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第五百零七章信陵公
正在舊王京貧民窟中遊蕩的李凡心有所感,掐指一算。
咦?秦九那小子,修行速度還真不慢啊,這就結丹了?就算天時相助似乎也太快了吧?不愧是老子看中的人。
本來還擔心不在旁邊照看著能不能行,現在看來區區山賊的新人任務還是很簡單的麽,這充分說明他的教育方針正確,比某玄天流高得不知道哪裡去了啊。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那不用操心這小子了,放他一個人歷練結緣,積累些江湖經驗,到時候再找幾個元嬰境的給他過殺劫好了。
然後李凡又算了算月魄那邊……恩,好像還卡進度呢,這應該是真的深入北邙山地宮了啊。
那北邙山就在舊王京以北,坐北朝南的那個北帝座,仙宮明面上的帝王陵寢。
包括仙尊在內,歷朝歷代的仙帝都葬於此地,陪葬的天才地寶,神兵利刃更是數之不盡,因此自古以來都被賊惦記著,歷朝歷代仙宮都嚴加防范,重兵護陵。駐扎在此地的是北軍禁衛精銳,和紫薇垣兩宮衛尉及羽林衛一起,歸屬衛將軍管轄。
而且除了山外駐扎的北軍大營,由於仙宮和玄門因為修行之法不一樣,仙宮的外丹法提升境界只有續命的功效,沒有劫數可渡,命數也有限,另外由於元神之法也差了一些,不能長久維持真靈神識的,歷代仙宮的隱藏戰力底牌,那些個靈官啊柱國將軍啊武神啊太監老祖,門閥家主什麽的,基本上過了巔峰期,到了一定年歲之後,就逐漸神光暗澹,思維緩慢,天人五衰,不能處理朝政了。
因此這些老一輩的仙宮高手,倒也不會像老玄門那樣霸佔宗門資源成為包袱,除了鬥爭失敗抄家流放的,大部分都會默認退休,到北邙山守陵養老。因此雖然戰鬥力不及當年了,但日積月累的,北邙山中也是臥虎藏龍,猛人無數,不糾結起九大玄門級別的主力,還真不好正面硬取。
那些老玄門麽,也是道貌岸然的,劫數不到,也不好意思當面打上去刨人家的墳,隻敢偷偷摸摸潛入考古,或者趁火打劫欺負欺負個別門閥罷了。
因此被重重山陣,地宮秘陵的禁製所阻擋,李凡也不能確定月魄現在的情況,他給月魄的劍童分身,說是分身,但其實用北辰劍宗的劍童之法煉出來的,就是劍鞘,連神庭都專門秘法打散重塑,做成劍宮給飛劍養鋒,簡直是劍靈專用人肉機甲。天知道某玄天得了什麽大機緣,才能暴走反殺上代本山劍宗的。
不管怎麽樣,月魄自己是化神的劍君了,還有劍童法身使用,不一定偷得著什麽好東西,但逃總能逃出來的,大不了真出了事,他再打扮成魔教護法去北邙山縱火救人就是了。
總之,李凡現在先在三垣忙活自己的新業務。
太傅那邊的反應還是很快的,李凡開口要個小小的包工頭,一句話的事自然沒啥推脫,當即一紙敕書發過來封他做司空曹掾,賜給銅印黃綬,月領食祿四百石。
雖然就是個四百石的小官,不過這可是司空諸曹中,負責土木工程及徒役的將作掾,就他那個銅印往敕令上一蓋,可都是動輒幾萬幾十萬貫的大生意。
諸如門閥子弟不想服徭役,花錢找人代役那都不是個事,就比如前兩天魔教在京中縱火,燒毀了三十幾座城坊,是不是要重建重修?誰來建,誰來修,就是一句話的事,那拿上一成兩成的回扣,還不是小意思。
要是玩得再嗨一點,可以自己找商行投暗標,一口先吃七成,剩下三成給別人分,自己那份就抽一成出來五六七八轉外包出去,
其余的都進自己口袋,都是些段位很低的玩法啦。當然了,這種差使背後沒人,手底下沒實力是吃不下來的,三垣的門閥那麽多,大家都是皇親國戚關內侯,誰怕誰啊是不是,所以一般情況下土木工程這種事情是要各家聚在一起喝個茶,聽個曲,吃個飯才能把分成確定下來的。
不過李凡現在是都亭侯了,還是太傅屬意拉攏的強藩使者,更何況這次魔教確實燒殺了不少人,毀了不少地方,好幾個坊幾乎被夷為平地,要重建三垣安置災民確實還挺費工夫的,不是那種可以輕輕松松賺錢的活,何況他到底秀過肌肉了,於是值此司空屍骨未寒之際,各閥也紛紛表示給禺侯這個面子,這次的工程大家不插手了,您輕便。
