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城黃家碉樓密室。
長相怪異的黃鼠狼異常驚喜,他和自家三哥關系一向不錯,這幾年他一直出門在外,久不回家,自然是想念的緊。
“三哥來了,這氣味,他應該就在附近!我得去迎他!”
但黃鼠狼並未起身下來,反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碉堡臥房中,高床暖枕上躺著的黃四郎微微睜開了眼睛,那微開的眼縫裡透著一股詭異的黃綠色的光……
“胡千啊,看看老爺這一身打扮,沒什麽不妥當的吧。”
黃四郎看著自己已經打理得油光水滑的頭髮,緊接著仔仔細細地開始清潔起來自己牙上的髒東西。
“特別妥當,您看。”
胡千讓自己手中的鏡子時不時的調整一下位置,讓黃四郎能夠看得更加的清楚。
胡千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黃四郎,然後小心的試探的說道:
“老爺,這麽晚了……您都睡下了,這又起來,這又打扮的,這是要去見誰啊?”
黃四郎把自己手上用來清理自己的牙齒的卷布直接丟在了一邊的水盆裡面: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胡千滿臉疑惑的把自己手裡面的鏡子放到了一邊的托盤上,把自己家老爺用過的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清理乾淨,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收起來。
這個時候黃府的大管家胡萬施施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爺,車馬備好了。”
“嗯,走。”
黃四郎一出門,一眾仆人在門外侯著……
身為民國南方一霸排場自然大的很,在這兒就不細述了。
黃府大管家胡萬,和團練教頭武智衝跟著坐車出了門。
路上,黃四郎趴在車邊嗅著什麽,突然開口道:“往回走。”
車夫不敢有疑問,連忙驅車往回走。
“圍著咱這碉樓附近走……”
“是。老爺……”
黃三蹲在圍牆邊上,他更餓了,要是換以前,他指不定就去找個人家偷點東西吃了。
可現在不同了,他得了恩公的恩惠,就和恩公有了牽連,偷盜也算是作惡,恩公那邊功德還沒還上呢,再偷,指不定還要壞多少功德……
還是等四弟來吧……
希望他真能混的好一點,最起碼能管自己一頓飯也是好的……
黃四郎閉著眼睛,鼻翼煽動不停地嗅著,看得胡萬和武智衝心裡一陣發毛。
突然黃四郎眼睛睜開,喊了一聲:
“停車!”
黃四郎連忙下車,一邊俯下身嗅著一邊找了起來。
他剛剛嗅到,自己的三哥應該就在這附近……
武智衝看著行為有些詭異的黃四郎,心裡有些發寒小聲的對著胡萬道:“胡萬,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兩年前,老爺從外地回來,就越來越不對勁了……”
黃三也嗅到了自家弟弟味道,開始在四周找了起來。
二人相遇,自然是有些迷茫的,因為對方的形象皆是和自己想象的差距頗大。
雙方又互相嗅了幾下,這才不確定的試探問道:
“三哥?”
“四弟?”
聽見回應,黃四郎大喜過望:“三哥果真是你!”
看著眼前人身的黃三,黃四郎有些羨慕和驚喜。
“三哥,你這是百年道行圓滿,化形了?”
“是,可是你四弟,你也化形了?可為什麽我覺得你這麽怪異呢……”
“難道說……你!”
