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第二百八十章道姑
那沈家的老頭一看有機會,立刻添油加醋挑撥,“兄弟!這個魔女不分青紅皂白!突然闖入家裡燒殺搶掠!害人無數!棣州就在左近,你我二人同心擋她一時!橫海軍援兵必到!”
誰特麽是你兄弟,我們認識嗎?而且攔一時?她一巴掌就給你人轟碎了你憑什麽攔一時?
李凡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那老頭已經摸出了符咒,隱隱已經躲到自己身後了。
喲,這嫁禍於人的招式玩得還挺滑遛得呢……
但這面相頗凶的師太,或者道姑,卻沒急著衝過來,把李凡的眼珠子摳出來怎麽怎麽的。畢竟她剛才既然被李凡神識窺測驚動,就算現在瞧不出李凡的根底,也該知道對方並不簡單,不是那麽容易相與的,因此並不上來就拔刀動武,隻把右手一指怒罵道。
“我不分青紅皂白害人!是哪個在我茶水裡放料,哪個在我屋子裡點香的!眼饞老娘身子的人多了,你下的什麽藥當我不知道嗎!臭狗膽子的當我面也敢下手你們也是第一家!今日若不是給我碰著了,看你還要借著地方供奉的名頭謀多少人!害多少命!呸!”
哦,所以這沈家堡是在暗害過往的散修麽,難怪不久前他遇到的那兩個也這麽乾脆辣手。不過怎麽說呢,這位師太其實造型真的還可以的,很經典的黑長直,只要不開口說話,大概確實是個經常遭人下藥的……
那沈老頭一看李凡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女冠居然也不受挑撥,兩邊沒有第一時間打起來,也知道自己禍水東引的計策沒有成功,果斷一咬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符咒上,燃燒法籙遁身而走,同時還不忘記加一句,
“兄弟這八婆就交給你料理了!回頭自有厚禮送到府上!”
這家夥幾次三番不懷好意得嫁禍,李凡也給整惡心了,身形一閃就追上去,把剛遁符落地的沈家老頭一抓,又一個遁身折返回來,往那女冠面前一丟,冷笑道。
“別走得那麽快嘛,兄弟我瞧兩位說辭不一,似乎有些誤會,就插手調解一翻。大家當面論論清楚,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嘛。”
沈家老祖一臉懵逼,看看手裡燒掉的逃生符籙,又看看兩邊的人都看不透修為,自知這次事犯了,脖子一縮,身子癱軟著閉目等死了。
李凡一瞧這老貨的樣子,聯系到本地淳樸的民風,就知道這老貨怕還真是個道貌岸然害人不淺的,這次踢到鐵板上給鐵板燒了,那也是咎由自取。於是他朝那道姑拱拱手,想把事情說清了。
可還不等李凡開口,道姑卻先指著李凡的鼻子喝道,
“我自尋我的仇!血我的恨!要你多管什麽閑事!扮什麽清高!呸!我不要承你的情!老狗!滾!今天放你一條生路,明天再取你狗命!”
那沈家老祖一聽,耳朵一動,刷得復活,翻身而起,咬破舌尖,又噴了一口精血,作法飛空逃竄。
李凡抱著拳,張著嘴,一句臥槽你個瘋婆子有病吧!噎在嗓子裡,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行,你個瘋婆子牛匹,元嬰境界更年期特別長是吧!惹不起老子還躲不起麽,告辭!
於是李凡也懶得廢話了,衝道姑就拱拱手,一言不發,扭頭要走。
結果那道姑掐指算了算,突然把雙目一翻,好像犯病了似得尖聲鷹嘯,把李凡嚇了一跳。
“臥槽!你又犯什麽病啊?”
然後這瘋女人也不答話,突然雙臂齊展,好像飛鷹一樣直衝雲霄,穿梭出去,也不知道用的到底什麽魔法秘術,
居然也不比遁法慢多少,不片刻,只聽那尖嘯聲由近及遠,須臾又由遠及近。然後李凡就面無表情得,看著剛剛逃遁出去的沈家老頭,又一臉茫然得被抓回來了,和李凡對視了一眼,接著他的頭就被一巴掌拍爛了。
說好的明天再取狗命呢……
道姑冷聲一哼,“我改主意了不行嗎!”
