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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是一周目boss》五百 徐長安眼裡的“女子”(2合1)
李知白是極為護短的姑娘,她不允任何人說她學生的不好。

若不是她這般的性子,祝平娘也不至於想過讓徐長安出去惹事兒,隨後讓他先生給他出頭。

可此時,祝平娘很明顯忘記了這件事,數落徐長安數落的開心。

直到她發現李知白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看,這才心裡咯噔一下。

糟了……

好像玩脫了。

“咳……”

祝平娘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阿白,我也沒有說錯啊……長安是能做出來花月樓看你的事,這本就是他並未有為你名聲考慮過。”

祝平娘認為自己在邏輯上至少是沒有問題的。

李知白問她。

“桐君,有沒有想過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該出現在這裡。”

祝平娘:“……”

無話可說。

李知白是對的,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怨不到長安那邊,還不是她們這些做長輩的胡鬧?

又怎麽讓小輩來為自己思慮。

再者就是……祝平娘很清楚,徐長安又管不到她和李知白,所以自己將鍋甩在他身上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她說的女兒家不講道理也是真的。

自己怎麽會這麽想長安。

祝平娘神情恍惚。

因為阿白是將她自己的位置擺在高處的,李知白作為徐長安的長輩,所作所為都是要她自己去負責的,而徐長安需要做的就是相信先生,並且摒棄流言。

那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忿忿呢,自己……不也是長安的長輩嗎?

祝平娘甚至認為她都算徐長安的先生。

可她方才卻認為長安能心安理得來到青樓裡和自己單獨相處,是他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嗯……?

祝平娘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如果是修仙界,長安這樣的晚輩是不需要、也沒有理由為了走到了太虛境的長輩考慮的。

‘!’

思緒中穿過一道驚雷,讓祝平娘瞬間紅了臉。

她想明白了。

原來——

原來是她下意識沒有將長安當成晚輩去看,這才會有幾分埋怨。

“祝桐君啊……祝桐君……你都在想些什麽。”

不把長安當晚輩,她祝桐君腦袋裡是什麽東西?

這還是當著李知白的面。

祝平娘耳尖上起了一抹紅暈。

那眉眼間隱隱掀起的慌亂,讓她低下頭看著雨打湖面,恨不得代替方才那條潛入水底的魚兒,再也不上來。

她很慌亂。

生怕自己方才一時間埋怨的話暴露了她其實並未有擺正姿態的心思。

怕被李知白察覺。

“……?”李知白看著面前失了分寸的女人,愣了好一會兒。

這妮子……又犯了什麽毛病。

忽然的臉紅什麽?

此時,有雨水濺到了祝平娘的面上,李知白下意識就伸手拭去了那水潤。

她嗅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心道桐君真的很漂亮。

應該說不愧是曾經合歡宗內定的掌門,即便是李知白這些年見過的那麽多女子,能像桐君這般近距離觀察而不露短板的姑娘還是頭一個。

至於說雲淺?

對於一個有婦之夫,李知白覺得這兩者並不可以放在一起比較。

她的桐君還青澀,與雲妹妹放在一起比較,未免有些欺負人。

“你想什麽呢?”李知白問。

“沒……沒什麽。”

祝平娘心虛的很,不過她看見李知白那茫然的樣子,不禁松了一口氣。

該說是幸運嗎。

還好李知白沒有朝那個方向想過,不然祝平娘覺得自己大概率是活不下去了。

她會對晚輩心動,這可比對著李知白發癲要過分的多。

祝平娘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想來也是。

誰會通過一句‘他沒有替我考慮過’就聯想到她沒有將自己當成是長安的長輩?

——

李知白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祝平娘。

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不過她也沒有打算追問,只是說道:“那長安……”

“長安怎麽了?”

祝平娘聲音忽然的揚起,那份失控讓李知白蹙眉,反問:

“不是你反覆提的長安?”

“……哦,也是。”

祝平娘悻悻的偏過頭去:“阿白你說。”

李知白搖搖頭:“長安總是想著雲妹妹,可沒有多余心思從女子的位置出發,去替你想。”

所謂的法無禁止即自由。

李知白很理解徐長安的心思。

徐長安知道作為晚輩、作為仙門的普通弟子,不該也不能用普通的心思去對待自己和祝平娘。

常人會認為青樓是對女子的不尊重,可祝平娘行事,何時在意過塵世中的眼光?

