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這個?”
詹姆士.伯特對此感到不解,焚林戰役,那大概是十來年前的事,那是扎克席茲人在與克裡斯蒂安人的戰爭中在林海唯一一次大獲全勝。雖然他們最後還是敗給了文森特.格特森,但至少勝利過一次。
人們常說,哈迪曼.本盧爾為扎克席茲人打下了一片能在克裡斯蒂安皇城與布萊希德帝國立足的根本。因為他戰勝了跨海攻打扎克席茲本土的文森特家族,那個幾乎可謂是戰無不勝的文森特。
愛麗絲.莉塔莎沒有解答詹姆士.伯特的疑問,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人們常說,那是扎克席茲人第一次大獲全勝戰勝文森特。”
詹姆士.伯特自然知道,他的家族也有不少人參加過焚林戰役,這件事一直都是貴族騎士們的談資;
“是的,我時常聽貴族們提起,那是最大的勝利,一場大火燒死了兩百多名文森特,但我想你這個時候提這個不是為了和我翻舊帳。”
愛麗絲.莉塔莎的表情有些怪異,一臉無奈似乎在說你想到那裡去了?
“當然不是,只是家中長輩常常講述文森特家族的歷史,為了讓後輩們從中學習,吸取教訓。”
詹姆士.伯特對此感到有些無語,言語之間略帶諷刺與自豪之意;
“看來你們的長輩很喜歡講故事,即便是一場失敗的戰役。我們的祖輩都不願提起,我想那場面應當很是慘烈。”
顯然,文森特家族裡大多都是一些自大傲慢的家夥,一場只能用慘敗來形容的戰役竟然也能拿出來炫耀,與之相比,大獲全勝的他們似乎都太過謙卑,對此事隻字不提。
然而愛麗絲.莉塔莎卻坦然的笑了,笑的令人不快。
“看來詹姆士家族的長輩將這事視為恥辱,這是自然。真相是,236位平民被趕入林海燒死,而你們的人謊稱那是一直由文森特家族組成的大軍。”
詹姆士.伯特瞪大了雙眼,他從座椅上猛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驚呼;
“什麽?”
愛麗絲.莉塔莎卻坦然自若的指了指對面桌面上的茶杯,做了個傾倒茶水的動作,示意他為自己倒一杯,並未停下講述那個故事;
“因為那裡沒有足夠的食物與住處,那正面臨著饑荒,征不出多余的糧食。這是一個選擇,人們總要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嗎,搶走糧食繼續遠征,或者餓死在當地。”
詹姆士.伯特並沒有動,他楞在當場,如遭雷擊,愛麗絲.莉塔莎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道;
“哈迪曼.本盧爾做了一個決定,他們無法回頭,也無法駐足,他不能直接搶走糧食,這會導致反抗暴亂。如果讓這些難民逃走,那麽就會導致下一處落腳地的人群恐慌逃竄,帶走糧食,這樣他們仍然無法到達終點。於是拉伯德芬哄騙那些平民進入林海,以救濟的名義,一把火燒死了所有人。有人從火裡逃出來,士兵就揮刀刺死,直到林海越燒越大,燒到扎克席茲的士兵也無法撲滅,不可能有人幸存的程度,他們才撤了出去。”
詹姆士.伯特幾近崩潰的抱頭跪地,他嘴上喊著;
“這不是真的!”
可他心裡清楚,長輩們的態度,當有人炫耀這件事時,他們那滿眼憤怒的神情,高高揚起的巴掌,狠狠抽在後輩那一臉自豪的面頰上,
用最嚴厲的態度呵斥著他們。這一切似乎都在說,當年所發生的事,有什麽不可挽回的,無法嚴明的,恥辱。 愛麗絲.莉塔莎為自己倒了壺冷茶,她輕輕抿了一口,又為詹姆士.伯特倒了一杯,遞了過去,說道;
“這就是真相,源自文森特.格特森之口,如果你要聽更詳細的也可以。不過我提這個只是想說,只要你有能力收場,無論做什麽都是正確,即便那一個文森特都沒有,哈迪曼.本盧爾還是憑空捏造出了一個可笑的,由236位平民組成的文森特大軍。”
詹姆士.伯特無法相信,他覺得一切現實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不,不,這太瘋狂了,那你們的人呢,你們的人都在那?”
愛麗絲.莉塔莎放下茶杯,看著詹姆士.伯特那張越顯絕望的臉,有些困惑;
“不管怎麽說,文森特不會為了一場戰役出動全族的人,我們不是皇室成員,也不是騎士,戰士。更何況,我們沒有必要為克裡斯蒂安皇城拚光整個家族,又怎麽可能有一隊隻由文森特組成的軍隊,那時候就算算上新出生的嬰兒,也沒有236位文森特可出征參戰。”
詹姆士.伯特突然沉默了,是啊,文森特家族是造王者,他們沒必要為克裡斯蒂安皇城征戰,如果新的王不支持他們,他們就把他拉下來在造一個新的。
原來這才是真相,那麽父親當年的種種反常,似乎也說得通了。這就是為什麽父親回來後與哈迪曼家族斷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