行……你幹嘛不行……關老子屁事……
李凡把手一攤,肩一聳,扭頭就找了個方向飛過去。
飛了一會兒,他停下來,扭頭看著跟在身後的道姑。
道姑冷聲一哼,“天高地闊!我想往哪走你管得著嗎!”
“……”
李凡眯起眼和道姑對瞪,在原地僵了一會兒,那道姑也站著不動,接著李凡突然遁身而走,果然只聽一聲尖嘯,那道姑又直追上來。
他往東她也往東,他往西她也往西,他停她也停,他跑她也跑……
得,一開始李凡還以為這瘋女人只是一時間心血來潮,想故意激他出手乾一架。
可李凡也瞧得出這女人修為不凡,不是三兩下能抓死的,他自己盤算盤算,才懶得莫名其妙的為了一個心情點打生打死,要是再消耗了歸虛真元,化神豈非更加遙遙無期?因此當然懶得理她,但誰知這道姑真的就舔著臉得跟上來,而且居然還甩不掉!
哪怕李凡突然使出冰河遁形,不多時她也會尖嘯一聲飛撲過來,簡直和個跟蹤狂一樣,而且最恐怖的是,這貨好像還樂在其中!真的是閑的沒事,就拿李凡消遣!
有一說一,一兩次就罷了,畢竟冰河痕跡明顯,但接二連三得遁法都沒拉開距離,反而給對方跟上,李凡其實是很驚異的,這道姑的的確確有正經真修的實力,可詭異的是李凡神識卻看不透對方的路數,不知道到底是有法寶護身還是什麽奇功護體。
李凡給追得沒辦法了,隻好停下調息。不是他不能繼續跑,而是再繼續就得顯露出那些上乘的真本事了。已經莫名其妙得給這瘋婆子浪費了許多法力,若是用了厲害手段這瘋婆子還甩不掉,豈不是很沒面子?
而且看她尾巴似得跟過來,面不紅氣不喘,看起來她的本事也不止於此呢。
李凡隻好沉默了一會兒,稽首道,“未請教道友雲鬥幾何,上下何字,三山嫡血何處……”
這次道姑大概是見李凡服軟,心情不錯,倒不罵人了,清清嗓子,整整衣袍,好似早就在等李凡這麽問她似的,大聲答道,“我乃峨嵋李無垢。你呢。”
李凡就眯起眼斜著她。
你這峨嵋弟子假的吧……
雖然李凡也沒和峨嵋正經交過手,但正經神君,真人級的師太,他可都是當面見過的。那風姿氣度,才當得起玄門魁首的讚譽,絕不是這村姑八婆可以比的好麽。
何況剛才跑了兩圈,李凡也有所察覺,正經峨嵋的元嬰真人,難道連上台面的遁法都沒有一手嗎?那個翻白眼尖嘯的飛天功夫,怎麽看怎麽不像玄門的正法,反而更類似某種激發潛能的旁門左道。
而且瘋女人剛才當他面爆頭時候,出手的掌法也並非峨嵋劈風蔽月的真傳路數,道姑女冠的衣著打扮更似是而非,倒像是專門為了偽裝身份,才假扮峨嵋師太的。
何況偽裝身份也就罷了,難道峨嵋的長輩教弟子出門在外,通名道姓報師門的時候,連九天玄女都不先敬一句的?
這道姑也是個神經敏感的,見李凡面露疑色,當即劍眉一豎,又要發作,“怎麽!你不信我是峨嵋的!”
唉,隨便吧……
反正大家都是出來行走江湖的,李凡自己不也是皮膚套裝一大堆,何況這世道對漂亮女人本來就很殘酷,打扮成道姑模樣,借峨嵋的威名自保也可以理解。性格這麽偏激,說不定是年輕時受了什麽刺激也不一定。神經病就稍微體諒一下吧……
於是李凡稽首道,“原來是峨嵋真人,失敬失敬,在下散修李二。”
那李無垢被人稱作峨嵋真人,一時眉頭舒展,仿佛吃了蜜似得甜,結果一聽‘李二’,又突得翻臉,“你拐彎抹角得譏諷我!”