李凡也表示謝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本侯初入三垣,還有好多地方需要和諸位家主請教的,為表敬意我只派墨竹山的機關工師來做城市規劃,拿一成辛苦費,剩下的就均分給大家,還請各位閥主出力相助,都派些人手來出力,大家多少都分點湯,不要厚此薄彼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家多雇傭些無家可歸的民眾,以工代賑,也是為了維護三垣的治安,減輕國庫的負擔,早日恢復王京的盛世,挽回朝廷的顏面啊。
於是一群侯啊郎的一聽人人有份,紛紛誇讚禺侯心系朝廷,真是大大的忠臣啊!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既然大家達成了君子協議,李凡就開始安排墨竹山那邊,派些機關工師打著使團的名義過來提供技術指導,考慮到雙方的技術差距,李凡現在就親自和門閥商社派來的工頭們接觸,教導他們墨山的工程技術標準,順帶普及墨山之法。
你別說,中原真是臥虎藏龍之地,連三垣的工匠都聽過天工和巨子的大名,說起來好多人祖上也是某某巨子某某天工的門徒,而在見識到天工峰系統機關道的厲害後,也表示雖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於是紛紛自願和巨子簽了協議,加入天外仙組織,學習異世界的先進生產力。
門閥的侯啊郎的倒也不是沒注意到李凡在借著工程項目摻雜私貨,不過老實說,他們雖然精於六韜,卻缺乏理工科相關基礎,也看不懂那些複雜的方程算式,但機關製作的花鳥魚蟲,飛船火車,義骸人偶什麽的,已經是近來中原最流行的南蠻商品了。而且由於墨竹山和三垣中間有衡山阻隔,貨運並不方便,價格甚高,屬於奇貨可居相互攀比的玩具。
想不到這個禺侯居然沒有一點商業頭腦,直接把這些商業機密工程秘術拿出來教人,侯郎們個個笑得合不攏嘴,紛紛派出家裡的工匠混入隊伍裡,參加禺侯的機關公開課,偷學墨竹山秘笈。
總之大家各取所需,也是一種雙贏呢。
就這樣李凡在三垣又住了七天,在那些個太傅啊,衛將軍啊,中書郎啊,尚書郎各個縮在府邸軍營裡避災躲劫的時候,李凡四處奔走,打著太傅的旗號,挪用朝廷的資金和張閥送給他的金銀墊付款,借用門閥派來的人手施工隊伍,把災民統統算作徭役‘民工’,組織施工隊先為災民建造了暫時居住的工地營壘,提供了基礎的生活物資保障,預支了一部分工錢和藥費,緊急救治了火災的傷者,算是用了些手段,但好歹暫時把魔教襲擊的余波給擺平了,城內外大部分流離失所的災民都被暫時安置下來了。
雖然李凡也知道這麽做挺徒勞的,不過能幫就幫一把吧,要等朝廷裡那些大老爺想起來撥款救災,可等到天荒地老去吧。畢竟遇到天災人禍這種事,仙宮的對策頂多也就是開倉放糧,但現在米價這麽高,做軍資都嫌不夠,震州已經在易子而食了,誰還放給你呢?大不了你造反唄,宿衛軍的老爺們正缺人頭賺軍功呢。
大概生在天子腳下的人也更懂事,災民們也挺配合的,也沒人吵鬧著對窩棚不滿,更沒人吵鬧著吃不飽,或者多幾算工錢,偶然遇到李凡過來幫看病,就默默得跪下來磕個頭,然後一言不發得目送他遠去罷了。
可惜這樣短暫的寧靜持續到第七天夜裡,又出事了。
天上戰艦雲集,地上戰馬奔馳,全副武裝的精卒扛刀持弩,封鎖三垣。
李凡正在城外災民的窩棚裡講課,見狀也出來查看情況。
好在這次應該不是針對他們來的,雖然有一營的軍隊調集過來,但主要是難民營這邊人比較多,肯定得派兵看著防備他們趁機作亂,主要的軍隊都調集到別處去了。
“拜見禺侯。”
前來看守難民營的校尉官左見李凡飛上戰艦,也沒人拿弓箭那些玩意對著他,乾脆利落一齊下拜。
“這又搞什麽事?”
既然如此李凡也不難為這些受人差使的,就隨手塞了一把金銖,過來打聽一下情況。這幾天他都忙著難民營這邊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朝堂上又有什麽變化。現在三垣局勢混亂,又是太傅過劫的時候,天機難測啊。
“回侯爺的話,標下聽說,是前幾日有賊人火燒京畿,司隸校尉查到是信陵郡公勾結魔教作亂,廷尉已經調集左右監人馬去捉拿了。”
哦吼,司隸校尉不就是那個鍾慧麽,而且連個禁衛的校尉都知道這麽清楚,豈不是板上釘釘,通傳全軍了?那宗室那邊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的?
