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許你走了嗎?”
話語之間,楚煥看也不看那個白須老者一眼,直接伸手就把躲在攤位下面的楚翩翩拽了出來,不由分說便把她拉了過去。
白須老者心下雖是震撼於楚煥身上的威勢,見著他在這踏雲閣之中強拉著一個小姑娘的手,還是下意識的皺眉質問道。
“小道友,你可莫要壞了規矩!”
“規矩?誰的規矩?”
“這踏雲閣的規矩,也是龍門的規矩!”
白須老者還沒吭聲,他身後的店面裡就走出一個俊朗的公子來。
那人一手持著一把白紙扇,面容俊男,雖然只是穿著一件平平無奇的白衣,細看之下那白衣之上紋飾盤龍飛鳳,明麗生光,顯然也不是凡品。
“青竹齋,項清風。”
“青竹齋?”楚煥嘀咕一句,抬起頭看了一眼店面門頭。
果然,在這白須老者身後還有一個四五進的門面,店面的牌頭雖然清高,實際上裡面的裝潢卻多是金玉珠寶,看起來富麗堂皇。
不知道楚翩翩這丫頭是不是真的這麽財迷,饒是已經被三尾青蘿亂了心智,迷迷糊糊的還是淨往這些有錢的地方鑽。
楚煥對這青竹齋沒什麽興趣,甚至連和項清風搭話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拉著楚翩翩就往外走。
不曾想那個項清風好像還挺有些正義凜然的意思,直接將手中的白紙扇一展一搭,輕喝一聲道。
“站住!放開這姑娘!”
“……”
看似輕巧的白紙扇落在楚煥的肩膀上,應聲便是“嘭”的一聲悶響,隱隱力道不小。
楚煥眉頭一皺,直接振臂抬手,勁道一起,竟然逼得項清風踉蹌後退半步,連臉色都變了幾分。
“你?!”
“少管閑事。”
一句話說完,楚煥直接拉著楚翩翩就往外走,這一次項清風倒是不敢攔了。
等到見著楚煥已經走遠,先前一直默不作聲的白須老者才恭敬道。
“少爺,剛才那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不錯,看他的身手,只怕最少都是知己境中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些日子以來,城中不斷出現實力強勁的高手,只怕與那件事情有關。”
“那件事情?”白須老者聞言,聲音低沉了幾分。
項清風看著門前人來人往,顯然也不打算在這裡多聊,漠然揮了揮扇子,“進來說,我還有事吩咐你。”
“小人明白。”白須老者低頭跟隨而去。
另外一邊,先前離開的楚煥和楚翩翩沒走兩步就停下了腳步。
楚翩翩被抓了個現形,自然不敢吭聲。
楚煥則是站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看著四周的人,心思飛轉。
先前在大刀門的鍛刀鋪前,應該屬於踏雲閣的第二層,來往的修士差不多也就是築基期上下的水平,一個個拿刀帶劍,什麽裝扮都有。
但是現在這附近的人大都是一襲長袍罩在身上,身上的氣息和表情神態和底下的幾層大不相同。
“這裡是……第六層?”
楚煥歪著頭看了一眼塔頂,稍微估算了一下樓層。
踏雲閣雖是巨大,但是到了五層以上的空間其實就已經很小了,如今畢竟不比千年之前靈氣充裕的時代。
介子須彌,方寸之間都有乾坤。
現在的踏雲閣就是一座雄偉的樓閣而已,即便是有所謂的界限也只是簡單的口頭約束,遠遠說不上陣法禁製那麽複雜。
先前楚翩翩一頭竄上來,好巧不巧正好跑到了第六層,反倒是直接越過了第五層所謂的審核界限,不過這樣一來,楚煥也算是見識了這踏雲閣五層之上的環境。
不算大的樓層和下面的幾層采用的相同的塔樓構造,靠近扶欄能夠看到最下面的大廳,一眼看去差不多有個十幾米高。
木質的樓板和厚重的大梁,配合著頭頂上已經算是觸手可及的樓頂,讓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傳統嗎?”心下暗暗閃過一個念頭,楚煥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木質樓閣放在當年加持了守山,固本等符咒陣法之下或許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但是在如今這個年月這麽個徒有其表的富麗樓閣反倒是有點像是如今的修士圈子的意味。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周圍這些穿著兜帽黑袍的修士看似高深,實際上在他眼中卻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區區一群結丹境修士還裝模作樣?”
楚煥冷笑一聲,對這踏雲閣也沒在抱有多少期待,帶著楚翩翩就要走。
沒想到這邊剛想轉身,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 轉過頭看了看身前的楚翩翩。
“拿出來。”
“……”
“我叫你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
楚翩翩還想藏著,偏偏楚煥直接就硬拽她的手。
瞧著那塗著紅指甲的小手還想攥著,他直接照著楚翩翩的手腕上一掐一按,不知道是按到什麽脈絡,讓楚翩翩手上一麻,不由得就攤開了手,顯出了手心裡一顆綠豆大小的紅珠子。
“血魄?”
一見著這紅珠子,楚煥頓時就反應過來,順手就要將那顆紅珠子拿起來。
在修士境界之中,有臻至洞虛境,神魂一炁,引天地異象之說。
到了這個境界的修士,舉手投足之間的威能尚且不必多說,身上的血脈筋骨之中也會凝萃出特殊的力量結晶。
禪宗有所謂的菩提舍利,道家有所謂自在道心,而修外道之人體內就會分離出血魄。
這種血魄本質上和大妖殘魂屬於同一種東西。
只不過大妖殘魂一般怨念深沉容易影響旁人心智,而大部分洞虛境的外道修士殘留的血魄還不足以對一般人產生影響。
換而言之,現在楚翩翩手裡的這顆綠豆大小的血魄,其實可以算是凝萃至極的頂級靈玉。
其中蘊藏的真元,即便是經過了千年的消磨,應該也會有一部分殘留於世。
“難怪跑得這麽快,原來是聞著了腥嗎?”
楚煥隨口玩笑一句,說著就要把楚翩翩手裡的血魄搶過去,沒想到這丫頭不聲不響的,冷不防的一張嘴就要將這血魄一口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