艾瑪,這人處著也太累了……
李凡無可奈何,“我也姓李,又不是什麽名門弟子,隨口二郎就稱呼了,真人不要誤會。”
李無垢居然還掐指算算,然後點點頭,“那就算了。”
這家夥……要打吧她又不打,溝通又那麽困難,李凡也是撓頭,只能耐著性子問道。
“真人到底有何貴乾?剛才一場誤會罷了,應該都說清楚了吧?”
李無垢瞧了李凡一眼,“你不用管我!我隻想等個機會,再同你較量一番!
不過現下也未見到你做什麽惡行,一時不好下手。你隻管想幹嘛幹嘛,但只要犯了我的忌諱,我就來收你!”
李凡呆了好一會兒,也沒跟上對方的思維,可覺得這麽糾纏也不是個事,於是乾脆道,“真人既然想較量,那咱們也不要這麽耗著,乾脆在此較量一番,無論輸贏,點到為止,再無瓜葛,如何……”
誰知李無垢又一睜目,“誰要和你點到為止!一是一,二是二!我李無垢從來除惡勿盡,也絕不濫殺無辜!你隻管做你的事好了,若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何必怕我跟著!”
我尼瑪……
李凡快給這瘋女人點爆了。結果月魄突然來了一句。
“我懂了。”
你懂?你懂什麽懂?
然後月魄說,“這個李無垢看上你了,想和你雙修。”
………………啥啊啊啊
月魄解釋道,“我聽日精劍說過,玄天劍祖本來想把我當聘禮,送給峨嵋韓香墨師姐的。當初那位韓師姐就是,一開始挑三揀四得試探雁師兄,處處要爭個先後,分個高低,後來連試了十年,才算看相中雁師兄的人才品性,確實和著心意,卻又礙於性子強勢,端著拿著,不肯明言。
可惜雁師兄不喜歡她,說韓師姐雖才具素長,惟性氣高傲,不欲下人,卓爾不群,孤芳自賞,常令雁師兄的朋友難堪。
而韓師姐眼裡確也不容沙子,對玄魔之辨看得很重,說雁師兄逍遙灑脫,到處結交狐朋狗友,常常被她指責說教。
所以兩個人底下較勁,到後來見了面沒三句話就會爭鬥起來,糾纏得久了,這樁好事最後也給壞了……
扯遠了,總之韓師姐這樣的才是典型的玄門中人,本來玄門的精英就多是心比天高的,若是瞧不入眼,一句話都欠奉,要動手時更不會含糊。這個李無垢既然是峨嵋出身,追著你不放,又不肯動手,還說了許多話,那十有八九是哪裡看上你了,在試探你的道行品性呢。”
臥槽?還特麽的有這種八卦……不是!淦!老子出門在外還沒逍遙幾天,怎麽又特麽勾到一個師太啊啊!而且要試十年!?要人命是吧!
不不不,別慌別慌別慌,或許只是兔子瞎八卦,形勢還不嚴峻,往好處想,或許這李師太對李凡年輕健壯的肉體其實沒有絲毫的興趣,只是單純想要他的命也不一定呢?
於是李凡謹慎得又瞅了那道姑一眼。
結果李無垢居然也在盯著他瞧,頗有點秋波如水的意思,連眉宇間的凶意都有些緩和了!
嘶……大事不妙啊!
李凡知道他自己辯解可能沒啥說服力,但他真不是那種誰都可以的色中惡鬼,何況這個李無垢雖然長得還挺漂亮,但性格奇葩,神經脫線,一開口能氣死人,而且裹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就是那種‘你要是敢負心我就把你閹了!’的狠角色。
李凡可不想主動招惹這道姑,更不能讓她老是跟著。他一堆秘法要修煉,才擺脫顯化老賊,又來個師太算是什麽意思嘛。
繞來繞去的李凡也有點破罐子破摔了,他乾脆直接掉頭折返,無視李無垢依舊不緊不慢跟在身後,又回了棣州城。
這一次李凡直接進了雀梅樓,而且他早有準備,大廳裡那些刀手還沒來得及站出來盤問,李凡已經先一甩手,嘩啦啦一片金錢金餅甩出去,抱拳道,
“兄弟初臨寶地!一點小意思!請大家拿去吃酒!”