這麽大一口鍋栽到頭上,太傅又是那種老謀深算,算無遺策的,那北宮無忌不是完蛋了啊。
李凡掐指一算,感覺這位朋友生機渺茫了。
估計這一次北宮宗室要被借機血洗了。太傅真的是順勢而為麽?還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先下手為強,用織造司納投名狀,獻祭司空祭旗,把宗室一波清剿呢?好陰險啊,這種沒人性外加不要臉的神算子要怎麽搞哦……
李凡掐著手指一陣算,可哪怕有系統輔助,依然覺得自時天機混淆,雖然是月明星稀,卻如濃霧遮頂,什麽也看不清。大概這個時候,京畿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和他一樣緊縮眉頭掐手指吧。
現在他真發現了,以前二百五愣頭青的時候,做事還挺乾脆,現在能算計因果窺測天機了,反而入了居中,顧慮甚多猶猶豫豫的。
唉,想想或許還是玄天說的對,對付這種老奸巨猾之輩,和他換算個屁咧,一劍砍了才最他媽利落,或者說正因為路都給人家算進了,快刀斬亂麻掀桌子,已經是唯一的最優解了。
不過行刺太傅麽……
李凡自己估摸著,其實以他現在的本事,太煞劍虹未嘗不能破防刺傷太傅,再加上太煞星核,說不定真有機會,但問題是自己始終算不到太傅的所在,仔細想想,來京畿這麽久了,居然連太傅和衛將軍的面都沒見著,莫非他們也在防備著自己冷不丁得突然抽風,一劍砍過去破局麽?那還真是有夠小心啊……
李凡自己知道,他突然翻臉去砍太傅的幾率,其實在諸多劫難中算是比較小的了。畢竟若沒有太傅在三垣主持大局,製衡雲台峰各方玄門勢力的話,就這些老玄門老魔教的下限,天下太平之日更遙遙無期了。
而現在墨竹山的綜合實力,還遠沒有到可以讓李凡不冒著毀滅世界的風險,就輕松統一天下的地步,現在也只能在一邊是天下亂世,一邊是世界毀滅的鋼絲上,走一步算一步。
至於北宮無忌這位朋友麽,李凡也只能說一聲抱歉,有機會幫你轉世了。
於是李凡就心情複雜得在難民營守衛一宿,防備又有什麽魔教的四處殺人放火扔炸彈,伺機擾亂秩序趁火打劫的。
不過還好,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雖然肯定有一些小規模的廝殺鬥劍,但並沒有上升到在京畿布陣鬥法的地步。
於是到了天明,看局勢似乎緩和,但京畿還沒收兵解除警戒,李凡也不想四處行動惹人注意,就元神出竅到雲台峰廣場上,和玄門遊手好閑的算子們一起蹲著吃瓜,很快就接連收到三垣群眾透露的一個個驚天內幕。
“信陵公已經逃出三垣地界了!”
“怎麽可能!就算混出王京,但他怎麽出關的?”
“聽說他手持虎符,在仙宮大陣暢行無阻,又有心腹高手護衛,從西宿昴衛出關,守關參將根本不敢阻攔!”
“什麽!虎符!虎符不是一半在太傅手中麽!還有一半……嘶……難道是紫薇垣……”
“誰知道呢,早朝時紫薇垣才傳人說,發現虎符被人盜竊,呵呵,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太傅不即刻調兵去捉拿嗎?讓信陵公竊取虎符,舉兵造反可如何是好。”
“當今天下應該沒有誰傻到陪著一個宗室子弟發瘋了吧?就憑他那點親兵死士又能有什麽用?”
“逃跑?若三垣奪了他的公爵,除了他的宗籍,下了他的神榜,昭告天下捉賊,區區一個縣尉都可以逮住他解押進京吧。哼,宗室子弟現在只有這點見識了麽。”
“不過若是從昴衛出關,那似乎是逃去兌國方向了……莫非是想從河西偷渡,逃去神教?”
“不會吧,宗室也敢去投神教?皮癢嗎?”
“話說起來,神教現在怎麽樣了?”
“緊急軍情!神教入關了!神教大軍已經突入黑山關口,打破泉洲城了!”
“神馬!
怎——麽可能!昨天神教的前鋒不還在沙洲嗎!茫茫沙海,四郡之地,千裡之遙!插了翅膀飛過來的啊!瓜洲和玉門的守軍是在乾屁吃啊!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戰而降了嗎!”
“嘶——果然是計劃好的嗎!可惡!信陵公堂堂宗室一等郡公,仙帝嫡裔,居然也勾結魔教入寇!”
“出大事了!太微殿大朝會!太傅表奏信陵郡公為征西將軍,命他統管河西四大都護府,抵抗魔教入侵!紫薇垣已經準奏了!”
“啊這……仙宮到底在搞什麽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