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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綿綿的午後。
“叮鈴鈴...”
上課的鈴聲響遍整個校園,一陣嘈雜聲過後,教室安靜了下來。
初三8班的教室裡,一名少年坐在靠牆的那一列座位上,雙手隨意的搭在課桌上,面無表情的望向窗外。
雨水嘀嗒嘀嗒的打在窗上,細微的雨點在窗台上破碎開來,濺在少年的臉龐上。
“陳晨!你在幹嘛?快把窗戶關上呀。”雨水濺到了女同桌的課本上,女生轉頭不滿的對同桌說道。
這家夥怎麽了?從來教室午休開始就一直盯著外面發呆,上課了也毫無反應。
女生見同桌不理自己,隻好用胳膊肘撞了撞同桌,嘟囔道:“喂,上課了!”
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伸手把窗戶關上,從抽屜裡拿出了自己的數學課本。
這時一位頭頂地中海的發福中年男子,抱著一遝試卷從教室門口走上了講台,目光望向同學們大聲道:
“這次英語月考的成績,除了極個別同學,大家都考的不錯。”
說到極個別同學時,地中海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陳晨。
真是一顆老鼠屎攪亂一鍋粥,還看著窗外發呆?等會兒有你好看的!
“念到名字的同學上來拿回自己的試卷。”
“王琳琳,89分!”
“華益,92分!”
“袁濤,94分!”
“......”
同學們都在緊張期待著自己分數的時候,陳晨還是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
少年面孔上帶著淡淡的水漬,兩眼無神,穿著樸素的校服坐在那裡,仿佛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眼睛直愣愣的望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
......
陳晨是初三一名重點班的學生,各科成績都能排在班級前十,除了英語以外。
父母在學校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一起經營著一家小賣鋪,如果他爸不賭博的話,日子還算過得不錯。
今天中午午飯時。
小賣鋪門口的雨棚裡,五六名大漢正圍坐一堆,大聲的打著牌囔囔著。
“你還要不要吃飯了!打牌打牌!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一名婦人的聲音從小賣鋪傳了過來。
“吵什麽吵!”男子不耐煩道:“你們先吃...誒喲,又輸了,再來一把再來一把!”
兩夫妻這段時間因為打牌的事情爭吵不休,婦人見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也不再勸了,轉身回了小賣鋪裡。
母子倆吃著飯時,男孩見母親陰沉著臉,有點緊張的問道:“媽,我想買雙鞋...”
陳晨已經好久沒有買過新鞋子了,現在腳上穿著的白色運動鞋,還是去年過年時買的。
婦人並不理會兒子說的話,繼續吃著飯。
“媽...”少年正要繼續開口。
啪的一聲,婦人重重的把筷子往飯桌子一拍,怒吼道:“沒錢!”
陳晨被嚇得一愣,隨後伸手擦了下眼睛,默默的低著頭吃飯,不再開口。
吃完午飯後,少年給賭鬼老爸留下飯菜,然後把其余的碗筷收拾乾淨,正準備跟爸媽打聲招呼去學校,於是便聽到母親略帶刻薄的語氣從雨棚裡傳來。
“...說要買鞋,我跟他說過段時間再給他買。你猜他怎麽說,他說你天天打牌賭博倒是挺有錢,就沒錢給他買雙鞋。”
中年男子捏著牌抖著腿,
聽到妻子這番話後,抖腿的頻率明顯加快了許多。 陳晨頓時怒火中燒,自己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就是怕說多了會惹爸媽生氣。結果老媽捏造出這樣一番話來故意刺激賭鬼老爸。
隨即對著雨棚方面大喊道:“少胡說八道!我可沒說過這種話!”
圍坐在雨棚的眾人把目光投向小賣鋪門口的少年,隨後轉頭戲謔的看著這對中年夫妻。
男人覺得在賭友前落了面子,騰的一下站起身,手指點向陳晨,怒喝道:“你再叫一句,等下給你兩巴掌!”
少年瞪著眼睛,絲毫不懼道:“我本來就沒說!”
男子罵罵咧咧的衝向少年,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把少年打翻在地。
婦人則全程冷眼旁觀。
......
......
“陳晨,58分!!”
“啪!”地中海用黑板擦重重的在講台上一拍,把陳晨從回憶裡驚醒。
“陳晨...”同桌小聲的提醒道。
“哦哦...到!”陳晨愣愣的站了起來。
“哈哈哈...”
教室裡一陣哄笑聲傳來。
“上課這麽久了還在走神,拿著書給我滾到講台上來聽!”地中海手裡捏著一張試卷,邊晃邊說:“58分!你怎麽考出來的!啊?”
