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時候,我的心中萌生了這樣的一個念頭,這世間的神,絲毫不在意我們這些匍匐在地上的螻蟻,沒有一個是可以依靠的。
那些虔誠,那些真摯的信仰,豈不是醜陋的蛾子掙扎著朝著光源撲去,無論是死亡還是奉獻,都沒有結局。
在我的眼裡,只看到了愚蠢,隻感到可悲,對於我們來講,這世界根本沒有神!到底要怎樣人們才能意識到這謊言之下粉飾的真諦。
在這陰冷潮濕的黑暗洞穴,眼睛已經失去了應有的作用,我能聞到那熟悉的氣味,漸漸的,是血肉都開始腐爛發臭的味道,一陣冷風吹過,夾雜著些許外面新鮮的空氣,可那惡臭的味道立刻又波濤洶湧的撲面而來,甚是惡心。
我高聲呼喊著姐姐的名字,可沒人回應我,只能聽到他人疑似病痛的弱弱呻吟,我的心沉入腹中,像是一潭死水,連跳動都靜默了。
我試圖在黑暗中摸索,稍一動作這才感到沉重,大概是鎖鏈什麽的吧,我拉扯著鏈條,在這黑暗中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仿若這聲音,才是我在這黑暗中的本體。
很快,我便摸索到了邊緣,熟悉的冰冷質感,除了牢籠還能是什麽呢?
這時,我才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仔細去聽,那聲音就在我觸不可及的前方,就在那牢籠之外!
只聽,我那親愛的姐姐羅莎琳.佩珀代因高聲呼喊著我的名字,我立刻回應道;
“我在這裡,我就在這,姐姐!”
燈光忽的亮起,我頓時被那突如其來的光芒刺的睜不開眼,但很快我便適應了。
牢籠,在這山洞的兩側密密麻麻的排列開,我能看見,在我的對面我的姐姐就在那!她和我一樣,不止如此,幾乎是所有的舊仆,都在這裡了。
“有兩個醒了。”
我聽到來者有人這樣說道;
“那就這兩個吧。”
另一個人說道;
“兩個可不夠,還是再等等。”
隨後他們便離開了,黑暗再一次籠罩,尤為是在這黑暗中,等待,很漫長。
我親愛的姐姐羅莎琳.佩珀代因天真的安慰著我,她還是那麽相信她的神,相信我們終會得救,她甚至還相信這一切絕不是郎布登喬特.米切姆領主的旨意,可我心裡清楚,不管到來的是什麽,終歸結局只有死亡一個。
當真相擺在面前的時候,我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就好像那份被冠以,養不熟的狼崽子,不知感恩的罪人,那些煎熬著我的一切,都消失了。
第一個,我不認識,我終歸是不太注意他人,第二個,我也不認得,說到底我從未在意過,我可憐的姐姐她瞪大了那雙清澈的眼睛,我無法想象她的內心,正遭遇著怎樣的風暴。
郎布登喬特.米切姆領主與他的夫人面目猙獰的盯著那兩人,仿若兩頭野獸,眼中滿是貪婪的寒光,正蠶食爭搶著受害者的恐懼。
郎布登喬特.米切姆領主掰開其中一名仆人的嘴巴,菲利.伊莎瑪夫人也是如此,他們二人手中各持一枚金珠,隨後放入那兩名壯丁的口中,又逼迫滿眼驚慌的他們咽下去。
在那兩名仆人茫然的表情持續了片刻後,很快我與我那天真的姐姐明白了,這一切究竟是在做些什麽。
我想,我早就瘋狂了,麻木了,望著眼前的那一幕,我的心中竟是覺得如此合理,如此自然。
我只看到,他們二人突的表情驚恐的掙扎了起來,掙的那鎖鏈嘩啦啦響個不停,令人心慌。
他們拚命的張開了自己嘴,長的大大的,仰著頭但卻一絲叫喊都發出不,反而是哼哼著,很快他們的嘴角,鼻腔,耳朵,還有眼中,都流出血來。
我的姐姐震驚的抓著那冰冷的牢籠,一團黑影,像是一隻手,從他們的喉嚨中伸出來,隨後刷的一下衝上了洞頂,隱匿在光影之中,消失了。
緊接著我看到那些人倒在地上,郎布登喬特.米切姆領主和她的夫人立刻衝了上去,從哪兩名死去的仆人嘴裡掏東西,刀子劃開他們的肚皮,於是腸子就被扯出來,我不忍再看,隻垂著頭,不知道自己還應該想些什麽。
我親愛的姐姐在這鮮血飛濺的場景中哀嚎著;
“這沾滿鮮血的金子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