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很難練的啦，煉炁看天賦的啦，法不靈就是法不靈啦，沒這個悟性就別死磕啦，你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在散修，走不通就是走不通的啦。

　不過也別灰心，內功練不了就練外功啊，煉炁煉不通就煉體啊，外功好啊，煉體簡單啊，多吃多煉嘛，把拳頭煉得和沙包一樣大，把胸肌煉得和山一樣挺，一拳轟下去什麽破玩意都稀碎啊。

　呐，這招是我根據罡拳改來的，很簡單的啦，我以前也沒練過罡拳的，今天和大家一起煉啊，我先來做示范好了，

　呵——！二十八重！墨山流罡拳——！！

　你瞧就這樣，隨便開開啦，很簡單吧~~”

　六艘大貨船聚在一起，一眾圍觀群眾就蹲在甲板上趴在欄杆上，默默得圍觀某墨山主在那裝逼。

　簡單個鬼啊……就算是爛大街的罡拳，那也是宿衛軍閥秘傳的煉體功，也得有點根骨財力才能修煉的好吧！

　不過難得有正經的神仙親傳，一招一式得講解運炁法力，走經過穴的不傳秘笈，在場的這些仙兵散修們，也都有金丹境界，有一定的知識積累了，倒確實是獲益匪淺。紛紛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潛心學習這套上乘罡拳秘傳。

　當然，李凡教他們的可不是仙宮罡拳，而是墨山罡拳。

　這是李凡基於當年太玄功的推演經驗，通過系統建模輔助，又研究了神教霸體功，鬥部護體功，罡拳拳譜和鬼駭手的精華，並專門基於自己通過《靈樞素問》雙修，推演了仙帝道體，和他自創的太素變人道體兩者區別，進行了針對性改良，重新編練的新功法。

　不過這套他新改編的墨山流罡拳，其實在純粹戰鬥力爆發加成上，並比不上仙宮鬥部許多年提煉出的戰鬥經驗更效率，甚至同樣境界，同階對開罡拳互毆，大概也不是艮州那些藩兵的對手，更別提顯化老賊那種玄女罡拳了。

　但李凡也不是出於戰鬥的目的研發此功的，而單純是為了強身健體。

　是的，在之前對李摩雲和一眾仙兵進行人體試驗的時候，李凡就發現，不止道心有問題，金丹境界修士的軀體也還是太脆了，如果沒有任何其他防護和秘藥保護，煞氣感染造成變異，也是個由內而外的過程，肺腑內髒和心臟血管都是最先潰爛的。尤其是胃，畢竟到目前為止墨山流的秘法突出一個下酒，沒有超級的消化系統，怎麽可能把非物魔胎徹底消化呢?

　所以，如果先期進行針對性得訓練，仿佛妖族那樣，提高身體整體，尤其是內髒的強度，強到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煞氣導致的身體變異，那麽再配合摸頭殺道心守護法，變‘人’的成功率應該會更高。

　這次李凡就決定大規模開展群體實驗，也不要直接進行飛升改造了，循序漸進，先導入這套太素變人的身體訓練，然後研究一下大概要修煉到什麽地步，再吃非物變人的概率更高。

　因此李凡的計劃就是，配合推廣墨山體操，然後安排第一匹試驗群眾過殺劫，生吃妖肉，讓身體逐步適應這正在變化的天時，當然光這麽煉體當然不行，還得抓思想教育，

　“此法就是《墨山第一套廣播體操》……不好聽?那叫《墨山煞拳》也可以，反正我這裡也就粗略推演了二十八式煉體功，先這麽鍛煉著吧。

　外功先講到這裡，以後每天我會再講一遍，下來講解我墨山的元神心法，《瞽觀法》，我講的慢一些，一邊講一邊寫，你們聽不懂可以慢慢想，但如果發現自己或者身邊人，有心情沮喪，悲憤欲狂，思維瘋癲的狀況，立刻舉手匯報。好，開始……