祝平娘都不在意,他一個做晚輩的去在意,這不是打長輩的臉。

所以當祝平娘出現在青樓,並且在自己的房間中召見徐長安的那一刻,他就不會去想男女這方面的事情。

真去避嫌,才會顯得他在意對方女子的身份,才會顯得他將祝平娘當成了女子去看。

而疏遠祝平娘,也會顯出他對長輩的不信任。

李知白滿意的笑了笑。

聰穎如她的學生,又怎麽會做這種蠢笨的事情?

事實證明,李知白所想的沒錯。

就是因為出於對祝平娘的尊敬,徐長安才可以安然的與祝平娘在狹小的亭內單獨相處,哪怕對方做出了再多可能讓人誤會的事兒,他都沒有往心裡去。

一是問心無愧,二是他尊敬這個長輩,所以任她去胡鬧。

說是尊敬,其實反倒是有幾分縱溺的意思。

也都怪祝平娘偶爾表現的似是一個撒嬌的長輩,怨不得別人。

不過有一件事讓李知白覺得無奈。

那就是……徐長安極大概率並不是因為知道避嫌會顯現出他將桐君當成女人看才裝作無所謂她做什麽。

而是桐君這樣好看的姑娘,在長安眼裡……估計都沒有被當成女人過。

都不是女人了,還避什麽嫌。

“桐君。”李知白開口。

“嗯……?”祝平娘此時經過了冷靜,已經將慌亂壓去了,她有自信自己那點小心思不會被人看的出來,便問道:“怎麽了。”

李知白若有所思,輕聲道:“長安應當是會對向他表現出好感的姑娘……保持距離的?”

“當然。”祝平娘使勁點頭。

不然,她怎麽會說長安最是會避嫌的男人呢?

“果然。”

“什麽意思。”祝平娘問。

李知白擺手:“我想想怎麽說。”

祝平娘則眨眨眼。

她應當沒有說錯話吧。

難道阿白想要聽的不是這個?

祝平娘搖頭。

其實她會產生先前那種埋怨的心思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徐長安對她與對她樓裡的姑娘……差距太大了。

明明最會保持距離,對自己卻又可以毫無忌憚的親近。

這不是考驗自己嗎。

還那麽好看。

祝平娘在心裡啐了自己一聲。

她現在就是慶幸,慶幸李知白並沒有到達乾坤境,沒有讀心的本事,不然的話……她今兒的數個想法,真的是讓她活不下去了。

想了想,祝平娘心想她沒有說錯話。

徐長安本就是最會和姑娘保持距離的。

比如在暮雨峰上,徐長安只會在領了任務的時候出席姑娘們的宴,若是沒有任務,永遠都不要想要瞧見他的影子。

北桑城中也差不多。

拿青蘿舉例就知曉。

徐長安跑去救柳青蘿出困境後,難得的英雄救美,卻要說是自己讓他去的……連一絲幻想都不給青蘿留。

祝平娘覺得這種都不好說是絕情,而是他從始至終就不會給任何人一絲曖昧,都沒有情,又哪裡來的絕情?

於是當花月樓的姑娘們瞧見徐長安對於祝平娘毫不疏遠,還經常與她單獨相處後……才會打趣祝平娘‘吃獨食’,又或者嗔她仗著仙門長輩的身份欺負人。

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

花月樓的姑娘們有一個算一個,只要和祝平娘相處一陣子後就會和陸姑娘一樣,知曉自家這個姐姐看起來好像嫵氣滿滿的,事實上,最是純情的姑娘。

正是因為這樣,祝平娘和徐長安單獨遊園的事兒只在姑娘家中小范圍流傳,並沒有擴散開來……因為沒有人真的懷疑這兩個人會有什麽問題。

只是羨慕嫉妒……

對兩個人都豔羨。

羨慕祝平娘能和徐公子一起遊園。

也羨慕徐長安能夠和祝平娘靠近說笑。

這種雙向嫉妒的情感,對於姑娘家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桐君。”李知白理清楚了思緒。

“嗯。”祝平娘應聲。

“你說,長安他雖然會保持距離,但是有沒有可能,她就沒有將雲妹妹之外的人……當成女子看過?”

