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玉龍難道就是自己幾前段日子給啞叔的那個玉豬龍?
裡面確實藏著一些巫法和武道的傳承,不過早就被啞叔給吸收了,現在最多是一個文物罷了。
這還值得這麽多江湖人爭個你死我活嗎?
這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過這些和他無關,現在的他只不過是一個閑散之人罷了,飲酒,喝茶,看書,聽戲,才是生活。
油傘拿在手裡,聽雪落是給外的愜意。
尤其是雙腳踩在雪地上,那種聲音格外的解壓,讓人十分的舒服。
他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愜意,自然,放松。
不過有些時候,恰好你在是非的漩渦中,想躲也躲不開。
遠處人影嘈雜,幾個夜行人肆意的奔跑。
江湖人的劣性顯露無疑,現在只不過月上枝頭,就如此放肆。
要知道,很多夜歸人此刻正匆匆忙忙的趕回家中,為了生計而奔波,正是疲憊的時候。
這樣肆無忌憚似乎很不合適。
華東正皺著眉頭,就當沒看見吧,希望不要闖到自己家中。
自己心慈手軟的,可啞叔絕對不會慣著他們。
到家了,推開院落裡的大門。
院子裡非常的整潔,雖然有些積雪在院子裡,但那薄薄的一層告訴自己,這啞叔剛清理完。
院子角落有一個小的亭子,底下放著幾把藤椅。
其實就是裝模作樣的東西,看上去很雅致,但一年也用不得幾回。
啞叔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角落裡,無論春夏秋冬都是一件黑色長袍。
永遠都是低著頭,頭上還戴著頂鬥笠,酷酷的樣子。
院子裡有微微的血腥味道,華東正眉頭微微皺起,
“啞叔,殺了幾個?”
啞叔並不啞,只是不喜歡說話,低著頭,緩慢的伸出三個手指。
華東正算是寬了心,才三個而已。
這算不錯了,當年。。
算了,當年的事情不說了。
其實啞叔沒有那麽凶,你要是左鄰右舍的鄰居,官家的捕快,只要你正常敲門,有事說事,他從來都是不做聲,但也不生氣。
可你要是不請自入,那就抱歉。
“對了,啞叔,哪條玉龍你扔哪裡了,最近江湖上有傳聞,說那個玉龍就是在我臨潢府。”
聽到這,啞叔終於抬起頭,一臉的傷疤,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樣貌,眼睛裡像是蒙了一層霧水,讓人永遠看不透。
平日裡總是佝僂著身體,現在一下子挺直了許多。
也許是很久沒有說話的原因,讓他的話語腔調聽起來有些別扭,
“應該是她來了!”
說道這,啞叔的眼神裡全是血紅色,身體也有些控制不住。
院落裡本來就很冷,但瞬間飄雪全都凝聚在半空中,變成了冰霜。
空氣瞬間變冷了很多。
華東正打了個哆嗦,看著啞叔。
沒有勸阻,也沒有寬慰,只有眼裡不屑。
“你要真想殺她,我讓小刀去?”
華東正隨口說出一句話,啞叔一下子老實了,重新靠在牆角,面前擠出一個笑容,
“開玩笑!”
華東正就是知道這個結果,誰讓你當初走火入魔。
“切!”
啞叔的頭低的更沉了,半響不說話。
華東正最煩的就是啞叔這個樣子,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玉龍呢,
她來也是找玉龍吧,你給她這件事不就結束了。” 啞叔怎麽都快鑽進地下了,還是過了很久才蹦出一句話。
“碎了!”
華東正還想說什麽,算了吧,碎了就碎了,雖然很可惜,可這個玉龍也算救了啞叔的命,也值了。
剛要走進去,華東正又退了出來,看著啞叔,戲謔的說道,
“她我沒見到,她的徒弟我見到了!”
啞叔再次抬起頭,眼神裡多了幾絲慚愧和異樣的感覺。
“綰綰?”
“放心,我沒殺她,就是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誤殺!”
啞叔那亙古不變的臉上再次擠出笑容,看上去真的好尷尬。
華東正關上門,笑的差點打滾。
真是不容易啊,看到啞叔這個表情。
沒一會,啞叔送進來一壺茶,放在桌子上,悄無聲息。
華東正也習慣了,喝茶,看書。
夜裡好吵,不停地有夜行人飛來飛去,搞得他一直沒有休息好。
心情煩躁。
啞叔悄悄的走了,估計是去看綰綰了吧。
華東正也不在意,啞叔雖然說是他的仆人,但來去自由。
還是一如既往的單調生活,出門,吃飯,準備去書堂。
可今日街上的氣氛十分的壓抑,有兩家的門口掛著白幡。
院落裡傳來了哭泣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有些傷悲。
韓總捕頭蹲在門口,雙手不斷的撕扯自己的頭髮。
這樣一個漢子做出這樣的動作,有點讓人感覺心裡真的很難過。
華東正緩緩走到韓總捕頭的身前,
“韓捕頭,發生什麽事情了!”
聽到這話, 韓總捕頭終於抬起頭,眼圈裡一直都噙著淚水,但這個漢子努力的不讓自己流出來。
“華先生。。”
說到這,他終於挺不住了,眼淚像水一般留下來,根本止不住。
語氣哽咽的不行,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阿嘯死了,那是個憨憨的男孩,不是很聰明,但十分的刻苦。
說話雖然笨笨的,但每次到書堂都是盡心盡力的幫小刀打掃屋子,直到小刀滿意了,他才去看書。
特別珍惜書的一個孩子,也是特別聽話的一個孩子。
華東正和小刀都很喜歡他,現在才十三歲。
他死了?
華東正早就見慣了生離死別,但還是有些心塞。
“韓捕頭,阿嘯我前幾日還見到他,這是!”
韓捕頭低下了頭,惡狠狠的說道,
“狗日的江湖人,是他們!”
華東正沒有繼續問下去,現在的韓捕頭已經夠難過的了,不要在勾起他的傷心。
拍了拍韓捕頭的肩膀,“我去祭奠一下!”
走到院子中央,上了兩炷香。
看了一下屍體,阿嘯那憨厚的臉龐此時已經變得鐵青。
額頭上有一個指印,力度已經滲透到頭顱裡面,雖然外面沒有任何異樣,但腦海已經徹底成了漿糊。
華東正走了出來,臉色同樣鐵青。
“天魔指法!”
這門功法他知道,但並不算熟悉。
魔教九宗十八門,都會這門指法。
希望不要是她或者綰綰,要不然後果很難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