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看著韓春風,一臉白淨,又這麽年輕,不由得搖搖頭。
覺得不靠譜。
白老師向海吉教育局抱怨過,說湧泉村就一位老師,根本教不過來,這樣會耽誤孩子們的功課。
縣教育局呢,也說過會盡快給安排老師過來,可他沒想到會安排來了這麽一個小年輕,越看越覺得不靠譜。
白老師:“我年齡比你大很多,姑且就叫你小韓吧。來了有一天了,對這邊環境基本有了解,你認為自己能吃這份苦嗎?”
白老師的套路有點不太一樣,把醜話都說到了前頭。
韓春風:“我知道的。”
白老師:“你知道嗎,我的工資已經接近半年沒發過了,可能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下來,這一點你能接受?”
韓春風點了點頭,他又不為了那幾塊錢。
錢他已經賺夠了,現在就想做點有意義的事。
白老師:“那就沒啥好說的了,你先回村長家吧,等等一個月開學後再來。”
即便是這樣,白老師對韓春風的態度還是有些冷淡。
沒聊多久,大概半小時的樣子韓春風就離開了白老師家。
第二天,白老師坐著公交車準備去海吉縣,看上去好像有著挺重要的事。
到了縣教育局直接就去找局裡的領導。
局領導也是認識白老師的,畢竟像湧泉村這樣只有一位老師的情況還是較少的,再怎麽樣也有著兩三位。
局領導:“老白,你今天怎麽又過來了?”
用了個又字,看來白老師在之前就已經過來過好些次了。
“領導,我這工資都拖了快半年了,還不能結嗎,我倒是沒什麽,這不是還有個女兒呢,現在就等你下鍋了,總不能一直找老鄉借糧吧。”
白老師已經在村長家借了不少糧食了。
他要教書所以農事上就會耽擱些,自然收成就不好了。
局領導:“老白,不僅是你,咱們教育局好些的薪水都還沒發。當然不會欠你的,實在是目前比較困難,這樣我破例先給你兩月的薪水,等到以後不那麽拮據了,我再把其他的再給你補上。”
會哭會抱怨的孩子有奶吃,這不一來哭窮立馬就拿到了兩月工資。
“領導,我還有一件事也得跟你說說。”
局領導:“說吧,啥事。”
白老師:“就是咱們湧泉村小學的師資力量太弱了,您看看要不要再分配一兩個教師過來。”
領導:“不是分配了嗎,韓老師,他還沒有去你們湧泉村?”
領導帶著疑問,這都一天了,按理說早就該到了,他們應該認識了的。
白老師:“韓老師那小夥子不行,京城人,白淨,一看就是沒吃過虧的。再加上又是大學生,這怎麽搞。”
在白老師的眼裡,韓春風就是過來體驗生活鍍鍍金的,以後好再回京城。
有了來西北支教的經驗,他那個履歷檔案上也就會更有優勢了。
至少現在的白老師是這麽認為的。
白老師:“您看看,這兩年間差不多得有三四個老師來過咱們湧泉村了,都是那種年輕大小夥城市裡來的,可是有哪一個堅持教書超過了半年。領導你不能啥人都往我這兒塞吧。像這種大學生,你還不如給我一個有教學經驗能吃苦的小學畢業的。”
領導:“白老師,湧泉村的情況你也知道窮山惡水,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老師願意過去。小韓呢,他是自願去你們湧泉村的,以小韓的文憑我還想留他在縣教育局做事呢,可人家沒答應。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老師呢,就韓老師一個,沒得換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白老師有些喪氣的離開了教育局,只能期盼著韓春風能稍微靠譜些,能多待點日子吧,別像之前的那兩個支教老師一樣,兩個月沒到就全都走了。
得了兩月工資的白老師在縣裡置辦了些食物東西就回去了。
等他回到學校的時候發現,幾十號村民都在蓋房子,積極性很高。
當他看到韓春風一個人扛著三根木頭的時候也嚇到了,“這麽大的力氣。”
憑借著這一點他猜測著韓春風應該是個能吃苦的人。
村長:“韓老師,您歇一歇,這種事那還能讓你來乾呢。就是條件有些簡陋,我們給你建個木房子,應該半個月的樣子就能完工了。”
村長也沒想到韓老師看著挺瘦弱的,這乾起活來一點都不含糊。這一點倒是比白老師強了很多。
韓春風:“那不行,我也得出一把力,畢竟你們是在為我建房子。我還想給你們工錢呢。”
村長:“這話怎麽說的,韓老師,你願意過來教書,我們大家就很感激你了,哪還能拿你的錢。像這樣的話以後說都不要再說了。”
建房子的這塊地離學校很近,也算是學校的財產。
韓春風選在這裡有一個重要原因。
他通過透視發現,這裡離地下七八米的樣子就有地下水,等房子建好後就能鑿一口井出來。
在這西北,別的還好說,就是這個水資源嚴重不足。
在這兒的人,別說一天洗一次澡了,就是一周都很難洗上一次,大多數的要上月才洗個澡。
平時也只是用毛巾沾水把身上擦一擦。
別的都行,就這點缺水, 韓春風有些受不了,這不選了個地方,等鑿井出水後他就能大肆的用了,好好的把身上的風沙風塵洗一洗。
村長:“大有,別偷懶,別忘了你家水旺也讀小學了,到時候也是在韓老師手下讀書的。你得把這事當作自己家事一樣去做。”
“喊水哥,我這不是就歇了一會兒,你放心我都曉得的。”
李大有,湧泉村村民,他的兒子叫水旺。
馬村長全名叫馬喊水。
馬喊水在村裡的威望很高,所有人都比較尊敬他。
李大有:“幹了一天活累死了,但總算把這地基給打了起來。韓老師你可得記住我啊,還有別的什麽事你都能叫我我一定過來幫忙。”
看了看韓春風,“韓老師,你這也幹了一天怎麽還是那麽白淨呢,身上汗都沒怎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