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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從荒野大鏢客2開始》一百四十五,冷血殺手
145,

 “轟!轟!轟!”

 47毫米口徑的速射炮所發射的實心彈,彈頭比一顆核桃大不了多少,但在火藥的衝擊下,原本堅實的堡壘,房屋,城牆,在一聲聲摧枯拉朽的轟鳴中變的支離破碎。

 喊叫,

 嚎啕,

 活著的人,不分敵我,四散奔逃。

 站在地上的戴平安,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麽如此的怪異。

 他把兩手放在眼前,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有些僵硬和生澀,但還是按照他的意願動了起來,哪怕他根本沒有體會到任何動起來的感覺。

 是的,他沒有任何感覺,

 不疼不癢,不酸不痛,

 他能操控這具身體,但這具身體卻好像不屬於他,宛如一具被鬼上身的屍體,更像一台用血肉搭建的機器。

 戴平安總覺得這裡頭少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可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麽。

 雖然知道自己是站著的,此時的戴平安卻沒有感受到任何腳踏實地的感覺,更搞不明白自己的視野為何上下顛倒著。

 他試著直起了身子,於是就在渾身骨頭嘎啦嘎啦聲響中,看見了墨藍色的天空,然後才是被轟塌了一半的小二樓和四散奔逃的人們。

 唉?

 這些人是誰?

 怎麽還有辮子?

 他們在跑些什麽?

 還有,自己好像動手打了一個人,

 剛剛還在眼前?

 那個人是誰?

 哪去了?

 嗯?

 戴平安使勁搖了搖腦袋,卻什麽都沒有晃出來,

 很多畫面他明明很熟悉,也應該記在腦海裡,可此時卻像被粘稠的淤血糊住了的照片一般,怎麽甩也甩不乾淨,更是連上面的內容都想不起來。

 帶著這些疑惑,他左右扭動了下身體,先看到身旁一個癱坐在地上的傻子,而後才注意到,深藍的天空中,朝他站立之地緩緩墜落的一顆炮彈。

 “轟!”

 炮彈在堅實的地面轟出一個臉盆大小的泥坑後彈飛了出去。

 塵土飛揚間,

 戴平安已經一個翻身,閃到一邊。

 這時地上那人也已經站了起來,一邊朝戴平安大喊著什麽,一邊手舞足蹈的向他衝過來,可這些反應戴平安根本看不明白。

 無論是對方叫喊出的聲音,還是炮彈落地時的巨響,此時的戴平安統統聽不見,他所能聽到,除了運動時,自身骨頭嘎啦嘎啦的摩擦聲外,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緩慢的視野裡,那人猙獰的神情,不但扭曲且詭異,也就在對方抬起槍口對準他的時候,刻在骨子裡的警惕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他要幹什麽?

 他想幹什麽?

 眼看著對方已經衝到跟前,戴平安手指微微一動,一抹冰冷貼著手背從袖中滑出來,如毒蛇出洞般刺了過去。

 對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抹烏光刺到跟前。從對方驚詫而放大的瞳孔中,戴平安看到了恐懼,憤怒,一點不解和兩個細微的身影。

 “噗呲!”

 鋒利的劍尖貼著喉結上的皮膚滑了過去,在揮出一道烏光後,從一個人的下巴裡鑽進去,在頭頂冒出來。

 瞳孔沒有馬上擴散,但掄起的馬刀已然僵在空中,被戴平安伸手接過。

 抽出袖劍,

 揮刀橫劈,

 任由滾血把腦袋給頂出去。

 在這具腔子歪倒的同時,一聲驚雷也在戴平安的腦海中炸響:

 “轟隆!”

 石破天驚,驚天動地的一響,使得戴平安枯竭的腦海中浮現起一些東西,比如眼前的布商堡,比如身後的黑二慶。

 而在久久沒有散去回響聲中,戴平安終於想起自己的身體裡到底少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是血液的流動,

 是脈搏的跳動,

 是他胸前心臟的跳動。

 而這聲驚雷,是他那顆不知何時停滯的心臟,沉寂許久之後,再一次跳動起來的聲音。

 雖然隻跳了一次,

 雖然隨著回響的散去,一切終歸又要沉寂下去,

 但對戴平安來說,

 這已經足夠。

 低頭看去,想要偷襲的布商堡士兵已經身首異處,再一回頭,發現身後的黑二慶還捂著喉嚨沒有松手。

 就差一點,被抹開的就是黑二慶的脖子。

 見戴平安回頭,黑二慶下意識的就是一驚,可不等他張嘴,一柄明晃晃的騎兵馬刀就從他眼前甩了出去。

 慘叫聲響起,一名穿著製服想要趁亂逃跑的士兵被甩過來的長刀砍翻在地,可還沒來得及叫出第二聲,烏黑的袖劍已經從側面捅穿了脖子。

 “轟隆!”

