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行,搭配在一起,得感謝越國夫人的教誨。”趙德芳找出一對高腳杯,“這個送給開平公,再選三個,送給我那個不成器的舅公。再拿兩個,給賀家。”
而後隨手拿起兩個塞給呼延讚:“你生性不算焦躁,但我觀你經常貪功冒進,你拿著此物,遇到戰爭的時候,多看看這些易碎的物品,謹記著急則容易為人所圖,多為國殺敵。”
呼延讚大驚。
“拿著吧,我留著也沒什麽用,將來若……還能當個友情的見證,是不是?”趙德芳發誓他沒有夾帶私活。
可呼延讚不能不腦補出一些畫外音。
四皇子實在太不容易了,就如同這琉璃盞一樣。
我當守護之!
“四叔那邊送什麽去?”趙德芳有點頭疼。
趙廷美喜歡文學,他總不能過段時間送他一本《赤腳醫生手冊》啊。
昨晚見到趙廷美的夫人似乎是一個溫婉賢良的女人,對美食也不是太在意,想必也是個喜歡書籍的女人。
那就得投其所好。
“送越國夫人禮物,沒送三叔禮物;四叔那邊當然也得送四嬸娘禮物,不送四叔禮物,正好,這個煙灰……筆洗不錯,搭配一對高腳杯,也算聊表我後輩小子的一番心意。”趙德芳叮囑,“秦大官,你幫我寫一個《使用守則》,一是提醒這些琉璃盞易碎須要輕拿輕放,再者就是用法,飲水的是飲水的,洗筆的是洗筆的,不可混淆了。”
那麽給秦翰送什麽?
送什麽都不如送他親近之意就好了。
“秦大官常在宮中,我便不送你好處了,往後若閑暇,你可常來景福殿,這一些經濟作物一旦存量頗多,我朝大軍的口糧問題也可從此解決,你幫我照顧這些。”趙德芳送出最大的親近。
秦翰當即拜服:“必不負四皇子重托!”
於是洗過臉收拾好頭髮,趙德芳袖子裡揣上兒童杯,又提了一點水果,再帶了兩個口碑,一個透明無暇,一個天藍可愛,一時往已經搬進去長春宮的費貴妃處來。
趙德芳自然不知道,此時的長春宮,後來在宋徽宗那個文藝二逼青年手裡變成了艮嶽的一部分。
不過如今的長春宮還只是一個很狹小的宮殿,位於大內西南角,東邊就是皇后居住的坤寧宮,西邊靠近觀文殿等皇家圖書館,是個很不錯的宮殿。
費妃既受了敕封,便只要等誥命便可,如今已可以住進長春宮了,原本伺候她的宮女正在打掃衛生,見趙德芳過來,忙往進通報,不片刻,只聽一陣笑呵呵的聲音,小曦曦先從正殿裡出來,小短腿一蹦一跳的,過門檻兒還要宮女抱著,遠遠看到趙德芳,一雙小手手揮舞著,奶聲奶氣地叫著:“二哥哥,人家在這裡呀,說好一會要去看你呢。”
趙德芳加快腳步,竄上台階接過來妹妹,抱著先親了親小不點兒的頭髮,笑呵呵說道:“等不及曦曦去看哥哥啦,就先過來了。呲了嗎?”
“嗯,有呲過,二哥哥還要打針嘛?”曦曦悄悄說,“爹爹很早很早的,就來了,都看過,都看過人家,說好晌午要過來。”
然後才問道:“二哥哥呲了嗎?”
“木,不知道呲啥。”趙德芳一隻手抱著小家夥兒,一隻手拿出卡通杯,晃了兩下笑呵呵道,“好看嗎?”
“給人家的嘛?”小家夥連忙雙手抱過來,因為不知道怎麽用,還拿倒了,嘟著小嘴兒咕咕噥噥,自己跟自己說話,
說的生氣了,小嘴巴嘟的就更高了,氣呼呼地,卻緊緊抱著水杯,說什麽也不松手,還說呢,“好笨的,人家好笨的,還要二哥哥教,不教都不會,都不會。” 明白!
“本來應該昨天就給曦曦的,可是事情太多了,又沒有準備好,”趙德芳笑道,“走,一會兒就教曦曦怎麽使用,這個是裝好吃的,裝熱水,口渴的時候喝的。”
費妃站在門檻外,她始終注意著自己的身份。
皇嫡子來了,她作為貴妃自可以在殿內等,但她可不想給這位忽然成長如大人的皇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趙德芳抱著曦曦很嚴肅地見禮,且是以家禮。
費妃一愣,只聽趙德芳說道:“娘娘請見諒,此前不懂事,如今已知錯矣。”
這……
若按照規矩,趙德芳該叫貴妃姨娘。
甚至都可以隻叫一聲費貴妃便可。
“這怎麽可以,我,我這……”費妃不知該用什麽禮數回答。
趙德芳笑道:“長者便是長者,啊,這裡有兩個琉璃盞,德芳瞧著最漂亮,與他們的不甚相同,娘娘請笑納。”
費妃隻好遜謝:“那,那就受之有愧了。 ”
進了殿,裡頭還在灑掃,趙德芳陪著坐了片刻,就曦曦最喜歡的水杯討論了半天用法,又就大宋皇帝·趙·猛爹·匡胤吃酒太多不鍛煉的問題交流了一番牢騷,眼看著天色不早,趙德芳親親吃了水果睡著的曦曦的臉蛋兒,起身道:“說好要給大姑姑送禮,若去的晚了只怕她打上門來。娘娘且歇息,孩兒早去早回。”
費妃道:“且吃過再去。”
“不不不,還要給三叔四叔送禮,我若吃過飯再去,豈不便宜了他們一頓麽,我去他們家吃飯。”趙德芳擺手,三蹦兩跳出了門,溜溜達達順著道路便往宮外去了。
費妃啞然失笑,拿著兩個口碑看了又看,心中既驚奇又喜愛,目光在曦曦的水杯上一看,多少有一些羨慕。
那才是好寶貝!
不僅僅是好看和實用,更是將來的地位的象征。
太祖賜宮殿,趙德芳若能繼承大寶,這舉世無雙的兩個水杯的主人,那也將會是他的時代世上最有地位的女子,如今看來也唯有小曦曦和高婉靈有這個資格了。
趙德芳一路出宮,秦翰沒跟著,他還得把那個禁足的院子裡所有東西都搬到景福宮去,更得等候聖旨,將那副軀體送到某個宮殿裡去。
太祖很仗義,既要敕封那個軀體,自要先擺柩於某宮殿,待有司昭告,而後下達文書命沿途照應,才可將棺槨送到渭州。
如今,小朝會就在討論這些問題,秦翰聽回來取茶水的宮人說,朝臣們沒有太激烈反對的。
但晉王卻沒有上朝,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