李知白緩緩的說道:“雖然會保持距離,可其實並非是他會對那些女子動心,而是純粹不想被人說閑話?”

畢竟李知白認為,徐長安是很在意別人對雲淺的看法的。

所以徐長安的保持距離,並非是因為對方是女人,而是為了雲淺。

“……”

祝平娘聞言,沉默了。

頂上黑雲逐漸壓下。

她看了一眼李知白的眸子,隨後移開視線。

阿白……她說了不能說的話啊。

——

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不過祝平娘總是會忽略這件事,如今卻被李知白將事實攤開在明面上了。

祝平娘默認。

顯然,她也認同李知白的說法。

沒錯。

雲淺之外的人在徐長安眼裡就沒有任何女子的魅力。

這是祝平娘從很早就確認的事情。

但是她默認的憋屈。

她可是堂堂合歡宗的祝桐君!

對於樣貌可以說是極度在意的祝平娘……發現她在長安眼裡都沒有任何女子的魅力後,心裡又怎一個複雜了得。

“哦,我說的不太嚴謹。”李知白又補充道:“並非不將雲妹妹之外的姑娘當做女子,而是他眼中看不到雲淺之外女子的魅力。”

準確的說,他只能看見雲淺的女子魅力,其他女人在他眼裡都一樣。

但是又不對勁。

李知白心想徐長安作為暮雨峰的人,基本的審美還是正常的,讓他去欣賞某些姑娘的衣著搭配也沒有問題。

所以,長安究竟是怎麽看雲淺之外的女子的?

李知白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糊塗了。

但是她知曉,當她這個先生選擇在青樓中住下,徐長安完全不會往心裡去,只會是覺得先生在這兒散散心,又怎麽會避嫌。

“罷了,我其實也看不明白那孩子,相比之下,還是雲妹妹好。”李知白無奈的笑了笑。

她那個學生心思比女子都要細膩,縱然是她這個先生也找不出他行事的邏輯來,仔細想想,還是雲淺討人喜歡。

雲妹妹比徐長安,簡直好懂太多了,人也比長安可愛。

雲淺眼裡就只有她的夫君。

如今李知白想起雲淺向她討要徐長安用過的製式長劍,還能會心一笑。

“……”

祝平娘沒有說話。

她現在就是覺得自己無論是出於女子的角度,還是長輩的角度,都輸了。

丟臉的一塌糊塗。

她沒有長輩的穩重,會亂心動。

她還不被當成女人。

還丟了顧姐姐給的掌門的位置。

甚至往未來去說,掌門分明是將她當成朝雲宗接班人培養的,但是她以後大概率會重複在合歡宗的作為,放棄那個位子。

一事無成祝桐君。

只有花月樓的姑娘能夠當做慰藉了。

祝平娘低眉,懷疑人生。

她這樣沒用的女人還是回山上,和秦嶺那個妮子一起了卻殘生算了。

“桐君,所以,我在你這兒住下不耽誤長安遇了事兒來尋我。”李知白說道。

“……是不耽誤。”祝平娘回過神來,啐了一聲。

說到底,奇怪的人不是她,而是徐長安吧。

哪個男人會上了暮雨峰後,瞧不見好看的姑娘,整日和一隻狸花混在一起?!

溫梨:“……”

——

祝平娘逐漸清醒過來,將秦嶺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她可不想回去整日被秦嶺那妮子纏著,還要防備著她給自己使姣藥。

“說到底,他還是太喜歡雲妹妹。”祝平娘不緊不慢的說道:“仔細去想,徐長安所有的動作……歸根結底,都是為了雲妹妹。”

無論是修行,還是他在暮雨峰上接的任務、亦或是下山除匪——都是為了雲淺。

“也包括,阿白你說的尊敬長輩。”

徐長安對她尊敬,也是為了雲淺。

至少對她祝平娘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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