　是瞽曰:‘钜者白也，黔者黑也。’雖明目者無以易之。兼白黑，使瞽取焉，不能知也。故我曰瞽不知白黑者，非以其名也，以其取也……”

　一開始學煉體功法還算正常，但是當李凡開始講解墨山瞽觀法的時候，別說散修仙兵們個個大驚失色，哪怕周圍的墨山弟子都繃不住了。

　不，不是！這個墨山主，不是開玩笑吧！他居然真的就這樣把自己的秘傳！隨隨便便全講出來了！這不是真傳弟子才可以學的嗎！

　不過李凡自己願意開講了，當然也不會有人主動叫他停，於是眾人紛紛全神貫注得開始聽講。

　只可惜李凡發現也不能講太多。

　墨山第一篇瞽觀法才講了一半李凡就停了，不能不停，因為他發現現在就講瞽觀還是太早了，不僅大多數人七孔流血，還有的開始伸手扣眼珠子了……不是真的讓你們瞽觀啊喂……

　於是在趕緊摸頭搶救了十來個差點變異的家夥，還有三五人直接血崩暴死之後，周圍眾人登時心情氣勢見底，一個個畏畏縮縮得，都沒有人敢和李凡正面對視了。

　唉……果然墨山之法，還是得先到元嬰境界才能修啊，但要改造普通人到元嬰境界，又需要做人的心法來糾正道心，這樣金丹和元嬰境界，始終如天塹一般橫著一道門檻，只有有資質的，或者有錢的才能嗑藥跨過去。普通人再怎麽努力，大部分也只能撞死在這門口啊。

　於是李凡停了一下讓眾人恢復理性，可是看起來，好多人都哆哆嗦嗦得，和個鵪鶉似的。看來長多大塊頭，有多大的拳頭，和心氣膽量並沒有直接的關系。

　就算教給他們墨山體操，幫住他們變成太素人，也依舊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膽小鬼啊。

　果然還是得先從道心開始啊。

　於是李凡想了想自己的經歷，回想起當初觀主的教誨，便改講起當初自己墊定道心的‘天鬼觀’。

　“國家淫僻無禮，則語之尊天事鬼……因此我輩墨山弟子，應當秉持心中的天義，挺身而出，仗義而行，誅強扶弱……這就叫做人。”

　……可惜並沒卵用。

　李凡環視四周，果然人和人的情況不一樣，他聽了打雞血的道理，別的人可能隻覺得尷尬可笑。而此時周圍更多的人，都受到瞽觀法的元神打擊，一個個萎靡不振的，別說塑造道心了，看起來都有陰影了。

　這樣可不行啊……

　於是李凡話風一轉，用真陽道的熾然如炎陽的元神擴散出去，一邊檢查著周圍眾人的精神狀態，一邊試著給這群嚇壞的廢物們打雞血。

　“前頭說的這些，是我墨山秉持的‘道義’。如果你們聽了也能心有所感，能如此行事的話，是最好不過的，但我倒也不會這樣強製要求你們的。

　畢竟心懷義勇，可以為了世間的公道正義站出來，挑戰暴權的義士，本來就是極少數。

　如果人人可以舍身取義，墨山也不會衰弱至此，屢次瀕臨滅門了吧。

　所以我就不和你們講‘公義’了，我只和你們講‘私義’。

　‘私義’不是指‘私利’，我不是要你們貪圖那些小恩小惠，爭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是要你們至少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至少得敢於站出來抗爭！

