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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棺》第12章 食腦蟲
  “哭能解決問題嗎?想救你弟弟就借根銀針來,你弟弟腦子裡進蟲了,再不快點就沒救了。”

  邋遢鬼冷哼一聲低頭看向地上躺著的人道。

  “腦子進蟲了。”

  周圍一片嘩然,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旁邊面紅耳赤的郎中聞言,趕忙從懷裡掏出針囊道:“我這裡有銀針,先生先用吧。”

  那個哥哥聞言一把從郎中手裡奪過針囊,趕忙遞給邋遢鬼道:“大師,求你快點救救我弟弟。”

  邋遢鬼瞪了他一眼道:“現在銀針才是救你弟弟命的東西,這位郎中好心幫你,你就這個態度嗎?”

  那哥哥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先生,是我魯莽了。我在這裡給你賠罪了,此大恩,日後一定相報。”

  郎中趕忙將他扶起道:“不必如此,我才疏學淺,確實無能,真正有本事的還是這位大師,你好好謝謝他就行了。”

  “行了。”邋遢鬼擺擺手不耐煩道:“謝不謝的以後再說,來個人過來幫我把他製住。”

  聞言,那哥哥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按著邋遢鬼的吩咐彎腰將他弟弟的雙手抱住。誰料那病人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力氣大的驚人,他哥哥竟然還製不住他。

  見此,邋遢鬼一擺手道:“你也來,一人一隻手。”

  身後的郎中聞言,趕忙上前,與他哥哥一人一隻手,死死的將那人的雙手抱住。

  邋遢鬼這才抽出左手來,咬咬牙,右手使勁一扭,直接將那人的下巴拉脫臼了。

  他哥哥見此,一時愣住了。旁邊的郎中解釋道:“大師這是為了防止你弟弟疼得受不了咬舌自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邋遢鬼騰出了雙手,這下才使勁的扳過那人的頭,朝左耳耳洞裡看去,左耳耳洞除了些許紅腫倒與平常無異。邋遢鬼又去看右耳,卻見右耳耳洞口有一些粘液流出,而且耳洞口異常紅腫,似有些許凝珈。

  邋遢鬼點點頭,攤開針囊,從中抽出三支銀針。眼急手也快,右手撚起一根銀針,熟練地向病人右邊的耳門穴扎去,扎入一撚,病人忽然痛苦的喊叫一聲。

  邋遢鬼卻不停手,左手一推,將病人的嘴巴合上,又撚起一根銀針,往病人右頰的下關穴扎去。病人又是一聲悶哼。

  邋遢鬼擺擺手道:“扶他起來。”

  兩人趕忙將病人扶起,這時候病人的力氣卻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大了。

  邋遢鬼伸手往病人的後頸一量,在後發際正中直上一寸半的地方,兩側之間凹陷處的風府穴上又扎了一針。這下病人只是哼了一聲,卻已經沒有多大動靜了。

  邋遢鬼又再次抽出一根銀針,深吸一口氣,這次小心翼翼的在病人頭頂的百會穴扎入,慢慢的撚動。病人哼哼了幾聲,忽然頭一歪,暈了過去。邋遢鬼這才停手。

  一旁的郎中點點頭松手一揖道:“大師真是好手段,這百會穴可是死穴啊,只有恰到好處,才能致暈而不致死,晚輩受教了。”

  邋遢鬼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郎中看了看已經暈過去的病人道:“大師,晚輩學習醫術已經二十幾載,卻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束手無策,幸好大師在此,才避免了誤人之過。晚輩想請教大師,這人到底是什麽病啊。”

  邋遢鬼看了一眼這個郎中,捋了捋胡子道:“他確實是腦子裡進了蟲子。我現在只是封住了他頭上的穴位,讓那蟲子暫時不得動彈,

但想要隻好此病,還需一些藥將那蟲子引出來才行。”  “什麽藥?”

  郎中和病人哥哥一起道。邋遢鬼摸著胡子道:“要引蟲子,這非貓尿不行。”

  “貓尿?”

  郎中和病人哥哥相視一眼,但也不敢多問,他哥哥趕忙去旁邊的店家去借貓。

  郎中猶豫著問道:“可是大師,即使借來貓,他怎麽能說尿就尿呢。”

  周圍人也好奇的圍上來,也不在乎邋遢鬼臭不臭了,期待著邋遢鬼的辦法。

  邋遢鬼搖搖頭道:“你學了這麽多年醫,實在委屈你了。有一本書叫《東坡志林》,你可以翻閱翻閱,上面就有治這個病和取貓尿的法子。只要用生薑擦拭貓耳朵,便可以取得貓尿。”

  郎中臉一紅,低頭作揖道:“晚輩慚愧,確實未看過此書,多謝前輩指教,晚輩一定繼續努力多鑽研醫術,不再沾沾自喜。”

  邋遢鬼實在不喜歡這郎中身上這文縐縐的樣子,搖搖頭,不再說話。

  沒一會兒,病人哥哥便借來了一隻大花貓。邋遢鬼跟旁邊人討了一塊生薑,那人還借給他一個布碗。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邋遢鬼取貓尿。

