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凝現在可沒時間跟傅六哥聯系感情,人皮面具的事情處理妥當,她回去好好睡上一夜,腦子裡才記起了早該在三天前就發生的一樁事……
她一拍額頭,這幾日太忙了啊,忙得她都把冬梅那倆粽子的事兒給忘了。
所以,在送完了人皮面具,為父親和大哥即將遭遇的刺殺再添一層防護後,她這才騰出精力來,打算應付一下冬梅的挑撥了。
傅世興趕的不巧,去祠堂的時候,傅佳凝剛知會過守門的親衛,今兒隻放冬梅和春蘭進去。
傅世興被“閉門謝客”,心下不安,回了院子卻在書房中發現了一封書信。
他頓了頓,心下存疑,剛他進門,沒聽見招財說有人遞信呐?
他警惕著左手捏著一包毒粉,四下裡看了一圈,沒有聽到第二道呼吸,這才伸出右手拿起了無署名的信箋,展開。
看過其上的內容,傅世興嘴角直抽的同時,也放下了一顆心。
信是小九寫的,熟悉的簪花小楷,他不會認錯。
想來這信應是小九那個暗衛送來的。
信中,九兒說了這幾日有事要忙,過幾日會再來借用他的藥房。
唔……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單純的借用,這小妮子想一出是一出的,還給他列了好長一個單子。
最上面兩條要求,就讓他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要他能收集到的所有醫書,還要一套金針,一套銀針,尺寸標得明明白白。
往下看,一堆器具也都跟學醫有關,認經絡穴位的木人,碾藥製藥曬藥的,就連仵作用的那一套都有!
碾藥製藥曬藥的……他這裡倒是齊全,但都是用來製毒粉的,他自然不能給妹妹用。
看了看這一張單子……還隻容他二十天的時限!
傅世興這回是真沒時間傷春悲秋瞎擔心了。
這小魔星向來說一不二,二十天后沒見到這些東西……她鬧起來,他可吃不消。
傅世興這邊去幫寶貝妹妹奔走重新布置他的藥房,又覺得藥房太小,在牆上開了個門,把隔壁偏房也征用了,順帶著把隔壁的門封了,改成了裡外間。
他的東西都搬到了裡間,也打算好了,以後就在裡間研究他的毒藥,外間留給妹妹學醫。
不管妹妹是否真的能學出個名堂來……至少有了這間藥房,妹妹就會常來他的院子了。
妹妹能對他的藥房感興趣,他還挺慶幸的!
傅六哥這邊忙碌的時候,傅佳凝也沒閑著。
冬梅和春蘭孜孜不倦地每日都要來祠堂點卯,不管進不進得去,都要過來看上一眼,求上一回。
不知道這二人是“心裡美”的,還都為這麽兩個忠仆感動了一把。
這天,二人照例前來哭求,往日裡都不近人情的親衛,這回卻是忽然轉了性,收了她們孝敬的銀簪子,給她們行了一回方便。
傅佳凝一派大家貴女的氣度,跪坐在蒲團上,正專心致志地抄書練字。
沒人知道,她每抄寫一遍《女德》和《女誡》都要在心裡暗罵一句變態。
憑什麽女人就要三從四德,男人就能三妻四妾?
順帶著……她也把邵墨卿帶了進去暗暗腹誹了一通:要是權臣大人真正大仇得報,心結開了,娶了她以後也起了這花花腸子……她就給他描繪一下自己三夫四侍的美好畫面,給他科普科普什麽叫《男德》、《男誡》,哼~!
傅佳凝畢竟是現代穿來的靈魂,
其他的她都還算適應良好,但唯獨這夫妻感情之事,她眼裡揉不得沙子。 邵墨卿能入了她的眼,不止是未婚夫的這層關系,也不止是長相和未來的發展前景。最主要的,還是原主記憶中的他,不是濫情之人,甚至親手殺了未婚妻之後,他一輩子未娶。
她是個有潔癖的人,外在潔癖表現得還不是很嚴重,但感情潔癖已經到了晚期,沒救了。
別說是邵墨卿三妻四妾了,就是他去招女支……她都不會再要他,多一眼都不會再看。
當然,目前的權臣大人無辜的很,她也就是抄書抄多了,在心裡隨便想想。
但若真有那一日……她可不是什麽純良小白兔任他欺負,再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傅佳凝百無聊賴著,端著大家閨秀的姿態,把被放進來的冬梅和春蘭晾在了一邊良久。
兩個大丫鬟看到姑娘練字,都自動自發的在一旁站好,誰也沒有出聲打擾。
等傅佳凝寫得手酸放了筆,冬梅才湊上前去,為姑娘換茶,放茶點。
春蘭遞了香湯、巾帕,傅佳凝淨了手,接過布巾仔細擦洗乾淨後,這才抬手拈了一塊糕點,不動聲色地聞了聞,沒有明顯的異味,才放入口中細品。
隻一口, 她就放了糕點不吃了,細眉微蹙:“這是秋菊做的?”
冬梅眼睛微閃,低聲應了:“是,秋菊特意起了大早做的。”
傅佳凝眉頭擰了起來:“我看是起的太早還沒睡醒,才能做出這麽難吃的糕點來。”
“去,讓她重做,親自給我送來。若還是這般味道……小廚房她就不必掌管了。”
冬梅轉頭給了春蘭一個眼色,小聲道:“你去。”
春蘭明顯不太情願,但也知道自己嘴皮子不如冬梅利索,不想走卻也還是應了一聲:“是。”
春蘭畢恭畢敬退了出去,遠離祠堂之後,一張臉就沉了下來。
冬梅那小蹄子,就是故意跟她爭寵,偏那小蹄子巧舌如簧,能哄住姑娘。
春蘭心中不滿,快步回去找了秋菊,臉色不好的把姑娘的原話傳了。
一會兒秋菊還要到姑娘面前伺候茶點,她可不敢在傳話裡頭攪風攪雨,但她可以添油加醋,把姑娘的不喜嫌惡說的嚴重些。
最好秋菊能自亂陣腳,小廚房只要空出來,她就能去爭一爭。
姑娘的小廚房油水足,人人都眼饞著這肥差。
有了小廚房,她也能多一些底氣跟冬梅爭上一爭,總不能讓她一直在姑娘面前獻媚,籠絡著姑娘一心偏著她!
她們倆明明是一起被送進的國公府,送到了姑娘的院子,也是一起當上的大丫鬟。
憑什麽冬梅就得了主子看重,傳信兒從來都是冬梅負責?
等她把姑娘攏在了手心,定要把冬梅踩下去,讓主子看到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