　不要再做縮頭的烏龜！更不要做待宰的羔羊！

　你守疆戍邊，南宮家卻克扣你們的錢糧軍餉！憑什麽要忍著！

　你交糧納稅，當官的卻霸佔你們的田地女人！憑什麽要忍著！

　你艱難求生，妖魔鬼怪卻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憑什麽要忍著！

　被人打了就打回去！被人搶了就搶回來！

　不能十倍奉還，你也得還嘴咬一塊肉下來，讓他知道你的痛啊！

　這世道是沒有法制！不講道義的！弱肉強食就是天經地義的！

　你以為忍氣吞聲有用嗎！沒有用的！

　弱者流的血越多，只會把聞到血味的豺狼，吸引過來啊！

　我墨山為了仗義，為了救助你們這樣的弱者，已經滿門都快死絕了！

　聽見了嗎！死絕了！這世上已經沒有那麽多義士，來保護你們了！

　所以現在我就做的絕一點！直接把墨山的道義秘法盡皆傳給你們！

　我也不要你們到處替別人伸張正義，但至少現在你自己的正義，你自己可以伸張了吧！

　現在也只有你自己，才能保護自己了！

　聽我說！任何時候！都不要屈服！任何魔道！都不要害怕！

　無論是三大派！還是外域的妖魔鬼怪都一樣！

　一死而已，有什麽好怕的！人死嗶朝天！不死萬萬年！

　都給老子雄起一點！不要怕！”

　李凡也不知道自己講這一番話有沒有用，不過配合他元神一波一波得衝擊，簡直和元神法群體洗腦一樣，看起來好像有不少人恢復過來了。

　看來不止每天得做廣播體操，雞湯還得多喂喂，思想教育也得繼續啊。

　總之這樣先和一群門外漢講了大半天，喊得嗓子都啞了，李凡便留點時間給其他人休息，轉頭到船艙裡找阿莎。

　“阿傻咳咳莎啊，怎麽樣，北辰劍宗的劍經劍訣你學會多少了?遁身之法你應該會了吧?來，遁一個我看看。”

　陳阿莎就沉默了一會兒，拿著李凡特意替她製作的傳功玉簡，“師兄，這《北辰劍宗秘傳功法大套餐》，你早上才給我的……”

　“是啊，我在外頭折騰大半天了耶，你這裡看了幾遍了?”

　陳阿莎深吸一口氣，“阿莎愚鈍，辜負您的期待，一遍都沒看完……而且這《玄冥冰河遁形》太過高深，我一點都看不懂……”

　李凡撓撓頭，“呃，好吧，阿莎你不用心急，這樣好了，你先修煉禦劍之法，有劍丸護身，劍遁躲劫也是一樣的。”

　陳阿莎一陣猶豫，然後說道，“多謝師兄的好意，但我修煉分身，蠱蟲也需要用神識控制，沒有多余的精力來操控劍丸了。那枚劍丸根本就不認主……”

　李凡有點頭大了，“……唉，沒，沒事，你就按照自己的節奏，步步修煉吧，夯實基礎，不用急於求成。對了，那幾把劍呢?你覺得哪一把順手?”

　“我，我覺得好像沒啥區別啊，試用下來，還是原先一直用的趁手啊……”

　李凡忍不住捂住臉，完蛋完蛋，這下真的完蛋了。

　說真的，阿莎要是平常不怎用功，那看不出來也就罷了，但她偏偏都那麽努力，那麽勤奮得練劍了，手都起繭子了，卻居然依舊瞧不出來，那只能說，她是真的沒有天賦劍心了。

　玄天鑄的五劍，李凡自己當然是一一瞧過的，那分明是針對玄天劍法的起落，出手，紛擊，閃電，顧應五式，針對不同劍路針對設計，劍刃的薄厚，重心，位置，都經過細心的打造，各不相同的。

　顯然，玄天也是知道自己的劍法路數太難，要阿莎和李凡一樣全部精通不現實，但至少她煉劍兩三年，若能對其中一式的劍招有所心得，那麽配合專門打造的寶劍，也能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她的劍術了。

　可偏偏陳阿莎煉劍也好些年了，真的就是楞看不出來，那麽顯然，這幾年她確實只是在死板得模仿，重複李凡交給她的劍招，並沒有‘悟’到這一招為什麽這麽使，應該怎麽使，什麽樣的劍好使。

