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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蓉大爺》第三百三十四章:賈家現任族長
  第335章 賈家現任族長
  會玩。

  蓉哥兒咧嘴笑了下,竟有些期待進入房間後看到的場面是什麽樣子了。

  “無妨,先領路過去罷。”

  萬花樓雖稱之為樓,實則有樓有院。老鴇子並未上樓,而是帶路往後面的院子走。雖不是曾經熟悉的院子,卻也是個幽靜地。

  房屋院落,竟瞧不到一點的風塵味。院落不大,卻也雅致。蓉哥兒暗想著,也不曉得萬花樓後面還有幾個這樣的院子。這賈赦也是會選地方,果然公侯府裡養出來的,審美差不了。

  不然也不會尋著石呆子的扇子追索了。

  “赦老爺他們正在裡面,蓉大爺請這邊來。”老鴇子獻媚笑著,“我去召幾個丫頭,大爺先進罷。”

  “丫頭不必叫了。”已經能聽到房間裡賈赦的的笑聲。蓉大爺從身上摸了出點銀子打發,露出怪異笑容道:“你也出去罷,務必攔了別人進來打攪。今兒赦老爺請的客人可不是一般的,你可懂?”

  “懂的,懂了。”

  老鴇子聽了,神色亦怪。只是見了銀子,又忍不住兩眼放光。拿了錢,哪裡還管這些老爺們在裡面做什麽?倒是可惜蓉大爺沒能叫個丫頭。不過她亦省得這種事情不能強求強推,若惹了客人惱怒反而受罪。

  蓉大爺見老鴇子出去,細細打量了一番這院落,才走近門口。

  只聽得裡面嬉笑熱鬧,男人女人好不快意。

  是賈赦與賈雨村的聲音, 除了這兩人外再無其他男子聲, 倒是聽得一女怪笑刺耳。

  兩個老家夥,這會子不會正在辦要緊事罷?

  要知道三四十歲才中舉者不少,賈雨村倒有說不上老,畢竟賈時飛年少有為, 竟比賈政還小了三歲。不過, 相比蓉哥兒來說,賈雨村也勉強能算是老家夥了。

  他倒不管這兩位老家夥是否在興頭上, 或是最高樂時。既然是跑來敲打問責的, 哪怕他們馬上要卸甲了也得衝進去,把這兩個害人的家夥唬個半死才好。

  只是蓉大爺卻想錯了, 或聽岔了。

  房間裡, 賈赦雖攬著一位年輕倌子,手上也沒多規矩。但他們幾人衣裳還是相較整齊的,特別賈雨村一味與賈赦喝酒, 喝得眼兒半朦朧,反冷落了身邊陪酒的妓子倌人。

  兩人一來一回,倒有興致。特別賈赦對雨村格外賞識,又覺雨村如今官至順天府尹亦沒忘了他這個宗叔,這般孝順竟比兒子還好。

  賈赦老臉見笑,胡須高翹, 一雙老鷹眼稍眯著樂道:“雨村盡管放心, 咱們一家的人豈會虧了你的。”

  賈雨村亦笑,正要回話瞧突聽得一聲大響。竟是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 再瞧著門口闖進一華服男子來。

  雖未瞧清來人樣貌,雨村手中的杯兒也不免發顫,杯中的酒水灑了旁邊妓子半身。濕透的襟口在這時若隱若現, 甚至瞧得兩彎起伏不大的曲線。

  只是賈雨村卻沒半點心思觀察,隻用力睜著眼睛朝進門的人打量。

  來人笑道:“你們倒是在這裡好興致。”

  再聽宗叔赦老爺道:“你怎麽來了?如今尋來這邊院子的?”

  那人回:“怎麽攪了大太爺與府尹大人的興?是我不該來罷。”

  待對方走近了, 眼花的賈雨村才瞧得模樣清楚, 原來是賈家寧國府的小蓉大爺。雨村起身相邀道:“原來是東府蓉哥兒來了, 豈會是不該來的, 快入座。入座,咱們一並喝著。”

  進門的正是賈蓉, 他冷著臉掃了一圈。倒是對房裡的情況,頗有失望。這兩人未免也太規矩了點吧,都在萬花樓這種煙花地了,怎麽就不放蕩樂一樂?
  不然, 正高興時自己闖進來攪了好事, 那才精彩啊。

  唉, 半點不給機會。

  不過,他倒是瞧得賈赦這老家夥的手兒還在一處停著, 忘了收回了。旁白作陪的兩個妓子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瞧了人穿進來竟一點也不尷尬。