黃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眼睛睜得溜圓。
“噓……”
黃四郎手指豎起在唇邊:“三哥小點聲,有什麽事,一會你我單獨再說。”
…………
黃家碉樓裡。
黃四郎拉著黃三坐在正堂,擺了擺手,一眾仆人端上菜肴擺好宴席。
“三哥!你一路遠道而來,定是辛苦萬分,我囑咐下人略備薄宴,可能有些倉促,三哥不要嫌棄啊。”
“不薄了,很豐盛了。”
看著桌上一桌子菜,黃三有些心不在焉,轉頭看看黃四郎,熟悉的氣息,陌生的臉,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叱吒南方的黃四郎會變成自己的親弟弟。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覺得那麽不真實,看著眼前現在意氣風發的黃四郎,他怎麽也無法把眼前這個和自家那個長得磕磣還廢柴的黃四郎聯系到一塊……
“咕……”
黃三肚子咕咕叫,拉回他的思緒的同時,又讓他有些尷尬。
黃四郎見狀連忙夾了幾筷子菜在黃三碗裡,催促著:“三哥,勿等那些,趁熱吃。”
“好,好。”
黃三應付著,開始動筷。
鵝城黃家,自從這方世界民國初期就存在了,至今為止已經是第五代家業了。
財雄勢大,背靠民國大軍閥劉都統,黑白兩道通吃。
私底下乾的是販賣人口倒賣煙土的“大生意”。
這樣的大戶家裡一桌宴席,就算是倉促準備,也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黃三卻吃的味如嚼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只是機械般的填飽了肚子。
黃四郎敬酒,黃三跟著喝了幾杯。
幾杯酒下肚,黃三趁著酒勁兒問出了一個問題。
“四郎,你告訴我,你為何要佔了這個黃四郎的身體!”
“額……”
四郎停下倒酒,放下酒壺,半開玩笑道:“三哥,你不會要替這個黃四郎討公道吧?”
但看著眼前自己三哥的眼神越來越冷,四郎心中悻悻。
“三哥,你現在都化形了,有了百年道行,你就算大限到了,魂魄也能進咱家的祖廟,不用受那輪回之苦,往後還能被那些薩滿和出馬弟子當大爺供起來。”
“可我呢?”
“我自小天分就不如你,上回我回家裡,哥你的道行還沒這麽高,兩年一過你就化形了,想必是討封成功了,想來應該是個大封。”
“我第一次出來討封就吃了個大虧,搞的我奇形怪狀……”
黃三一聽,頓時沒好氣道:“你怎麽搞成那樣自己心裡沒數嗎?就個十年出頭的道行,會一句話,就出去和別人討封,還找了個醉鬼!
結果人家說你長得像黑卵子三驢鞭……”
黃四郎臉色一黑,面露尷尬之色。
當初確實是這樣,不但讓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十年道行付之一炬,還讓自己樣貌盡毀……
討封,代價是很大的。
成了能得十幾年的道行,不成,會丟失十幾年道行。
從某些方面來說,很公平。
但要是討了失敗了,修為不夠扣怎麽辦?
答案是……
按照被討封者的“要求”改變形體。
也就是他說你像什麽,你就會變成什麽。
改變程度按照所短缺的道行而定……
所以,這一直都是四郎心裡的痛。
“先不說這個三哥,我年紀也不小了,也九十了,沒幾年就要身死道消了,我也要給自己做做打算。”
“我佔了黃四郎的身體,我本體用蛇仙冬眠法蟄伏起來,怎麽也能撐個四五十年。”
黃三低頭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佔別人的身體可是大忌,將來你要撐不下去,下了地府,你可是要受重罰的!”
“不會啦,三哥。”
黃四郎毫不在意的擺手道:“這人就是個販賣煙土,買賣人口的家夥,地府那邊不會深究的。”
“你佔了他的身體之後,還繼續去賣煙土了吧?這樣的話地府……”
“那也是幾十年以後的事了不是嗎?”
黃四郎往後一依,慢慢的開口:“誰叫這家夥自己一個人去妓院嫖的,出門以後還遇見我。
我本不想與他有關聯,可他不僅想打我,還嘲諷我長得醜!
他本身氣運正旺我奈何不了他,不過他被青樓女子身上的晦氣暫時磨掉了大部分氣運,反倒給了我可乘之機。
而且我佔了他的身體之後才發現他竟然和我同名!”
黃四郎拿過煙鬥點燃抽了一口。
“所以這就是天意啊,哥,這叫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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