在一陣哄笑聲中,陳晨拿起數學課本,低著頭慢慢向講台走去。
“嘩”
地中海的老師直接把陳晨的英語試卷用力甩在他的臉上:“拿回去叫你爸媽簽字!”
少年慢慢彎下腰拾起試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此時地中海看到陳晨手上拿著的數學課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門口怒喝:“上英語課你拿數學書?我看你真是不想讀了,給我滾出去!”
少年緩緩點了點頭,向著教室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把手裡的英語試卷撕成碎片。
地中海老師看著陳晨丟下滿地的碎片慢慢離開,冷笑一聲:“這種老鼠屎最好死在外面算了!”
走出教學樓以後,陳晨來到了操場邊上經常有人翻牆出去的位置,順著前人留下的石塊木板等作案工具,很輕松的便翻出了學校。
這是他第一次逃課。
此時的少年,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看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一個個行色匆匆,好像大家都很忙的樣子,只有他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到處遊蕩。
在惡劣的家庭氛圍影響下,陳辰一直壓抑著自己,盡量使自己聽話、懂事...
父親的那一巴掌,打倒的不是陳晨這個人,而是少年脆弱的自尊心。老師的話,更像是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種老鼠屎最好死在外面算了...
少年此刻無比的迷茫,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前面有個水窪,沒關系,直接踩過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少年耳邊除了嘩啦啦的雨聲,什麽也聽不到。
雨越下越大...
少年頹廢的躺在滿是雨水和泥濘的土地上,望著滿天的雨水朝著自己拍來。
他心想,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吧,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再也不要當一個只會逃避的懦夫了...
“啊!!!”少年發出了一聲怒吼。
轟隆~
仿佛是上天感應到了他的召喚,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直直的劈在少年身上,他,消失了。
......
......
人們常說,上帝為你堵上了一道門,卻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凡事不要絕望,總會有希望的。
也許是老天爺不忍心再讓這個少年這麽墮落下去,這扇窗,打開了。
陳晨眼前一片漆黑,腦袋一陣嗡嗡嗡的響。
“這是哪裡?我死了嗎?”少年不禁發問。
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陳晨凝神望去。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重新開始嗎?”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是男是女。
重新開始?開什麽玩笑。再面對一遍那尖酸刻薄的老媽?那嗜賭成性的老爸?呵呵。
“不願意。”少年果斷拒絕道。
“如果是一個新的世界呢?”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新的世界?”少年狐疑道,“投胎轉世嗎?”
“你願意嗎?”並不解釋少年的疑問,清冷的聲音再次問道。
陳晨感覺到這道聲音越來越遙遠了,仿佛是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還說不願意的話,恐怕將會淪陷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黑暗中的那團光點逐漸暗了下去,陳晨見狀連忙答應:“願意,我願意!”
“那麽,歡迎來到,新的世界。”
白光瞬間膨脹開來,仿佛太陽一般驅散了整片黑暗,少年在白光綻開的一瞬間,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意識逐漸蘇醒了過來。 陳晨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他聞到了純粹的青草的芳香,而不是那種夾雜著雞屎狗屎爛泥巴的青草。緊接著,他聽到了女子的嬉戲聲和嘩啦啦的水聲。
身體漸漸恢復知覺了,少年躺在草地上,動了動手指...
此時三名精靈正一絲不掛的朝著他躺著的方向走來,對於結界中突然闖入了一名人類少年的事情,顯得毫無防備。
這是哪裡...首先印入少年眼簾的是一片湛藍的天空,藍的有點反常。
少年掙扎著起身,環顧左右。
突然,他愣住了,隨即鼻血呲溜的就流了下來。
三名精靈剛泡完靈泉,有說有笑的正打算上岸取回衣物。岸邊的草地上,突然一道人影坐了起來,左右轉頭,隨後目光定格在了她們身上...
“啊!!”
“噗通!”
一名紫發精靈尖叫一聲,而後迅速退回靈泉,另一名銀發精靈則反應極快,在紫發精靈發出尖叫的瞬間,噗通一聲便鑽回了靈泉裡。
岸邊只剩下一個呆坐著的少年,和一名有著兩隻藍色尖耳朵的紅發美女精靈。
紅發精靈仿佛絲毫不在意被這名人類看光,只是隨手將紅發挽到了胸前,象征性的遮掩一下,只可惜頭髮太短,又或許是那兒太大,所以只能遮住一點點。
她兩眼放光的盯著岸邊的少年舔了舔嘴唇,狐疑道:“人類!?”
陳晨羞恥的轉過頭去,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她看,整個臉色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