  蓉哥兒嘿嘿笑著, 也不客氣扒了凳子坐下。“府尹大人不怪罪罷。”

  “不怪,不怪。咱們往日親近得少,以後也多走動才是。”雨村呵呵笑答,其做派也不卑不亢。以他如今官職, 確也是有底氣的。

  只是這話傳進蓉大爺耳裡,聽著多有別扭, 還真像是賈雨村自當是長輩了。

  蓉大爺輕哼道:“咱可不敢同大人親近, 誰曉得那日會不會因位扇子、燈籠還是風箏什麽的, 憑添一筆官銀欠債, 寧國府太窮只怕變賣家產也未必還得起。”

  此話一處, 莫說賈赦愣了,便是連賈雨村也頓了一下。全因蓉大爺臉上的怪色,讓兩人眉眼直跳。

  雨村還未作回,賈赦倒先惱怒了。罵來:“陰陽怪氣給誰添堵了?半點沒教養的混帳東西,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裡現眼。”

  蓉哥兒臉色更冷,卻不看賈赦,隻不善地盯著賈雨村瞧。這事說來也是賈雨村自作主張討好賈赦,這家夥才是罪魁禍首。若說賈赦德行不修,賈雨村便是豺虎肆虐、興妖作怪。

  他冷臉道:“府尹大人可聽了,家裡大太爺要我滾出去莫現眼,大人是否也是這般覺得?”

  賈雨村原本是有底氣的,他的底氣來源於官職。但這一會子, 底氣又全沒了。他的官得益於賈家和王家,瞧著蓉大爺不善神情也稍惶恐。這種惶恐不是多害怕,而是因為沒了底氣, 內心的自卑突然湧上心頭的表現。

  雨村道:“蓉哥兒來得恰好, 恰好。咱們喝酒,莫談那些虛事。”

  “可不是虛事。我正親耳聽了,才特意尋來。”蓉大爺死死盯著賈雨村,款款又道:“府尹大人,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雨村感受著這駭人的眼神光線,強裝鎮定道:“不知蓉爵爺說的是哪個事情?”

  “石呆子。”

  “石呆子?”賈雨村心裡一緊。這事他知道瞞不住賈家的人,可是這也是給賈家人作的。怎麽也想不明白,現在賈家的人反而過來問罪了。他道:“這稱呼倒也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只怕今兒喝多了酒,腦子也喝糊塗了。”

  “糊塗了嗎?”

  賈雨村聽著這陰陽怪氣的反問,心底也不免生出氣來。隻想著他是在為賈家做事,哪願遭這等詢問。

  反是旁邊被無視的賈赦大怒,從一處抽出手來,被溫暖過後的大手狠狠拍在的桌子上。怒喝道:“賈蓉,你要作甚?”

  “作甚?大太爺何不問問自己在作甚?”蓉哥兒反問一句。

  房間裡的氣氛冷到了極點,兩個妓子終於受不住,瞧了三人臉色才拘謹說一聲退出房去。

  “好個無法無天的不肖子孫。”賈赦罵著,站起身來手指向賈蓉,卻又喝多了酒站不住身子。

  蓉大爺終於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說著:“大太爺還是坐穩當罷,年紀大了在這摔一下可不得了。又喝多了久,萬一有個好歹。”

  “不孝子孫。”賈赦渾無底氣罵著,在蓉哥兒冷眼下也緩緩坐下。

  蓉哥兒偏就任賈赦在那裡醉眼朦朧地罵罵咧咧,再看旁邊面色尷尬的賈雨村,輕笑一聲款款道:“我記得府尹大人曾有被奪官的經歷,為官還是得多辦實事的好。有些事兒,還是莫要再作,莫以為如今作了順天府尹便沒人能治得你。

  一個府尹又如何。大人應聽過前任漕運總督被罷的事吧,一個總督尚且能趕,更不說一個府尹了。哪怕你再升幾階了。這樣的事情爆出去,你只會死得更快。”

  賈雨村安靜聽著,心裡卻不認同賈蓉說的。他如今靠上了賈家,更搭上了王家,連宮裡也有門路。不過對付了一個落魄窮鬼,還能因這麽一點小事丟了官不成?

  蓉哥兒瞧他樣子,便能知賈雨村不以為意。

  又笑道:“莫非府尹大人認為我在說笑?大太爺是家裡長輩,我不好訓得管得,那樣與禮不合。可是大人,我卻能自信讓你再做不成老爺,再當不了官。神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這裡王公遍地走,要尋你一個大錯來,不過三言兩語事耳。”

  賈雨村這時也沒了好臉色,冷道:“蓉爵爺是在威脅本官?”

