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安子悅拿著耳墜,冷笑一聲道。
“楚煥,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楚煥剛想說點什麽,安子悅掐指作了一個指訣手印,突然手中的柳葉耳墜突然如電光飛閃而起!
天地間的靈氣,溢散飛騰影響的不僅僅是單獨的個體,更多的還有整個世界的形態。
安子悅引動的柳葉耳墜看似凌厲,招引而來的寒霜烈烈,將周圍的溫度都壓下去幾度。
但是換做千年之前,靈氣充裕的時候,這耳墜引動的寒霜甚至可以化作冰霜龍卷,單單是引動的氣勢就足以將大半個庭院瞬間凍結。
“亂舞飛花!”
曲指引勢間,安子悅掐起指訣,空中的耳墜上下飛旋,帶出陣陣寒霜。
楚煥後撤躲閃了沒幾步,突然感覺到了什麽,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衣袖,恍然道。
“原來在這裡嗎?”
天空中看似光影繚亂的飛花流光,無形之中將周圍的空氣都拉低了幾度。
正是在這樣的低溫襯托之下,凌厲的殺招暗藏其中。
極寒的低溫針對性的將他的手腳凍住,在四周本就低溫的環境隱藏下,這樣的溫度變化幾乎沒有人會察覺。
等意識到行動遲緩之後,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了。
“的確是好變招。”
楚煥心下暗暗讚歎一句,說是誇讚,倒也不是對安子悅現在的柳葉耳墜高看幾分,而是對這千年來的術法演變多有讚許。
靈氣衰竭的進程中,各大宗門的先賢並非全都是被動等待,實際上也在不斷的改良著術式,使之更適合如今的靈氣環境。
亂舞飛花,來至於飛花千葉訣,是昔日百花山莊的內門心法,共有一訣十三式。
本來都是以術法勁烈著稱,飛花落葉化作龍蛇萬千,遮天蔽日,震天撼地,堪稱恐怖至極!
如今安子悅施展出的亂舞飛花卻只是流光閃動,冰霜蔓延使人動作遲緩而已。
整體的術法形式改變,的確是適應了現在的環境,達到了最大程度的對敵傷害。
想到這裡,楚煥躲閃後撤之間,隨手拍掉衣袖上的薄霜,隨口問了一句道。
“你的修煉功法是誰教你的?”
安子悅聽見到這一幕,隻感覺偏體生寒,一股寒意從頭到腳竄起來,直讓她汗毛倒束,戰栗不已。
眼前這個看似面色平和的男人,竟然輕而易舉的瓦解了她的招式,不是什麽巧妙的招式化解,而是完完全全的無視!
看著他隨手拍下的冰霜,安子悅的表情難看至極。
楚煥卻好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一般,自顧自的說道。
“百花山莊人丁不興,即便是鼎盛的時候也不過三萬門生,百花老祖也不過堪堪化境,應該躲不過那大劫才對。你修的功法是哪來的?”
“……你究竟是什麽人?”
安子悅顫聲問道,聽到“大劫”二字的時候,她隻覺腦子裡轟隆炸響一聲,連控制著的錐形耳墜也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如今這世上能討論劫數的人,只有可能那些人!
想到這裡,安子悅心裡寒意陡然升起,連自己的本命法寶都顧不上,直接從袖口引出一張金光符籙,伴隨著一道金光竄出,人影也隨之模糊!
“還好有一張保命的金光遁甲咒。”
感受著金光之中的光華騰騰,安子悅終於是緩了一口氣。
“等等……這是?!”
漫散的金光在眼前一閃而過,
她一回過神來竟然還是站在陸遠家的院子裡! 而站在她面前的那個人,仍舊是一襲灰黑道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金光遁甲咒?你可知道風後演奇門,周公布遁甲,共有七十二門遁術。”
安子悅沉浸在遁術被破的錯愕中,慌亂之下,大吼大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當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因為現在流傳於世的五行遁術不過八門,你現在所施展的金光遁術隻算作衍生的一門。而這一門還算是我推演出來的。”
楚煥腳下稍一運勁,地上的磚石應勢騰起半尺來高,暴起的揚塵在一般人而言僅僅只是有些眼花繚亂。
但是在安子悅眼中卻分明能感覺到這些砂石之中蘊藏著的靈氣渦旋!
“是你破解了我的遁術?!”直到現在,安子悅才反應過來,駭然道。
“不是破解,是還原。”楚煥嘴角微微一揚,多少有幾分得意的在眼前虛畫了一個太極八卦。
隨著八卦圖現,先前紛紛揚揚炸開的浮土全都吸附在了那八卦圖上,仿若一面厚實的土盾一般。
金木生火,坎水東離,現在整個院子的氣都聚在一處!
安子悅顫抖著伸出手,試探著引動靈氣,隨即頹然癱坐在地上,顫聲道,“這是……封魔禁製。”
道藏三千,五行術法可以說是無窮無盡,日行千裡,劈山斷水,呼風喚雨不一足是,但是真正能被稱為最強的法門,還是禁術。
禁術並僅僅是一般意義上的威力強大的法術,更是一類術式的統稱。
禁以鎮術,破法萬千,“禁”字訣之中流傳最廣的就是封魔禁製,來自於上古巫妖大戰之中巫族封印妖族的秘法。
後來傳承到了人族,主要由道門傳承下來,專作降妖除魔所用。
在一般修士眼中,封魔禁製對於妖魔的殺傷力更大,在正常的修士鬥法之中反而不那麽有效。
但是千年前,曾有一人屹立於封印上古妖魔的太古銅門之前,引動三重天封魔禁製,硬生生的將瀕臨崩潰的銅門禁製重新封印。
期間,風雲皆止,草木不驚,甚至連時間都好像停滯了一般,天地之間的靈氣自然也隨之凝滯。
“你竟然還知道?”楚煥嘴角微微一揚,難得的微笑言語一句。
封魔禁製的存在已經歷經千年之久,就安子悅這麽個結丹境的修士竟然能夠知道封魔禁製的存在,的確是讓他有些驚訝。
這些許的好奇暫時算是讓安子悅保住了一條命。安子悅顫顫巍巍的看著楚煥,驚疑不定的臉上,一雙俏目圓睜,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嘀咕著他的名字。