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準備的車?”
處理完羊脂玉牌之中的妖氣,楚煥反手就打了一個繩結,把那隻妖氣化形的黑貓給捆了起來。
隨即帶著楚翩翩走出大門。
本來還以為徐巧巧這幾次三番的過來興師問罪,怎麽也該有點氣性才對,沒想到一走出門就看到那丫頭拿著一把零錢在門口攔了一輛摩的。
還好這附近也算是高檔社區,徐巧巧攔了幾次愣是沒攔到,最後還是楚煥把院子裡楚翩翩爸媽的那一輛大眾帕薩特搗騰了一下,讓徐巧巧開走了。
開著車上了城際高架橋,徐巧巧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楚煥,免不得酸一句,“你家條件還挺好的。”
“你也不差,你不是修道的嗎?怎麽還學會考駕照了?”楚煥隨手打開車窗,一邊用衣領幫楚翩翩擋著風。
“師傅讓我學的,他的應酬很多,我很小就會開車了。”看著前面的車流,徐巧巧說道。
楚煥聞言挑了挑眉頭,忍不住戲謔道,“應酬多?果然什麽年月都少不了王八充大象的玩意兒。”
“賺錢嘛,不寒磣。”沒想到徐巧巧還為李四通辯解一句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看你這調兒郎當的樣子就是沒窮過,你不會懂的。”
楚煥對此,只是一笑了之。
當年背井離鄉,坐著牛車一入道門,其中浮沉俗事,現在想來仍舊是記憶猶新。
這凡俗瑣碎又豈有一帆風順,萬事如意的道理?
車後座上,被困成一個黑粽包的黑貓一直冷冷的盯著楚煥,楚煥偶爾回頭看它一眼,隨口問道。
“李四通也算是有些本事,只不過心性太差,錙銖必較的人往往都活不長久。”
“誰跟你說我師傅錙銖必較了?”
“他若是心性好也不至於幾次三番的要我去他的山門尋仇。”
“這一次的事情又不是我師傅讓你去的。”
“不是李四通?那是誰叫我去乘風觀的?”
楚煥眉頭微微一皺,在海城的這幾天遇到的人其實也就屈指可數,他自問和這個乘風觀並不算熟。
偏偏徐巧巧說了這麽兩句,自己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裝作專心開車的樣子,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看著徐巧巧這裝模作樣的樣子,楚煥也沒那個心思去拆穿。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少就眼下接觸的人來看,還沒到需要他刨根問底的層面。
心念之間,楚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目光變得淡漠了幾分。
“這就是如今這天下群雄的全部了嗎?”
想到這裡,楚煥不由得打了一個呵欠,回頭彈指將困著那隻妖氣化形的黑貓的繩子彈斷,竟然直接將那隻黑貓放了出來。
那隻黑貓也奇怪,雖然已經沒了束縛,可是第一時間竟然沒想著逃,而是輕躍而起,直接跳到了楚翩翩的身上低頭聞了聞。
不用多說,顯然這隻妖氣化形的黑貓也意識到了楚翩翩身上的氣息和它有些關系。
這車後座上的動靜,楚煥不聲不響沒有任何反應,倒是徐巧巧不經意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正好見著那隻黑貓跳起來,差點一個急刹車直接撞在路墩子上,驚道。
“貓妖又跑出來了!”
“我說徐巧巧,你以後別去乘風觀了,乾脆就當個司機算了。修了快二十年道行,被這麽一個小玩意兒嚇得三魂無主,簡直可笑。”
楚煥輕飄飄的譏諷一句。
落在徐巧巧耳朵裡自然是讓這姑娘很不好受,當下氣得猛地拍了兩下方向盤上的喇叭,氣急道。
“你以為我想待在乘風觀嗎?!你以為我就樂意嗎?!”
“……”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只會說這些風涼話!你以為你是誰!”
“……”
說著說著,徐巧巧就眼淚汪汪起來。
楚煥沒被她語帶哭腔的話給感動分毫,反倒是覺得她按喇叭的聲音有些聒噪。
索性這姑娘似乎也知道分寸,眼淚汪汪的哭嚷了幾句便不聲不響的收了聲兒。
這一番動靜下來,讓楚煥免不得多看她兩眼。
或許是因為這一出小插曲的緣故,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過話,反倒是車後座上的黑貓時不時的跳來跳去,似乎是有些亢奮。
直到最後得意忘形,被楚煥一巴掌拍到了車窗玻璃上,這才算是老實了一會兒。
……
乘風觀在海城城郊,相較於東王廟的香火鼎盛,乘風觀的人群客流並不多。
一是因為這裡離海城市區大概有一百多公裡路程,地方有些偏遠。
再者是因為這裡以道觀修繕為由,從二十多年前就一直封閉山門,不允許遊客來訪,幾次三番下來漸漸也算是形成了一處難得的清淨地。
海城地勢平坦,周圍也沒有什麽雄奇的高山,整體是丘陵地貌,乘風觀在這一點上算是落了下乘,只能將道觀建在一處無名的小山上。
雖是無名,不過也循著尋仙問道的路數,一近天聽,直接將道觀建在了山頂上。
很多類似的道觀也都是這樣,盡可能的建在高處,遠離俗世紛擾,離那青雲九霄更近一步。
只不過這座無名小山的確是不大,再加上道觀修在了山頂上,可用的面積就更小了。
即便是後來延伸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整個乘風觀也只有前院新址和後山老宅兩個部分。
其中前院新址在半山腰的位置,總共有兩個大殿的樣式,前面的大殿主要是香客到訪參觀,後面的大殿則是弟子日常修行所在。
至於山頂上的舊址則要小很多,只有一個簡單的四合院樣式。
進門就是一個院子,正對面的客廳之中掛著一張老君相,上設香案,備有青香和長明燈,地上鋪著三個蒼青蒲團。
左右兩邊都是弟子廂房,能住的人也不是很多,大概也就是五六個人的樣子,現在全都歸於觀主所有。
日常起居,基本上都沒什麽外人會到老道觀去。
徐巧巧這一次帶著楚煥到訪的地方也不是別處,正好就是在半山腰上新修的乘風觀新址,而且這一次他們來,正好趕上了乘風觀的齋蘸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