  “不敢。”賈蓉冷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塊牌牌來,擺在桌上。道:“大人應該認識這玩意罷。”

  雨村稍作打量,頓時慌了。內心惶恐更甚,立跪地上磕了一個。

  所謂見牌如人。賈蓉倒也不是要拿這個牌子嚇唬,而是警示道:“請來罷。你既認得這牌子,也曉得牌子主人在朝中分量。以你作為,我若發話賈家、王家定不保你,王爺要拿你,你當何處?”

  蓉哥兒緊盯著他,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或許你來京這兩年,早搭上了某個皇子王爺,可大人真覺得他們能保住你性命還是你的官職?”

  話裡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也瞧著剛起身坐下的賈雨村額頭滲出不少汗珠子來。

  蓉大爺再道:“當一項投資可能影響到自己時,最好的做法便是計時止損。賈家絕不能出現這樣的禍害。我說的,賈家現任族長說的。不信,你可再試一次;大太爺也可以盡量試,瞧瞧我會不會大義滅親。”

  賈赦也不知是喝多了酒,還是怎地。看著蓉哥兒不善的神情,聽著蓉哥兒冷漠的話,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盡管心裡也憋屈,卻只能趴在裝醉。

  隻留著賈雨村直面蓉哥兒的冷臉。

  雨村道:“石呆子一事不大,也沒留下汙濁憑據。”

  “石呆子死了?”

  “倒未死絕。只是他丟了扇子,在牢裡得了瘋病。”賈雨村訕訕回道。

  “你辦的好事嘛。”蓉哥兒冷笑了聲,緩緩收了牌子。又朝趴著的賈赦看了眼,道:“既未死得,將人放去。亂按的罪名給人消了,那些被抄的扇子物歸原主。”

  “這……”賈雨村猶豫著。

  蓉哥兒突然換了面容般,笑道:“我相信世叔本領,能將此事做得完好。將來,我亦好在王家舅太爺與忠順親王面前多給世叔美言幾句。”

  雨村聽了,方也笑道:“雖有難處,卻也能處置得好。”

  蓉哥兒自然不會在王子騰和忠順親王面前給賈雨村獻美言,這樣的人鑽精仕途下什麽手段都做得出來。按他看的,賈雨村將來遲早要惹出禍事,賈家王家都盡早和賈雨村疏遠了才好。

  “那麽便麻煩世叔了,今兒酒會到處為止罷。赦太爺已經喝醉,我且先送他回府,世叔也請自便。”

  “好,好,好。”

  賈蓉看著賈雨村離去的背影,臉又漸漸沉了下來。自言自語般說道:“大太爺年歲已高,往後在府裡享樂便好。不論是買丫頭也罷,還是多納幾個小妾尋樂也行。只要不在外惹出事情,家裡依舊各自體面。”

  賈赦聽得又臊又羞又惱,偏他無力去反駁。他是瞧出來了,這個混帳是真的敢頂撞長輩,甚至還可能忤逆冒犯。

  赦老爺能教訓賈璉,也能打得賈璉下不地,但卻對蓉哥兒沒辦法。甚至,還要擔心那混帳動手。最鬱悶的是,如今家裡多數都站混帳蓉哥兒那邊的,即便蓉哥兒真有忤逆行為都尋不到混帳罪證。

  當日, 賈蓉喚了小廝來將賈赦背出萬花樓,又鬱悶地墊付了一筆酒錢。

  才進賈赦院子,二話不說便將石呆子的扇子收刮了走。

  “確實是精致的古畫。”蓉大爺拿著好奇打量了一番後,卻更好奇這石呆子身份。一個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的人,怎麽就有二十把這樣的好玩意。不過他倒是對這些沒心思的,只差人去打聽了石呆子身世。

  沒過兩日,便得知石呆子被放回了家裡。

  蓉大爺拿上所有扇子,出了門。小廝尋著方向來到外城廣渠門附近一處破落院子,院子低矮狹小,卻也算乾淨。

  他進了門,才瞧得石呆子模樣。三十多歲的樣子,人雖消瘦,臉卻是餅圓的。留著一點邋遢胡子,雙目無神,確有點瘋子樣。

  “可是石呆子?”

  “你是?”

  “給你送扇子的人。”

  “扇子?扇子?”渾渾噩噩的邋遢中年男人聽了扇子,頓來了精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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