刀手們楞了片刻,蜂擁過來趴在地上撿錢。李凡閃身躲過人群,一塊金餅當著掌櫃的面晃悠,“掌櫃的,附近可有修行門派。”
掌櫃的忙不迭笑著道,“城南有個沈家堡……”
李凡打斷他,指指身後,“沒有了,沈家給她滅門了。快叫你們將軍過來報仇。”
掌櫃臉一僵,偷偷探頭越過李凡肩頭一瞧,果然看見門口站著,不,飄著的李無垢,她此時一襲白衣,出塵絕世,足不點地,此時正劍眉蹙著一團,不滿得打量著雀梅樓周圍肮髒泥濘的街道。然後橫眉豎目指著路人大罵,
“看什麽看!沒看過漂亮女人啊!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
棣州城多的是刁民匪軍,純粹沒腦子的傻貨早就死光了,一看這女的和鬼一樣離地三尺飄著,早就忙不迭得都躲得遠遠的,生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魚了,哪裡敢得罪她。
而那些本地的軍閥將領就更乾脆了,一感應到有真仙駕臨,壓根頭都不敢露,果然這些彪兵悍匪就吃恃強凌弱這一套啊。
“喂,掌櫃的,除了那沈家,可還有什麽修行門派?”李凡也知道這麽簡單的伎倆甩不掉她,乾脆專注問情報,打了個響指換回掌櫃的注意,把手裡的金餅搓成球,放到對方手上,
“或者附近可有什麽妖魔鬼怪,神仙洞府?最近橫海軍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我聽說要抓人?”
掌櫃的瞪著手裡的金球,咽了口唾沫,趕緊倒了一杯酒給李凡奉上,仔細想了想,“神仙的事情,小的如何能知,抓人……
哦哦,對對對,聽兵頭們說,最近有黃天道的魔頭煉製煞屍,圖謀不軌,被橫海軍鎮壓了。軍主傳令全境,搜捕黃天道的余黨,只要見著穿黃衣服的就抓。”
“黃天道?煞屍?”
李凡是見識過了,才不去碰這裡的酒水,隻摸著下巴盤算。也不知道剛才那黃衣服的是真的黃天魔道,還是純粹喝涼水塞牙縫的倒霉鬼。而且煞屍這種勉強算個稀有怪,也就金丹期的還當回事,對他而言就太弱雞了,這種垃圾真不屑於一刷。
“只有煞屍這種小事麽?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麽魔神祭壇啊, 鬼怪神廟啊,妖獸洞府啊,哥嗶拉巢穴之類的?”
“哥嗶拉是什麽啊……”掌櫃的也是一臉無奈,“咱棣州有橫海軍鎮守,可是太平得很,大家都是良民,路不拾遺,連山賊都沒有呢……”
李凡就眯起眼,扭頭看看一旁為了搶錢已經在拔刀互捅,鮮血四濺的良民們。
“他們都是鬧著玩的。”掌櫃也擦著汗訕笑,不過也知道李凡肯定不滿意,追了一句解釋道,“咱棣州靠近艮河,對岸就是北宿衛的大軍駐扎,無險可守,節鎮的大軍又不駐在這的,天南地北的神仙,都直接從頭頂上過,來來往往的也就探子特別多,還能出什麽大事。
仙人你要是也想打探北邊的虛實,那還是盡早去朔方湊熱鬧吧,或許還來得及。”
“哦?朔方有什麽熱鬧可以湊?”
“最近艮州十節度的使臣正在朔方聚會,準備籌謀北伐。”
“……北伐?”李凡都迷茫了,“你們……藩鎮……居然還自己組織北伐??”
掌櫃的也知道李凡外地來的,對他的表情也不意外,“其實經常組織的,逢年過節搶點牛羊馬匹什麽的……
不過這次倒不是節鎮想要北伐,是近些年常有商人探子回報,說北邊胡虜推舉了個新單於,在陰山仇水,立九旗王庭牙帳,會盟祭天,似有南犯中原之志。河北諸鎮的地盤首當其衝,因此最近打算合兵出塞,試一試這個新單於的本事。
不過那單於的部落耳生的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犀毗?還是西巴什麽的……
總之若不盡早去,就掙不著這份軍功賞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