  邋遢鬼將生薑掰為兩半,然後拿出一半,用生薑的汁水在貓耳朵上使勁的蹭了幾下。

  大花貓明顯不舒服的叫了幾聲,而後便腿軟,在地上踱了幾步,而後便被邋遢鬼捉起來尿在了碗裡。

  眾人一陣驚訝,都被邋遢鬼這一手驚豔了一把,大家低頭交流,其間竟然還有人拍起了手。

  邋遢鬼對於那些全都充耳不聞,將病人右耳上耳門穴的銀針拔了下來。邋遢鬼將病人的右耳洞朝天,而後用銀針在碗裡蘸了蘸,銀針上便有了一滴貓尿。然後將銀針上的貓尿一滴滴的滴進了病人的耳洞。

  一連五滴,邋遢鬼這才停了手。將銀針和碗放在一旁,邋遢鬼起身長吸了一口氣。

  邋遢鬼看著一旁聚精會神的郎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道:“蟲子出來就可以拔掉銀針了。”

  郎中看得很是投入,輕輕的點點頭。

  就這樣不到半晌,眾人便清楚地看到病人的右耳伸出了兩根細須。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就看著那兩根細須抖動了一下,然後一個一寸長的,筷子粗的,渾身是腳的土灰色的蟲子爬了出來。

  “是蜈蚣?”

  人群中有人低聲道。又聽另一個人道:“哪有這麽小的蜈蚣,顏色也不對。”

  “那是什麽?”

  無人回答,眾人抬頭去找邋遢鬼,但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原來邋遢鬼早已不知什麽時候便離開了。

  眾人又將視線投到了那個郎中身上。郎中臉色一紅,輕咳一聲道:“這個東西叫蚰蜒,只有北方才有。書上說他會鑽進人耳洞裡吸食人的腦髓,現在看來是真的。”

  眾人一片嘩然,都不寒而栗的後退了一步。等那蚰蜒從病人身上爬下時,郎中上前一步,一腳將它踏成了肉泥。

  眾人唏噓一會兒,便都散了去。

  郎中上前將病人頭上的銀針拔下,然後輕輕的按揉了幾下太陽穴,然後掐了他的人中。不一會兒,病人便緩了過來。

  睜開眼睛,病人虛弱地看了看周圍,忽然臉色怪異的一抽,趕忙側過頭,將右耳衝向地上大喊道:

  “我的耳朵怎麽進水了。”

  旁邊的郎中和病人哥哥相視一眼,不由大笑了起來。

  薛娃子已經兩天沒有看見蔣虎了,自從那日晚上他走了後,他也不知道後來蔣虎有沒有跟著他回來,但是後來聽說有人早上去田裡結果發現那個盜洞又被人打開了,官府衙差都撒了出去,關捕頭說是有小毛賊貪圖財寶,沒什麽大事的,於是就讓薛娃子去把那個坑填了。

  薛娃子去填坑時還專門下去看了一下,裡面除了破碎的棺材板什麽都沒有,薛娃子便將洞口封了,然後也沒去問蔣虎那夜後來怎麽樣,但這兩天都沒見到蔣虎,薛娃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大對,要知道蔣虎可只有他這一個朋友,不來找他,別是出了什麽事吧。

  猶豫再三,薛娃子還是決定去看看蔣虎。

  說去就去,這日大清早薛娃子特意起來的早了些,但管捕頭頭卻比他更早,天剛蒙蒙亮便出門去了。洗漱完後,薛娃子也沒什麽可帶給蔣虎的,收拾好了門一帶,就向蔣虎的家裡走去。

  薛娃子家離蔣虎家的路程不是很遠,慢悠悠的走過來時,街上的人已經都很多了。但是等薛娃子到了之後卻發現蔣虎還沒有起床。

  “沒道理啊,這家夥每日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一門心思的惦記著別人家的雞鴨鵝,怎麽,轉性子了?”

  薛娃子覺得有些奇怪,上前拍門喊道:“虎子,你丫的難不成真的一夜暴富了,吃喝不愁,連早起的毛病都改了。”

  但是任憑薛娃子怎麽拍門,裡面都沒有回音,看樣子,蔣虎貌似不在家。

  “大清早的,這小子跑哪兒去了,偷雞去了?”

  就在薛娃子自言自語的時候,卻見蔣虎一瘸一拐的從遠處走了來。

  薛娃子嘿嘿一笑大叫道:“你個狗日的,因為那天的事記恨我,都不找我玩兒了啊。”

  蔣虎麻木的抬頭看是薛娃子咧嘴慘然一笑道:“薛娃子,是你啊。我哪會那麽記仇,只是這兩日病了,茶飯不思的,渾身無力,就沒去找你,這不,大早上的去找瘸郎中開點藥喝。”

  “病了?”薛娃子看著蔣虎慘白的臉色咂咂道:“看樣子是真的病了,你這樣子可是病的不輕啊,郎中怎麽說?”

  蔣虎擺擺手。

  “沒什麽大事,郎中說是小傷寒,吃兩天藥就好了。”

  “小傷寒?”薛娃子打量著蔣虎憔悴的樣子道:“如果真是傷寒那你這就不是小傷寒了,怎麽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哎別提了,走,進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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