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明月隨行,楚煥點了頭,一行人勉強算是達成一致。
孫興受了傷,雖是傷勢不重,但是他使用的探雲手是一門運氣聚勢的煉體功法,被楚煥封閉了脈門,氣力倒湧反衝傷了他的氣脈。
只能讓郭魁先帶著孫興回去。
楚煥自然也看得出郭魁借口離開,估計也是雙笙月姐妹暗中報了信,是要他回隆中府找幫手。
看得出,這幾個人對他完全談不上信任。
索性楚煥也沒想過要和他們有多少交集,乾脆就當做視而不見。
“這裡叫翠風苑。”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離陸景宅院隻隔了幾條街的一個小巷子。
“這裡是昔日陸遠父親陸景來皇城落腳的地方,當年陸南昭名聲在外,陸家幾兄弟都來了皇城借以運作漕運買賣。這裡算是陸景真正的宅子。”
雖說只是隔了幾條街,但是這翠風苑看起來就遠沒有先前的大宅子那麽氣派,一眼看去大都是老舊的四合院,基本上都沒什麽裝潢。
朽爛的木門上滿是蟲眼,偶爾還能在門口見到沒倒的痰盂。
“陸遠如果要逃的話,應該不會選擇這麽顯眼的地方才對。”
楚煥還沒開口,隨行的清月看了看巷子兩邊的老房子,說了一句。
瞧著那樣子,估計對這些老宅也看不起,不太願意黑燈瞎火的往裡走。
明月也知道自己妹妹這德行,權且當做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走上了一旁的台階,說著說著就要去查一遍。
楚煥心裡其實也同意清月的觀點,先前陸遠逃得這麽利索,完全不像是臨時起意的感覺。
如果不是有人綁走了陸遠一家三口,那麽這個陸遠很有可能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出。
先前陸家的後院廂房裡一定有什麽傳送禁製或者陣法圖引。
想到這裡,楚煥剛想借口回去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明月卻突然拔刀在前,只聽著“叮”的一聲,點點火星帶著一枚暗器直接釘在了一旁的門框上!
巨大的力道一震,直接炸開了一蓬木屑。
楚煥走在明月後面,迎面的木屑飛濺過來,全都被他的護身玄勁阻擋在外,反倒是讓跟在他後面的清月見了暗暗一驚。
“有埋伏!”
電光火石之間,明月反手倒握著無相刀,說是提醒一句,實際上自己卻縱身直接就衝進院子。
伴隨著幾聲叮叮當當的刀劍聲響,等到楚煥和清月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打得七七八八了。
“沒有身份標識。”
院子裡的人都穿著便裝,明月簡單查看了一番,轉過頭看著楚煥二人說道。
“看來有人比我們提前一步。”清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院子,不難想象先前這夥人一定是在尋找些什麽。
“沒想到陸遠還有其他仇家。”明月皺了皺眉頭,反手握緊長刀,一張好看的小臉兒愁得像是張舊抹布似的。
隆中府好些年都沒遇見過這麽大的事了,雖然趙雅只是帝國的公主,無論是地位影響還是實力上都無法和十三皇子相提並論。
但是皇族始終是皇族,更何況是在人來人往的西城商場,明目張膽的襲擊當今的雲珉公主。
無論背後是什麽緣由,只怕陸南昭在世都不一定能幫陸遠擺平這件事。
看著這兩姐妹愁雲慘淡的樣子,楚煥也沒好意思催著她們繼續帶自己去找陸遠。
畢竟眼下這情況看來,要找陸遠的人應該不只隆中府,至少還有在龍門集市之中出手的那些人,再加上還有楚煥。
現在勉強可以算得上三方勢力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清月左右看了看,
尤且不太服氣一般的挨個看了看被明月放倒的幾個殺手。“沒用的,他們都是服毒自盡的。”
明月習慣性的揮了揮手中的無相刀。
無相刀沒有開刃,再加上明月也不是新人,肯定是會注意留活口。
眼下這些人與其說是明月放倒的,倒不如說是自絕於此。
“現在怎麽辦?”清月聞言,一時也沒了主意。
陸遠一家在皇城之中的幾處宅院,說來隱秘,實際上也不是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如果暗處的人有心摻和一手,肯定那幾個宅子都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對陸遠感興趣。”明月皺了皺眉頭,將無相刀收了起來。
現在她也沒了主意。
正當此時,一直沒說話的楚煥卻突然開口道,“你們找陸遠是為了什麽?”
“我們找他當然是因為雲珉公主遇襲的事, 難不成還有其他的事?”明月被他這麽一問,一時還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楚先生,以你的實力,即便是在這人才濟濟的元陽城中都應該算是最上面的那一群人。你找陸遠又是為了什麽?”
“你是在質問我?”楚煥不答反問。
這話語之間,明月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楚煥面前。
兩人這針鋒相對之間,她昂起頭看著楚煥,說是人沒多大個,這脾氣倒是一點兒都不小。
一旁的清月見狀,生怕楚煥突然動手,急忙上前把明月拉著。
“姐姐,這件事我看還是得從長計議,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她一邊一說,一邊對著明月眨眼睛。
奈何明月剛才被楚煥嗆了一句,現在正在氣頭上,小臉兒鐵青,就是不走。
明月拽了她兩下,還真就是拉她不動。
這兩個姑娘正在院子裡鬧的時候,院子門口卻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老舊的大門被人推開,門外一個人影往裡面看了一眼,正好明月姐妹聞聲看去。
三人對視一眼,那人愣了一下,剛想開溜。
明月急忙大喊一聲,“別跑!”
……
元陽城郊外,小山丘。
北境一覽平川,少見山嶽連綿。
這裡算是觀賞皇城夜景少有的好地方。
山坡上,時值夏末,正好還見著些綠草林蔭。
一個人踉蹌跑到了山坡上,偶爾抬起頭的時候,卻見著那人赫然便是先前從陸家宅子裡逃出來的陸遠!
陸遠甩著一隻衣袖,踉踉蹌蹌的跑上了山坡。
山坡上一個人,早已經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