　連這最基礎的劍心悟性都沒有，是不配做劍宗的弟子的。

　大概從李凡失望的神色，察覺到自己是個廢物，陳阿莎也有點情緒低落，“讓師兄失望了。”

　李凡立刻知道壞了，忙不迭安慰，“別，別在意別在意！阿莎你的醫學毒功都很不錯的，對自己要有信心……”

　唉，沒辦法啊，玄天這貨和他呆久了，就以為這世上誰都和他一樣，這麽急火火得傳功送寶。這下好了，本來沒啥事的，玩蟲子就玩蟲子唄，非要看不起蠱真人要做劍仙，這下好了，反倒是打擊阿莎的信心了。

　還有其他人也是，就算李凡已經想方設法得簡化墨山體操法，甚至都用罡拳來做模板了，但到底有多少人能習得真傳，只怕也是不容樂觀。

　要是連金丹境界的修士，都沒辦法領悟太素之道，那築基的，煉炁的，還有那些乾脆連炁感都沒有的凡人，豈不是真的只能等死了麽?

　這世上，要是有提高悟性的辦法就好了……

　‘有啊，可以把他們收為使徒，加裝智能輔助系統，就可以獲得算力輔助了。’

　‘當然，不是做我們心情系統的使徒，而是你的使徒。’

　咦?系統你們又不做魚啦?這回又要整點什麽新花樣?

　‘簡單的說，我們已經黑入墨竹山的巨大外星人主機庫，獲得那些天外仙的飛船和城市控制系統了，現在就用外星人飛船的通訊和你通話呢。’

　‘如果你願意，現在我們可以把外星人的主機重寫，改裝成數據庫，安裝一個獨立的智能系統。雖然是比較初級的系統，只能提供一點算力的加成，還需要到天外仙這邊做手術植入芯片。’

　‘但你就是這個系統的管理員，可以把本地的土著收編為自己的使徒，搞點神神叨叨的把戲，發布任務給他們完成，獎勵知識之類的。’

　‘或者你也可以做得絕一點，通過後台控制修改使徒的記憶，抹殺使徒的元神，控制使徒的身體之類的，差不多就類似血神子那種操作。’

　‘不過事先聲明，這種違法犯罪系統的行徑，我們這些合法系統是不會做的哈，你要想有類似的功能，就自己用血嬰魔偶重新編程吧。’

　臥槽……所以他現在用的心情系統，是不是也可以被後台控制?

　‘那當然了，無法入侵的系統是不存在的好嗎！不過我們是誠心拉你入夥的，你不用擔心我們，有空杞人憂天的話，還是擔心其他人吧。’

　哦……嗯?其他人是什麽意思?其他系統行動了?

　‘不是，我們剛才鏈接的時候發現不大對勁，就給你做了個系統檢查，看日志你最近經常擦除記憶，重寫控制權是不是。 所以我們特地來提醒你的，不要亂搞了。’

　‘當初給你搶身體轉世的時候，還有幾個‘競爭者’呢，用這個世界的話，就是兵解來的，本來他們都給我們一並處理掉了，但最近不知道是你接觸了什麽東西，還是因為自己在那瞎整，把我們設置的防火牆解除了，現在他們好像醒過來，又好像還沒醒過來，總之變成‘病毒’之類的玩意了。’

　臥槽！病毒！還他們！?還‘們’??他們是誰啊！！

　‘這誰知道，我們又不認識本地的土著。可惜你的鑰匙被那邊拿走了，我們也不敢亂駭進來，免得沾到髒東西，就沒法幫你更新殺毒軟件了。’

　‘所以先這樣吧，你自己小心點吧，啥也不會就別亂刪c盤了懂唄。’

　臥，喂——！！！他的鑰匙被那邊拿走了又是幾個意思啊！

　臥槽啊！！這破系統這時候還在添亂！真是坑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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