他微笑著酒杯推給了奈菲:“這杯算我的。”
“謝謝你,艾洛斯先生。”奈菲把帽子拿下來,就要伸手去捉酒杯。
這時艾洛斯咳嗽了幾聲。
西法現在聽到咳嗽都相當警惕,他立刻啟動靈神,發現艾洛斯的氣場還算健康。
除了嘴邊有一團散發著微光,並且浮現出模糊人臉的煙霧外,負責人很正常。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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