 又是一聲炸雷,

 噴了一手臂上的鮮血,開始濕潤起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也慢慢的也在他耳邊響起。於是他拔出胸前的另一把左輪,對著遠處四散奔逃的布商堡士兵開始挑選目標。

 “啪!”“啪!”“啪!”……

 戴平安用兩把左輪打出了馬克沁的速度,子彈像風暴一樣掃過的周圍,四散奔逃的士兵中,幾個跑在最前頭的剛聽到第一聲槍響,腦袋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血窟窿。

 冷血殺手!

 胸膛裡的雷聲伴著子彈的出膛而炸響,

 每當一個士兵因為頭部中槍而死去,戴平安的心臟就猛地顫動一回。

 戴平安用這種獨特的方式,為自己做著心肺複蘇。

 “撲通……撲通……撲通……”

 這是十幾人的屍體倒落在塵埃裡的聲音,也是戴平安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的聲音。

 “轟!”

 一顆炮彈在布商堡的城門上轟開,小半個門臉上的磚石像沙塵一樣滾落下來,附近的士兵紛紛抱住了腦袋。可哪怕他們的腦袋被砸出了血,都沒有沒有一個人敢挪開一步。

 凡是剛剛跑的快的,敢動彈的,現在都已經死了。

 呼嘯聲中,又有一顆炮彈落了下來,擦著戴平安側過去的身體,將院子裡的絞刑架轟塌了半邊。

 這時,重新擺正身體的戴平安才甩開彈巢,裝填起了子彈。

 滾燙的彈殼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在這些士兵的耳中,卻不亞於布商堡外面速射炮轟響。

 速射炮遠在幾千米之外,不一定這麽巧就能要你的命,但眼前這個從廢墟中慢慢走出來的男人,他可以。

 一邊裝填著子彈,一邊活動著僵硬的手指,戴平安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跟過來的黑二慶。

 “還活著嗎?”

 “活?我不是?對對,閻大人他們還活著。”

 黑二慶可不像戴平安這麽從容,他可是親眼見識過對方怎麽詐屍的,見戴平安這會兒恢復了神志,這才敢放下一直捂在脖子上那隻的手。

 谷“我弟弟已經帶他們跑出去了,洋人的大炮太危險了,您看,我們要不要也跟著……”

 “我們不走。”

 “不走?可是這洋人的大炮……”

 “你帶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那您呢?”

 “我把我的大炮帶回來。”

 說著話,戴平安已經走到了城門口,一名想要牽馬逃離的士兵正傻站在那裡。

 受驚的戰馬一直在不停的掙扎嘶鳴,但士兵卻不敢松開手裡的韁繩,因為戴平安剛剛的最後一槍,用一顆子彈帶走了他頭上的帽子。

 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原來還蹦跳不已的戰馬立刻冷靜下來,戴平安這才衝那名手足無措的士兵微微一笑。

 “謝謝了。”

 “不客氣。”

 “呯!”

 震耳的槍聲中,一人一騎裹著死亡的黑風,衝出布商堡的大門,直奔南邊的炮兵陣地。

 拿著望遠鏡觀察的信號兵,很快發現了這匹馬的蹤跡,他們沒有降低炮口,是守候在後面的幾十名搜索連騎兵迎了上去。

 而這正是戴平安他想要見到的。

 “撲通……撲通……撲通……”

 僅僅一公裡不到兩分鍾的路程,他的心跳聲就再次拖遝下來,那種身體失去操控的麻木感,再次從四肢開始向他的頭部蔓延,眼前的世界也跟著緩慢起來。

 好在這時候,對面衝過來的騎兵已經露出了頭。

 二十響的機頭撞進了槍膛,子彈頭經過膛線的扭曲,在火藥的衝擊下,扭轉著,呼嘯著,衝出槍口。

 “啪!”

 一名衝在最前頭的騎兵迎面倒下,

 感受著心臟跳動所迸發出的力量,戴平安終於笑出聲來,迎著十幾名朝自己衝來的搜索連騎兵,他狂笑著衝了過去。

 “啪啪啪……”

 “砰砰砰……”

 對面的騎兵也抬起手中的連發步槍,扣動了扳機,但不停摔落馬下的,還是他們。

 戰馬狂奔的顛簸沒有影響二十響的準頭,每當扣動一次扳機,對面就有一人倒下,他也就越興奮。而對於迎面射來的子彈,能清楚看到軌跡的他只要稍一側身就能躲過去。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槍的準頭也越來越狠,

 終於,

 一團血霧在戴平安的眼前暴起,胯下的戰馬在不知中了多少顆子彈以後,終因頭部中槍而一頭栽倒在地。

 慣性把戴平安送了出去,而在甩出去的那一刻,胸前的兩隻雙動左輪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上。

 “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

 兩朵槍花,

 從他的手上怒放出來。

 不知翻了多少個跟頭,一團黑袍才從塵土中滾了出來,可當戴平安重新站起來時,眼前已經沒有活人還能騎在馬上。

 這一切都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信號兵的望遠鏡裡,

 看著眼前那個殺了十幾人,自己卻毫發無傷的惡魔,新翻身騎上一匹無主的戰馬,向這邊狂奔而來。

 他再也顧不上遠方的布商堡,立即下令身邊的炮兵停止炮擊,去拿身邊的武器。

 這時再更換武器,有點晚了,可他們不可能像普通士兵那樣,也給自己的大炮裝上刺刀。

 “啪!”

 槍聲傳來,

 一名炮兵剛舉起手中的連發步槍,腦袋就被掀開了一半,濺出來的血點子直接甩到旁邊的同伴身上,讓他們眼跟前的準星晃悠的更加厲害。

 他們也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可身後就是近乎百米高的懸崖,而身邊只有拉炮的馱馬,哪怕有路,也不可能跑出對方的槍下。

 拖著的槍管越發顫抖,好不容易有一兩個終於穩住了扣動了扳機,對方的子彈就伴著他們的槍聲,鑽進了他們的身體。

 “撲通!”“撲通!”

 屍體倒地,跟在一起摔在地上的還有他們手中的連發步槍。光聽聲音就知道,掉在地上的武器並不止那一兩把,而那些沒把槍扔地下的,也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幾百米的距離,衝過來也就是幾十秒的功夫。

 馬還在狂奔,人已經裹著黑袍飄到了大炮跟前。沒有理會舉手投降的眾人,戴平安先衝到中槍倒地的兩具屍體跟前。

 “原來是這樣。”

 一名炮兵胸部中槍倒在地上,幸運的是,他還沒死,不幸的是,找到原因的戴平安對著他脖子,一腳跺了下去。

 “喀嚓”一聲,

 炮兵死的不能再死了,而踩著他脖頸的戴平安像感受到了什麽一樣,舒服的伸展開雙臂。

 “啊~”

 在幸存下來炮兵的耳中,這一聲恍若是惡魔在呻吟,那名負責指揮的信號兵更是如此。

 哪怕戴平安的後背正對著他,

 哪怕加長槍管的炮兵型牛仔左輪就插在腰間,

 可他絲毫不敢把高舉著的雙手放低一厘米,把頭深深的底下,生怕引起對方的注意。

 可惜,事與願違。

 “你是領頭的?”

 沙啞的嗓子,如同從地獄裡傳出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知何時,戴平安已經站在他的身體,並擺弄著他那隻槍長槍管的炮兵左輪。

 “是~是我,我們剛調來,也只是奉命……”

 很明顯,戴平安不想聽他的解釋。

 “貝克特上校呢?”

 “上校,上校他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了下面。 ”

 順著信號兵手指的方向,戴平安拖著他的衣領來到了的懸崖邊。低頭看去,一艘蒸汽輪船冒著升騰的煙霧,已經駛離岸邊,駛向聖路易斯河的中心。

 貨輪的甲板上,十幾名穿著搜索連製服的騎兵正圍著一個人,對懸崖上的戴平安指指點點。

 “擊沉它。”

 戴平安的聲音裡透著濃重的血腥氣。

 “這……”

 面對戴平安手中的左輪,信號兵有些猶豫。

 “舍不得?”

 “不是,是這個角度和距離,不可能打的中,得等船走遠了……”

 “哦,”

 戴平安恍然大悟,揮手叫過來另一名炮兵到跟前。

 “能不能擊沉那艘船?”

 “不能,達不到。”

 得到同樣答案的戴平安點點頭,把人推了下去,等到下面“啪!”的一聲傳來,才把手搭在信號兵的肩膀上,看著對方一雙瞪大了的眼睛問道。

 “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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